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來到六月初。
    傍晚日落，天際燒紅整片天空，炫彩奪目的顏色很亮眼，仿佛置身於一盤被打翻的顏料世界之中。
    籃球場上幾個男生打得愜意。
    “裴少，怎麽不叫小女友來幫你加油？”
    “怎麽感覺你打得心不在焉的，怎麽？和小女友吵架了？”
    裴京效將球扔過去，臉色有些不好。
    “吵你媽，我們正熱戀。”
    他情緒有些躁，過去椅子上拿到手機。
    上麵一個小時前，他給黎歲發的消息對方還沒回複。
    【過來操場。】
    他指尖按動屏幕，【在幹嘛？】
    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對方還沒回複，他耐心徹底耗盡，撥打了對方的語音電話。
    很快對方接聽了。
    “終於知道理我了？”
    聽筒裏女孩兒的聲音有些疲倦，“剛報名了一個暑期的物理競賽，忙著卷呢。”
    “哪兒？”
    “剛從圖書館出來。”
    “在門口等我。”
    鳴蟬燥熱不安，夕陽的餘暉透過樹杈縫隙，細細碎碎打在林蔭大道上，穿著球衣的少年奔跑著。
    黎歲站在圖書館門口，看到那道跑來的身影，她眼睫輕顫了下。
    是那樣的肆意張揚，意氣風發。
    青春男大的荷爾蒙撲麵而來。
    那張臉真的挺權威的，可惜了……是個渣男。
    她悄悄地戴上口罩。
    裴京效跑到她麵前，微喘著氣，緩了一會兒。
    “今天一整天都在圖書館？”
    黎歲乖乖點頭，一臉苦惱，“快期末考了，而且還有四級考試，物理競賽，好忙。”
    聞言，裴京效唇畔輕勾。
    “原來這樣。”
    她今天格外的話少，在微信上他發的消息許久才回複，回得也很少，都不怎麽理他。
    原來是忙著學習沒空。
    “走吧，帶你去吃飯。”
    黎歲跟著他走到教學樓那邊，坐上車。
    “餓了沒？”
    “還好。”
    “那回去我那兒？我先洗個澡。”
    黎歲：“好。”
    這已經是黎歲第三次去他的房子，在他進去房間洗澡之後，她已經能輕車熟路地找到書桌拿出物理試題寫。
    裴京效洗完澡出來後看到的就是小姑娘認認真真寫作業的一幕，他有一種自己拐的不是大一的大學生，而是一個學業繁忙奮戰高考的高三生。
    這麽會這麽乖。
    走到哪學到哪，在大學裏，他還是第一次見。
    “這麽努力呢？”
    黎歲點點頭，“對啊。”
    她將書本收拾進淺藍色的書包，起身，“走吧。”
    裴京效自然地接過她的書包，單肩背著。
    “我知道我很優秀，你不用壓力那麽大的。”
    黎歲：“嗯？”
    “不用為了追趕上我，把自己弄得這麽辛苦。”
    黎歲：“……”
    以後她甩了他之後，一定要讓他去醫院看看腦子。
    “慢慢進步就好了，黎同學。”
    “我會等你。”
    這句話讓黎歲微微顫了下。
    慢慢進步就好了。
    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一定要做最好的、一定要考第一名，跟不上就要加倍努力，千萬不能掉隊。
    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說，可以不用那麽著急，慢慢來。
    她唇畔微彎，“好。”
    接下來一個星期內，裴京效都約不到黎歲，甚至在微信上她也不怎麽回。
    很寡淡。
    對於剛談戀愛，還在享受熱戀的裴京效怎麽能受得了這種“冷落”。
    他隻能去圖書館碰碰運氣，沒想到她還真在。
    “用磁偶極子勢能推導。”
    黎歲回頭看到他，很是驚訝，壓著聲音小聲開口：
    “你會？”
    裴京效在她身旁坐下來，“小意思。”
    臨近期末考，圖書館人很多，看到他坐在旁邊，黎歲偷偷地從書包裏拿出口罩戴上。
    一旁看了個清楚的裴京效：“……”
    那張半分鍾前還在傲嬌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察覺到他有些生氣，黎歲拉著他衣袖扯了扯，眨巴著眼睛。
    “別生氣嘛。”
    他最近已經被人掛在貼吧上說身邊出現了神秘女友，而她的身影被拍過幾次，但都沒臉。
    他們又極少出現在學校的公眾場合，也就一直沒被認出來。
    黎歲眉眼彎著，小聲朝他撒嬌，“你教教我。”
    裴京效湊過去，“可以，摘了口罩親我。”
    黎歲搖頭，“那我自己學。”
    裴京效：“……”
    看她絞盡腦汁的模樣，裴京效沒忍住小聲開口，“先用真空磁導率、磁偶極矩、觀測點到偶極子的距離算出磁偶極子的磁場B……”
    不到一個小時，他幫黎歲解決了兩道比較難的大題。
    黎歲抬眸看向他的眼神都和平常不太一樣，平時就覺得他這個人好色自戀，沒想到還真有兩把刷子。
    不愧是本校唯一雙學位保研的學神，學的是經濟學和法學，對物理也那麽擅長。
    是那種不需要怎麽努力，輕輕鬆鬆就能考第一的人。
    可惜了……是個渣男。
    她自己都沒發現，此刻盯著他的眼神有多麽撩人，漾著水波的瞳眸像是閃閃發光的墨色寶石，特別誘人。
    裴京效喉結輕滾，一隻手撐在椅子邊沿，逐漸攥緊，暴起的青筋可見他此刻的忍耐。
    “別這麽看著我，老子會/硬。”
    黎歲：“……”
    還是個隨時都在發情的渣男。
    她收回崇拜的視線，又投入知識的海洋裏。
    時間已經來到晚上九點多，快到圖書館閉館的時間，人陸陸續續地少了。
    經過女孩兒剛剛那個眼神，裴京效的思緒無法集中了。
    他看著她，一張小臉白皙透亮，唇畔看起來粉嫩鬆軟。
    裴京效沒忍住伸手捏著她的耳垂，越坐越近，幾乎要把她摟在懷裏的架勢。
    感覺到身旁人的眼神越來越炙熱，黎歲有些坐立不安。
    她往另一邊躲了躲，“別鬧了，這隨時都會有人看到。”
    裴京效指尖勾著她口罩的帶子，眼神熾熱，仿佛手上玩的不是口罩的帶子，而是別的地方。
    “那我們就去沒人的地方。”
    語氣有幾分幽怨：“地下情就應該刺激，不是嗎？”
    黎歲知道他在生氣她戴口罩不願公開的事情。
    她當做沒看到，認認真真地盯著書本。
    十點，圖書館準時熄燈，頃刻間變得一片漆黑。
    忽然她的椅子被人轉動了下，她整個人被拉到了男人的腿上。
    後腦勺被扣住，炙熱的吻覆了上來。
    “唔……”
    黎歲完全沒想到，周圍有人亮起手電筒收拾東西離開，看到他們驚呼了聲，又趕緊離開了。
    很快門外走廊的燈也亮了起來。
    她雙手撐在他胸膛上將兩人分開，“別鬧了，一會要關門了。”
    他卻吻得更霸道，撬開她的貝齒肆意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