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效發了消息過來。
    上麵是一張照片，他修長的五指上左手中指的位置戴著一個和盒子裏一模一樣的銀質戒指。
    【情侶對戒。】
    【本來想求婚的。】
    【跟你在一起後，每一個節日或者紀念日我腦子裏隻有一件事，想求婚然後結婚。】
    【但是知道寶寶還沒到年齡。】
    【我會克製。】
    【我也能等。】
    【所以是一對情侶對戒，寶寶可以戴上嗎？求你了。】
    黎歲看著那枚銀質戒指，想到下午的時候，他說有時候感覺不到她的愛。
    所以這也是在宣誓主權嗎？
    裴京效一個人來江市。
    又一個人回去。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到了年末最後一天。
    除夕夜。
    和往年一樣，這天黎歲爺爺找了風水大師來家裏。
    今年的結果是：這裏的房子不會再帶來任何好運。
    他們給幾套早就買好裝修好的房子給風水大師看，最終選了一套靠近海邊的。
    於是他們趕在最後一天搬家。
    黎歲也不知道為什麽家裏會這麽信這些，她從小就開始搬家，住過不少地方。
    這裏算是住得時間較長的一個，從高中一直住到現在。
    搬好家之後晚上還要守歲，她回到房間已經是淩晨，整個人累癱。
    剛要睡覺，拿過手機看了眼。
    裴京效發來了很多消息，點開。
    好多紅包。
    每一個都寫著祝福語。
    【祝我的黎黎】
    【新的一年】
    【健康】
    【平安】
    【開心】
    【順利】
    【心想事成】
    【越來越愛我】
    ……
    看到他還在發，黎歲趕緊回複。
    【裴京效，你別發了。】
    他秒回：【都是新年祝福，快領。】
    【小錢而已。】
    黎歲數了下，一共發了52個。
    最後還有一筆九萬九的轉賬。
    【祝我們長長久久。】
    這還是小錢嗎？
    她不想領，不想欠他更多。
    【寶寶快領啊。】
    【求求你了。】
    【不領我新年都不開心了。】
    黎歲：“……”
    她沒見過這麽卑微強求的人。
    除了九萬九那個轉賬她沒領，其他全領了。
    每一個都是紅包的最高額度二百塊，一共五千二。
    【九萬九太多了，我真的不能領。】
    裴京效：【啊，還多啊，本來想發九十九萬的，怕你不要才發了那麽一點，我還怕你說我摳門呢。】
    黎歲給他轉了八千八過去。
    【裴京效，我也祝你新的一年畢業快樂、創業順利、開開心心的。】
    裴京效：【你在我身邊，我就會很開心。】
    黎歲：【那你快把錢收了。】
    裴京效：【收了錢能不能打個視頻？】
    【我好想你。】
    看到這些消息，黎歲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其實知道他不是渣男後，有很多次都會被他那種炙熱洶湧又猛烈的愛震了一下。
    她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還是發了句：【不了，我要睡了。】
    裴京效：【那我可以提供哄睡服務。】
    【求求寶寶了。】
    黎歲沒理他了。
    到開學前，裴京效的消息都非常多。
    大年初一：【分享煙花/照片】
    【分享晚餐/照片】
    【分享飄在天空裏的一朵雲/照片】
    【好無聊啊。】
    【你在幹嘛？】
    大年初二：【我不想去走親戚，結果你知道咱媽怎麽說嗎？】
    【她說要是你在的話，我肯定比誰都勤快。】
    【不愧是咱媽，真了解我。】
    還沒到開學，他就開始發：
    【怎麽還沒開學啊？】
    【我覺得學生就不應該放那麽長的寒假，放兩天就可以了，除夕和春節。】
    【聽說西門那邊新開了一家很好吃的火鍋店，開學後我們去試試好不好？】
    【要不要提前來學校？】
    【我感覺回到了小學，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麽期盼開學。】
    【寶寶，怎麽又不理人了？】
    【怎麽每次線上都這麽高冷？】
    【等開學，看我不親死你。】
    開學前兩三天，裴京效就很開心了，他覺得終於可以見到人了。
    放假的這些日子小姑娘線上對他愛搭不理的，折磨得很。
    簡直是在度日如年。
    可開學第一天，裴京效聯係不上人，也沒見她來學校。
    他在女生宿舍樓下看到了她的舍友們，上去就問。
    “她呢？來了嗎？”
    她們相互看了眼，滿臉的詫異。
    “裴、裴神，你不知道嗎？”
    “歲歲她轉學了。”
    這一句話像是一個炸彈一樣在裴京效腦子裏炸開。
    看到他滿臉的震驚，陳沁琴和陸琪完全不敢說話了。
    她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歲歲給她們打了個視頻，說她要轉學了，開學就不去京大了。
    她們也是震驚得很，當時三個人在視頻裏哭得稀裏嘩啦的。
    作為舍友，她們都很不舍得，別說裴神了，他對歲歲的愛她們都看在眼裏，是真的很愛那種。
    歲歲竟然沒和他說嗎？
    她們趕緊溜了。
    “我們先、先回宿舍了。”
    裴京效震驚得愣在原地，半天都未動彈，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侵蝕著他。
    他打開手機看了眼，滿屏的綠色映輝在他臉上，三天前他發的消息對方都未回複。
    指節微微彎曲，他撥了語音通話過去。
    沒接。
    他有些踉蹌著往車的方向走去，爬上去坐著的時候，感覺渾身都在發抖。
    像是有冰刀子紮進血肉裏，難以言說的疼。
    他坐在車上，一遍遍地打她的電話。
    一遍遍地打。
    可沒有一個是接的。
    他有些顫抖地打開那個定位，看到對方是在江市的機場。
    眼睫輕顫了下，這裏離江市太遠了，開車過去要十幾個小時。
    飛機也要兩個多小時。
    他滿腦子都在想怎麽辦的時候，黎歲的電話打來了。
    裴京效滑到接聽鍵的手都在抖。
    電話接通後，他也不敢先開口。
    那邊熟悉的聲音進來。
    “喂。”
    “嗯。”
    江市機場裏，黎歲站在通風口處，風很大，瑟瑟地吹著。
    她抬頭看著滾動屏裏飛往M國的航班還有不到一個小時起飛，聽著耳邊的風聲，很多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我要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