錚錚提醒霍驍：“爸爸，媽媽進去了！”
    楚楚：“爸爸，媽媽能在這裏找到工作嗎？”
    “如果她找不到工作，爸爸給她安排。”霍驍不緊不慢牽著兩個孩子走進去。
    薑念這會兒正在和一個老醫生聊天。
    “我真的會治病，給我一個機會試一試吧。”
    “一邊去，我們不招赤腳醫生。”對方可懶得理會她。
    薑念不服：“赤腳醫生的治病經驗不比城裏的醫生差，再說，你們這裏隻是一個城鎮，算不算大城市。”
    “那也不收，我們這是公家單位，安排工作有指標的。”醫生沒耐心了，“你去工廠找工作吧。”
    薑念：讓我進場打螺絲，那不是大材小用嗎。
    她才不要當廠妹。
    “讓我幹臨時工也行。”
    薑念頭一回低聲下氣求人，沒辦法，穿越過來虎落平陽了。
    潛龍在淵。
    沒機會是飛不起來的。
    但，醫生都很忙，說了幾句就完全不搭理她了。
    病人倒是不少。
    都在排隊看病呢。
    有人議論紛紛：“這麽年輕的姑娘，怎麽會看病呢。”
    “就是，看病可是要經驗豐富的老醫生才會看，真是自不量力。”
    “姑娘，你這相貌找工作不容易，找對象倒是沒問題，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對象。”
    接著不少人上前搭訕。
    “姑娘，你哪裏來的，幾歲了， 找對象有什麽要求，我可認識不少好單位的小夥子。”
    “我侄子是當兵的，剛二十，你要不要和他相看？”
    “我侄子是在供銷社上班的，一個月工資三十呢。”
    “和我兒子在副食品門市部上班，一個月工資有四十。”
    “......”
    薑念對別人熱心介紹婚姻沒興趣：“我不想找對象，我是專門來找工作的。”
    她沒說自己已婚有孩子，是想故意氣一氣霍驍，這個男人不識貨，還以為我上趕勾引你，不知道我也是搶手的。
    她繼續向診所的老醫生推銷自己。
    “我中醫西醫都懂，我真的會治病，要不我從護士做起？”
    一個護士鄙視道：“我們都是正規醫學院畢業的，國家安排的工作崗位，你有什麽資格來這裏上班？”
    薑念：果然，沒文憑，幹不成事。
    在這個年代就業更困難啊。
    霍驍正想上前幫薑念撐腰，有人先他一步。
    有個帶眼鏡的年輕人陪著母親來看病，排在隊伍中間，他看了薑念好一會兒，這會上前詢問。
    “同誌，你說自己是赤腳醫生，我母親的病，你能治不？”
    當然，他也存了找對象的心思。
    這個漂亮的姑娘，讓他一眼就喜歡上了。
    真不能治病，認識一下說不定有機會交往。
    薑念自然不錯過任何展示治病能力的機會。
    轉頭看向病人。
    是一個手佝僂的婦女，年紀不大，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還很體麵。
    那婦女也看她：“我這病在這衛生所看了一個月了都沒好，你能治不？”
    薑念走過來，掃一眼她的麵色和眼睛。
    已經能判斷出她的病因。
    不過，她不能表現的太過，免得別人以為她吹牛被趕出去。
    “我先給你把脈吧。”
    “好。”
    年輕人扶著母親退出排隊隊伍。
    到一旁的座位坐下。
    霍驍繼續帶著孩子們在門口觀察，沒上前打攪。
    衛生院的醫生忙得腳不著地，沒管空薑念做這件事。
    但也有不少人圍觀薑念看病。
    有的是想瞧她怎麽給人看病的。
    有的是瞧這個漂亮姑娘的。
    剛才懟薑念的護士嘲笑道：“她一個赤腳醫生，能看什麽病，一會別被病人罵哭才好。”
    另外一個護士道：“病人可能是病急亂投醫。”
    衛生所所長剛好進來監督工作，見薑念這個沒穿白大褂的人像模像樣給病人把脈，問道：“你是新來的實習醫生？”
    薑念聽他說話打著上位者的官腔，解釋道：“不是，我是來找工作的，我以前有給病人看病的經驗。”
    所長打量她：“以前在哪個單位工作過，哪個衛生學校畢業的？”
    薑念英雄氣短：“當過赤腳醫生。”
    所長：“我們不收赤腳醫生，你走吧。”
    薑念靈光一閃，道：“我免費幫這病人看病行嗎？要是用藥，我付錢。”
    所長聞言很意外，還自費給病人看病，頭一回見。
    頓了頓，問：“她的病，你能治？”
    這個病人是個老病號了，通常是找衛生所的老中醫看的。
    以前西醫也治療過，療效沒進展。
    薑念篤定確認：“我當然能治，今天就能給她治好七成。”
    此話一出，眾人目光都不可思議。
    “小姑娘，你可別誇海口，一會治不好丟人。”
    “就是啊，哪個醫生敢像你這樣說大話。”
    所長倒是沒有瞧不起薑念，看出她眼裏的堅定自信。
    “你準備用什麽辦法給她治病？”
    薑念：“推拿加針灸和藥劑，她這個病，病因在肝氣不舒。”
    “不是風濕？”所長對她的診斷結果很意外。
    薑念確認：“不是風濕，雖然關節彎曲，但，沒有關節腫大。”
    隨後直接問：“能不能給她準備一張病床，我現在就能給她醫治，如果有不良後果，我負責。”
    病人也出聲：“我願意讓這個小薑給我醫治，後果自負。”
    她看出兒子喜歡這姑娘，當媽的，自然要幫一把。
    何況，她這病已經久治不愈，不如試一試。
    這個年代的病人，不太容易醫鬧，因為看病費用不貴，醫生是拿死工資的，不會過度治療。
    所長沉思了會，對薑念破例：“那給你一個機會試一試。”
    同時，下令護士安排一張病床。
    護士提醒：“所長，她隻當過赤腳醫生，不是正規醫學院畢業的。”
    薑念自然不想讓她破壞自己爭取的機會，回懟：“古代的名醫多是家傳或者自學成才的，比如張仲景，比如朱丹溪......”
    她列舉了好幾個自學成才的名醫，所長自然知道。
    “就憑你知道這些醫學大家，我給你這個治病機會，如果真有療效，我破格錄取你，自古英雄不問出處。”
    聞言，那些給病人看病的醫生都看過來。
    有點為所長的武斷行為擔憂。
    “所長，她一個丫頭片子怎麽會治病。”
    薑念據理力爭：“病人看病看的是療效，不是什麽老醫生，隻要我能給病人治好病，他們不會在乎我的年紀和資曆。”
    病人也附和：“對，我也是這個想法，我這病在你們這裏治療了一個月了，一點起色都沒有，我現在就願意死馬當活馬醫。”
    所長果決道：“小同誌，你現在就給她治療吧。”
    自己在旁邊看著，也不會讓她出現什麽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