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心尖發顫，他的每個字都是咬牙切齒說出的，她不擅長解決衝突，這也是第一次和別人產生這麽大的情緒對衝。
    此刻她隻想和他撇清關係，然後告訴沈星雅，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和她兌現承諾。
    “分手吧。”
    裴京效瞳孔驟然收縮，他看著她的眼神很深，聲線喑啞。
    “我為了你改變了畢業後出國的計劃，把你計劃進未來，你卻一直在想著如何把我格式化了，黎歲，你的心呢？”
    他指尖抵在她胸膛處，話從薄唇中被吐出，那張臉異常森冷。
    “轟隆”一聲巨響，天空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許久的壓抑終於來了一場大暴雨，雨絲像是一條條鞭子抽打在窗戶上，外麵的樹木搖晃得厲害，東倒西歪的。
    裴京效一雙眼眸近乎瘋魔地看著她，“當時我說，你要是背叛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因為我覺得你不可能會背叛我。”
    “現在你讓我知道了。”
    “我說過不談柏拉圖的戀愛，為了尊重你，我們至今還未動過真格，既然你都那麽對我了，那我何必要每次顧慮你的感受。”
    她敢背叛他的後果就是，他想壓著她往死裏/做，然後不眠不休。
    他按住她手腕在沙發上，另隻手摩挲在她唇上，擦去了那口紅。
    未施粉黛的她就足以美得驚心動魄，化點妝後，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也是讓裴京效破防的地方，他和她約會那麽多次，從未見過她打扮過，她和那個薑頌約會卻打扮了起來。
    他低頭重重吻上那張唇。
    “唔……”
    熱烈的吻落下，甚至是強勢的，帶著深深的掠奪、占有。
    黎歲以為他是玩得起的性格，頂多就是讓她滾，她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的瘋。
    她雙手推在他胸膛上，卻被壓過頭頂。
    男人滾燙的掌心從後背上掠過，所到之處，皆引起一股猛火。
    黎歲的脊背不自覺地弓起，這一動作卻像是把自己送到他懷裏。
    更方便了裴京效，上衣被他推起……
    無限承歡，更像是發泄，抒發著那些被背叛的壓抑和憤怒。
    她的臉燒得通紅，被碰過的皮膚像是電流經過，很燙很熱，她咬著唇卻無可抑製地溢出靡靡之音。
    齒關放鬆的刹那，被他得逞的攻略進來。
    溺水般的窒息感不停地湧上來，他的吻很重，她的唇吃痛。
    “疼……”
    裴京效有刹那的停頓，他眼眸盯著她，又暗又沉。
    “受著。”
    黎歲手腳並用掙紮著，腳踹到桌子，那桌子翻了過去，桌麵上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碎在地麵，發出不小的聲響。
    “不要……”
    女孩兒帶著哭腔的聲音落下，裴京效瞳孔輕顫了下，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哭了，眼淚順著臉頰簌簌落在臉上，眼睛紅紅的，很是楚楚可憐。
    像是被欺負慘了。
    侵蝕著他心尖某個位置，他重重地按了一拳在沙發上。
    “還有臉哭？”
    “該哭的是老子。”
    黎歲那雙眼睛蓄滿了淚水，眼裏滿是恐慌、害怕。
    裴京效壓著的氣沒辦法再繼續，從她身上起來。
    黎歲縮著腿坐在沙發邊沿，雙手抱著自己，縮坐在一起，眼淚像是開了閥門似的，頭發淩亂，手緊攥著早已被解開了扣子的衣服領口。
    裴京效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後退幾步，轉身出去。
    “砰”的一聲，門被開又重重關上的聲音。
