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先詫異問：“你要我家兒媳婦的照片做什麽？”
    “你認識她？”
    林至誠按捺著內心的激動：“可能認識，你給我看看她的照片確認一下。”
    如果真如大兒子所言，這個人肖像其母，看照片應該能確認個大概。
    霍雲先：“我出門急，沒帶。”
    他上次去探親，和長媳婦孫子孫女拍了合照，洗出來很大一張，放在家裏。
    壓根也沒想到帶照片來林家。
    這一趟是來找林至誠算賬的，帶那張照片做什麽。
    林至誠迫不及待問：“可以去你家看照片嗎？”
    霍雲先：“不至於急成這樣吧。”
    忽然想到什麽，打量林至誠急切的神情，試探問。
    “你不會是以為這個孩子......”問出半句噎回去。
    要是這林至誠是薑念的親爹，那也太離奇了吧。
    親閨女打了假閨女。
    “那個...林夏不是你的親閨女？”
    林至誠：“她長得不像我的原配妻子，也不像我，我心裏一直有個不好的猜疑。”
    猜疑林夏是野種二十多年了，卻無從驗證。
    要是野種就扔出去算了。
    偏偏秦姍姍和三個兒子都說，林夏是從許文茵肚子裏生出來的。
    那個時候，還是秦姍姍在產房陪產生的。
    所以，他以前一直將林夏往私生女的方向猜測。
    從來沒想過孩子被替換的可能，因為這是個閨女。
    重男輕女的年代，有閨女偷換兒子的，沒聽說有人把閨女互換的。
    霍雲先冷聲道：“光猜有什麽用，得用證據證明，不然，讓我兒媳婦亂認爹，我可不願意。”
    他還在氣頭上，可不想和林至誠當親家。
    霍雪芬想到什麽，建議道：“林叔叔，前十天的人民日報你家有嗎？就是六月十八的報紙，我大嫂在那刊登了尋親啟事找自己的親爹娘，上麵有她的照片。”
    “不過，那個時候的她比較黑瘦，她老家鬧災荒了，養父母為了省糧食想發賣她，才暴露了她的真實身份是偷換來的孩子。”
    聽到這話，林至誠內心更觸動了。
    甚至破防了。
    這個孩子，在找親爹娘呢！
    還被養父母虐待！
    若真是他的女兒被人偷換了，那這些年他對許文茵的恨，豈不是誤會一場......
    林至誠馬上對家裏的勤務員下令：“快去把六月十八日的報紙找來！”
    “是！”勤務員應了聲，馬上去報刊架找翻找報紙。
    林至誠等待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迫不及待詢問霍雲先有關薑念的更多情況：
    “你的兒媳婦名字叫什麽？”
    “薑念，薑太公的薑，念想的念。”
    霍雪芬把手上的信還給他，指出大嫂的名字：“就是這個。”
    剛才林至誠一目十行看完這封舉報信，還沒發現這個名字，隻記住了是霍家大兒媳婦的身份。
    現在看到薑念二字，更有些確信了。
    因為林夏的小名就叫念念，是他早死原配起的名字。
    薑念和林夏同一個地方，同年出生，小名一樣，相貌和許文茵極像。
    很大概率就是他的親閨女。
    “你那兒媳婦，她之前生活在什麽環境裏？她的養父母是做什麽的？”
    “她的養父母是農民，那個村子叫向陽村。”
    林至誠知道這個地方，打仗路過，這村的人都姓薑，離涉縣縣城不遠。
    他們的孩子早產去縣城生孩子的可能性也有。
    若是孩子被偷換了，就是在產科被掉包的。
    林至誠想到此處，麵色愈發沉重了幾分：是誰設計掉包了他的孩子？
    “報紙找到了沒有？”
    他有些等得不耐煩，催促勤務員。
    勤務員已經翻找三遍了，還是沒找到，急得滿頭大汗：“沒找到，前後日期的報紙都在，唯獨六月十日這天的不見了。”
    “我記得每天都歸類夾在這裏的。”
    林至誠聞言擰了擰眉頭：“找不到就不用找了。”
    往樓上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後收回目光。
    對霍雲先客氣道：“雲先兄，今日之誤會都因我家教不嚴，夜深了，我親自送你回家當作賠禮道歉，如何？”
    雖然是要去他家看照片，但這話說得極為講究。
    霍雲先受用了。
    也猜到有內情。
    “行，我們多年沒坐下來閑聊了，說不定還是把酒夜談。”
    他還準備天亮後差遣林至誠親自去老舒家把事情經過講清楚，免得舒家以訛傳訛。
    林至誠點了點頭，連衣服都沒換，直接跟霍雲先去他家。
    秦姍姍在二樓樓梯拐角處偷聽他們的談話，聽到了一言半語，心裏惶惶不安。
    不過轉念一想，憑借她這些年對這個家的貢獻，哪怕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敗露，林至誠也不至於拿她怎麽樣吧。
    她可是林家四個孩子的的表姨，娘舅家唯一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