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病人將信將疑坐到薑念這診桌麵前，把手放上來。
    “你真能治？”
    薑念點了點頭，觀察了一下，問他：“能接受手術治療不？”
    聞言，他嚇了一跳：“你不會是想把我的手砍掉吧？我這可是好不容易保住的？”
    “不是，我想讓你的手盡快通過別的方式養好，你的手傷得很深，沒有足夠的氣血供應，皮肉組織長不起來，而且，放在外麵容易反複感染化膿，這是久治不愈的根本原因。”
    薑念這樣一分析，隔壁的兩個醫生都豎著耳朵聽過來。
    原來如此。
    姚娟提醒薑念：“薑醫生，咱們這可做不了大手術。”
    薑念：“是，得去醫院做。”
    “能借到醫院的手術室嗎？”
    “不能。”
    薑念問病人：“你這手以前有沒去大醫院看過？”
    病人：“看過了，消毒後就讓我回家靜養著，怎麽也養不起肉來，所以才來這裏找你們看的，沒想到吃了幾回補氣血的藥也不管用。”
    就差沒罵他們庸醫了。
    薑念便道：“我給你寫個治療方案，你拿到大醫院，請醫生給你做這個手術。”
    病人：“那醫生能聽我的？”
    “你拿給醫生手術醫生看我的手術建議，他應該可以給你一個答複，實在不行，你再過來找我。”
    薑念說完，拿起桌麵的鋼筆在開方單寫手術方案。
    【病人手上的血肉難以自愈是因為血氣供應不足，反複感染導致。】
    【建議做腹部皮瓣移植手術，在病人的腹部取皮厚處劃一塊，讓他受傷的手放在縫起來這裏寄養一個月，待手指血肉養好，再取出來。】
    寫完，撕下來交給他，“去大醫院，找手術外科醫生，拿給他看。”
    病人好奇問：“我這手真能放在肚皮裏養？”
    “能，腹部脂肪多，從這裏取皮移植最安全方便，而且是自身的血氣供養不會造成排斥反應，隻要養一個月就能讓你的手指長好肉。”
    病人聽完這番解釋，有點相信了，畢竟她說得那麽專業。
    “我要付看病費用嗎？”
    薑念也不好給他免費，問姚娟：“收費還是不收費？”
    姚娟：“要收兩毛錢就診費。”
    錢不多，病人也願意支付。
    臨走前還不放心問薑念：“要是別人不給我做這手術，你能做嗎？”
    薑念點頭：“如果大醫院實在不給你做，我幫你想辦法。”
    到時候，讓葉所長去借用手術室，這是後麵的備選方案。
    病人這才滿意離開。
    兩個醫生同事這會得空了，走過來向薑念請教：“薑醫生，你怎麽會想到那個手術方案？”
    這種手術方案國外已有，自己國家很早也有。
    薑念就不提國外了，免得又被人當敵特。
    耐心解釋道：“這個手術在咱們國家曆史上叫腹罨療法，將嚴重受傷失血過多的傷員送入牛腹用牛血滋養，防止傷口惡化感染，阻止失血過多，恢複氣血......”
    “有一本叫做元史.郭寶玉傳上就記載了這個手術方案，我這是從此得到的啟發。”
    聞言，兩個醫生嘖嘖驚歎：“薑醫生，你真是博覽群書啊。”
    他們都沒看過這本書，也不知道有這種治療方法。
    薑念之前說自己沒上過學，真是太低調了。
    薑念謙虛一笑：“我也是偶然看過。”
    姚娟：果真人不可貌相，她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什麽都懂。
    接下來，薑念又閑了會。
    快下班了，正想著去隔壁的國營飯店點什麽吃的，卻有個老人帶孩子來看骨科。
    孩子的一隻手脫臼了，疼得哇哇哭。
    姚娟馬上帶他們到薑念這裏。
    “這位薑醫生精通骨科。”
    老太太也是一臉質疑年輕的女醫生。
    “他這手你能看不？”
    “一個沒留神，摔著了，他這胳膊沒斷吧......”
    老太太還在叨叨著，薑念從口袋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給孩子，哄他。
    趁著他沒注意，摸上他的手臂，對準骨骼位置一扯一推，複位上了。
    “好了，可以回去了。”
    老人和小孩都懵了。
    摸的時間一分鍾都不到。
    “好了？”
    “嗯，你讓他自己活動活動。”
    小孩試著抬手，馬上破涕而笑：“真好了！”
    老人忙不迭感謝，“醫生，你可真厲害。”
    薑念摸了摸孩子的腦袋：“以後注意安全啊，要是骨頭裂了，可沒這麽快治好。”
    小孩乖巧地點了點頭。
    老人付了看病費用，帶著孩子歡喜離去。
    兩個醫生這會對薑念的醫術更加佩服了。
    邀請她一起去國營飯店吃飯，打好關係，以後還能從她這學點自己沒有的本事。
    沒想到薑念說：“今天我請客，慶祝一下我入職。”
    “姚護士，一起。”
    搞好同事關係，從請客吃飯開始，吃人嘴短，以後就是一條戰線的了。
    姚娟沒想到她這麽寬宏大量，笑著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