    幾分鍾後，黎歲吸了吸鼻子，情緒已經逐漸平穩下來了。
    現在宿舍已經關門了，她身上又沒帶有身份證，外麵的雨沒有要停的節奏，暴雨在窗戶上形成一層水幕，隔絕了所有的視線。
    黎歲不知道能去哪裏，也不想待這裏。
    她拿出手機，點進去微信置頂的頭像。
    想給沈星雅發消息，看了眼外麵的雨，還是沒發。
    她起身，出門前看到玄關處的傘，眼睫輕顫了下，伸手拿走。
    風很大，一出門便感覺人要被吹走，搖搖晃晃的。
    她剛要打開傘，手腕被扣住，裴京效不知道從哪出來的，他一張臉黑得比這雨幕還可怕。
    “去哪？”
    “我回學校。”
    “宿舍早就關門了，你打算睡教室？”
    “還是說，想發生點什麽意外再來訛我，覺得我還不夠慘是嗎？”
    他渾身濕透，碎發壓著那雙漆黑不見底的深眸，眼尾是被情緒壓抑的紅。
    扣著她手腕將人拉了進去，麵無表情地將人推進客房。
    “你哪兒都別去。”
    裴京效也回了主臥。
    他渾身被雨淋得濕透，冷得有些發抖。
    卻不敵心裏的冷意，腦子也淋清醒了。
    他背靠著門跌坐在地上，窗外雨聲很大，電閃雷鳴的光偶閃進來，照亮他那張頹喪的臉。
    今晚發生的一切像是窗外這場壓抑了半天、然後毫無預兆傾盤而泄的大雨，讓他震驚、不知所措。
    就好像是心突然被人插進了一把利刃，刺得鮮血淋漓的。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拿起手機。
    三個人的群裏陳榮景發了消息。
    【有人說他們是同班同學，這個男生好像還在追小嫂子，這是什麽情況啊？】
    周從霖：【你他媽，就永遠學不會閉嘴。】
    陳榮景：【肯定是班級團建，要麽就是這個男人纏著咱們小嫂子！】
    盯著這兩條一個小時前的消息，裴京效指尖按動屏幕。
    【@陳榮景 你不是朋友很多嗎？五分鍾內幫我查一下9月26日那天下午，黎歲到底有沒有在電影院。】
    陳榮景：【……哥，你不是說相信嫂子嗎？】
    裴京效：【查不到就把你欠我的一百九十萬立馬打我卡裏。】
    陳榮景：【我現在查！】
    五分鍾後，群裏安安靜靜的。
    裴京效：【發。】
    陳榮景：【哥，我覺得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裴京效：【一分鍾。】
    群裏陳榮景甩了一段電影院的錄像過來，顯示的就是9月26日那天，也就是半個月前，黎歲在電影院看電影，而坐在她旁邊的那個男的就是薑頌。
    他低頭笑了起來，說不上什麽感覺，心髒的位置很酸，一陣一陣的不是滋味。
    起身去了浴室，熱水澆灌在頭上，許多情緒不一而足，紛紛洶湧地漲滿了心房。
    看到手腕上那根粉色的皮筋，更是燥得很。
    他抽出那皮筋，出來時扔進了垃圾桶。
    往酒櫃拿了瓶酒往嘴裏灌，小臂線條緊實流暢，握著酒杯的手骨節修長。
    他坐在落地窗前，一口一口往嘴裏灌著。
    窗外的雨已經小了，他的眼眸卻像是蓄了霧，下了雨，沉冷、死寂、還有無處可泄的憤怒。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地上洋洋灑灑幾個空瓶子，裴京效卻覺得心裏的焦躁沒有減下去半分。
    他有些煩躁地打開手機看了眼。
    群裏。
    陳榮景：【裴哥，你這不會是被綠了吧？】
    周從霖：【……你小子渾身是膽。】
    “砰”的一聲，手機被他砸到角落，四分五裂。
    他將手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起身出門看著對麵的那扇客房，漆眸中仿佛積蓄著驚濤駭浪，眼底的怒意像是狂燒的火焰。
    拍打著那扇門，他酒量一向很好的，此刻卻覺得大腦被醉意侵蝕。
    “出來。”
    “老子掏心掏肺對你，你他媽出軌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