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裏麵的人要出來了，裴京效將那一根頭發攥緊在掌心，一把將那小男孩鬆開了，拔腿就跑。
    “哇！嗚嗚嗚！”
    黎歲和沈語瀾走出來，看到安安站在外麵哭。
    “怎麽了？”
    黎嶼安掉著大顆大顆的眼淚，胖乎乎的小圓手摸著頭。
    “壞蜀黍扯我頭發。”
    黎歲：“哪呢？”
    黎嶼安分不清東西南北，指了剛才壞蜀黍逃跑的方向。
    “那裏。”
    她們看過去，商場那邊人來人往的，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個。
    沈語瀾蹲下來查看了下他的頭。
    “沒什麽問題，那個叔叔是不是在和你鬧著玩呢？”
    黎嶼安小腦袋搖頭，“才不是，他就是想打我的頭。”
    他過去拉著黎歲的手，“小姑姑，是那天撞我們車的那個帥蜀黍。”
    黎歲：“？ ？”
    裴京效？
    “你確定沒看錯？”
    黎嶼安：“我才沒看錯。”
    “他那天撞了我們的車沒賠錢，我記得可清楚了。”
    一旁的沈語瀾眉頭微挑了下，看向黎歲的眼神意味深長。
    “有故事？”
    “還是有豔遇？”
    黎歲眼神有些躲閃，“都不是，算仇家吧。”
    她們拉著黎嶼安進入店鋪裏麵。
    黎歲開始有些心不在焉，真的是裴京效嗎？
    從那天重逢來看，他對五年前的事情明顯還耿耿於懷。
    畢竟五年前她對裴京效做的那些都挺離譜荒唐的，他恨她、想報複她可以理解，但是連她身邊的小孩子都不放過，是不是太過分了？
    穿著一身西裝的裴京效從未跑得如此狼狽，下了電梯後他偷偷瞄了眼樓上，小孩沒再哭了。
    應該是黎黎把他哄好了吧。
    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沒有把他供出來。
    到車上之後，他把手裏緊攥的那根頭發放到透明袋子裏，腳踩油門用最快的速度去了醫院。
    “親子鑒定最快什麽時候可以出結果？”
    陳慶熙看著他遞過來的一個透明袋子，裏麵裝著一根頭發，滿臉疑惑。
    “？”
    “誰的？”
    “你不是你爸媽親生的？”
    裴京效：“？”
    好吧，他還真不是親生的。
    但在他心裏，裴恒和蘇媛就是他的親生父母，至於什麽顧家、什麽顧宇擎，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也不會認他，更不會接手什麽顧氏、回什麽顧家宗譜。
    “我當然是親生的了。”
    “讓你驗就驗，哪來那麽多的廢話。”
    陳慶熙看著那透明袋子，挺黑的一根頭發。
    “流落在外的兒子？年少時欠下的風流債？”
    “還是那個女人回來了？身邊還帶回來了一個孩子？”
    裴京效輕輕嗯了聲。
    陳慶熙連連臥槽幾聲，“那個女人真回來了？”
    “確定不是幻象加各種腦補幻想嗎？”
    裴京效：“……？”
    “最快什麽時候出結果？”
    “六個小時。”
    “去幫我做，別廢話。”
    陳慶熙：“……”
    “行。”
    這六個小時裏，裴京效一直焦灼等待。
    在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他就去了所查到黎歲住的地方樓下。
    坐在車裏，眼睛盯著手機屏幕，不停地刷新。
    他要等親子鑒定結果出來，去問問她為什麽連生孩子這麽大的事情都不告訴他。
    他既心疼又覺得開心。
    心疼她這麽小的年紀一個人生孩子不容易。
    開心兩人之間有了扯不斷的聯係，他要父憑子貴，看她以後還怎麽推開他。
    突然眼前出現一道身影，裴京效又刷新了下手機屏幕，還沒見發來。
    眼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就要走進單元樓裏麵，他拉開車門下去。
    在她刷臉打開大門後，他上前拉著她的手進去，將人帶進了電梯。
    “裴京效？”
    “你怎麽來了？”
    黎歲感覺到男人拉著她的手都在抖，他臉色很冷，攥著她手腕的手卻很緊。
    “幾樓？”
    黎歲完全是懵的，今天中午他還出現在商場裏弄哭了安安，現在出現在她住的這裏是什麽情況？
    是來和她算賬五年前的事情嗎？
    “幾樓？”
    她許久沒回應，裴京效又問了一次。
    “12樓。”
    裴京效按了個12，電梯的數字一直往上升。
    看著快到12樓，黎歲能感覺到身旁的人渾身迸發著寒氣。
    “找我什麽事？”
    電梯門打開，裴京效沒回答，反問她。
    “哪戶？”
    黎歲指了指旁邊的門。
    “打開。”
    黎歲眉頭微蹙，“你有什麽事就在這說吧。”
    裴京效直接拉著她的手，一根根手指試，很快用食指打開了房門。
    一進去，他就將黎歲按在玄關處。
    將她壓在門上，高大的身影將她緊緊圈在懷裏。
    捏著她的下顎，洶湧地吻了上去。
    黎歲雙眼睜大，她雙手抵在他胸膛處想要將人推開。
    他卻將她抵得更緊，滾燙的胸膛將她沉沉壓著。
    一次又一次地撬開她的齒關。
    完全的侵略。
    “唔……”
    黎歲眼睫輕顫，忽然她重重一咬，血腥味在兩人嘴裏蔓延。
    他停頓了下，卻沒有離開她的唇，反而彎了彎唇，吻得更深。
    更狠。
    像是在宣泄著這五年歇斯底裏的所有情緒。
    狠厲到像是要把她吃了。
    不知道多久，他才鬆開。
    五年不見，裴京效曆經商海浮沉，早已不是當初的裴京效。
    他氣場陰鷙強大，讓人望而生畏。
    黎歲完全摸不清這個人要做什麽。
    她雙手被死死按住，沒辦法動。
    “裴京效，你到底要做……”
    他修長指節抵在她紅唇中間，一雙黑眸沉沉盯著她。
    眼前的女人嘴唇上染了他嘴唇被咬破的血，像是剛盛開的花兒，鮮豔欲滴的。
    “還要瞞我多久？”
    黎歲：“？”
    所有的事情五年前她走的時候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沒有任何瞞著他的了。
    “什麽？”
    裴京效眼眸輕顫，見她沒有半點要解釋的意思，他的一顆心像是被拉入深淵。
    他虎口鉗著她的下顎，低頭時，脖子上那個和他一身商務西裝格格不入的銀質戒指在晃動。
    黎歲眼睫輕顫，是五年前他送給她的情侶對戒中的一個。
    注意到她的眼神，裴京效將那戒指收進襯衣裏。
    “那個孩子。”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