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消息後，黎歲鬆了口氣。
    奶奶眼眸微眯，湊過來。
    “給誰發消息呢？”
    黎歲眼尾彎了彎，“你猜？”
    老人家一眼看透，“談對象了？”
    黎歲嗯了聲，“所以別想著給我介紹什麽博士了，他可愛吃醋了。”
    “是嘛。”
    “什麽時候帶回家給奶奶看看？”
    黎歲：“再等等吧。”
    她沒說，最近兩人在吵架，現在也不知道算沒算和好。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上麵裴京效回複了。
    隻有一個字。
    【嗯。】
    “聊什麽呢？”媽媽溫婉走過來。
    “媽媽，爸爸最近工作怎麽樣？我看他臉色不是不好。”
    溫婉眼神有些躲閃，“沒什麽，就是畢竟你爸爸是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的，各方麵都還在適應。”
    黎歲沒有多想，哦了聲。
    “你們要多注意休息啊，我看爸爸黑眼圈好重。”
    “知道，寶貝女兒放心吧。”
    晚上，她躺在房間裏，閉上眼睛的時候不知怎麽就想到裴京效那雙紅通通的眼睛。
    她拿起手機打開和他的對話框。
    【睡了嗎？】
    對方很快回複。
    【還沒。】
    得到回複，黎歲不知道該發什麽了。
    畢竟經過早上的爭吵，現在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
    編輯了【那早點睡】剛要發出去，對方的消息先進來。
    【下來。】
    黎歲：【？】
    【我在你家樓下。】
    看到這條消息，黎歲有些懵地眨了眨眼，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他怎麽來了？
    她立馬掀開被子起身，打開衣櫃拿了件外套穿上就悄悄地打開房間門輕手輕腳走了下去。
    一下樓，秋風蕭瑟，冷風直直往身體裏鑽，她攏了攏隨意拿的長款毛呢外套。
    外麵微微下了點小雨，冷風更是凍骨。
    穿過長廊，打開門後看到倚在斑駁石牆上的男人，穿著一身黑，低垂著頭，沒在玩手機，就那麽靜靜地、慵懶地站著，等她出來。
    微微細雨在路燈下飄著，像是在夜空中飛舞的小精靈。
    黎歲眼睫輕顫，一回國沒多久就和裴京效再次糾纏在一起，是她沒有想到的。
    五年過去，沒有人會不變。
    裴京效也變了，褪去了年少時的桀驁狂妄，現在的他更成熟，身上多了一份清冷矜貴。
    她想到他說昨天一晚上沒睡，今天她睡了一天，他好像也沒睡。
    現在還來這裏，這個人是鐵人嗎？
    她關上門，跑過去。
    “你怎麽來了？”
    裴京效看著朝自己跑過來的女孩兒，是那樣的明媚、美得不可方物。
    那張臉白皙透亮，清柔又明豔，微彎的眉眼染著令人心悸的嬌媚。
    他敞開外套，眼神有些期盼，又有些幽怨。
    黎歲眉眼彎了彎，往前兩步紮進他的懷抱裏，雙手纏著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胸膛上。
    有些試探性開口：“還在生氣？”
    裴京效抱著她，感受著懷裏的溫度，就好像是他那顆冰冷的心也得到渡進去的溫度，一點點地開始暖和起來。
    可胸腔裏的酸澀卻無法壓製。
    “為什麽不回家？”
    “是不是因為你不想看到我？”
    黎歲眼睫輕顫，“當然不是了。”
    “我媽媽打電話讓我回來的，好久沒回來了，我平時一個月也會回來一兩次的。”
    “你別胡思亂想好不好？”
    她眼尾彎了彎，雙手纏他纏得更緊，像隻貓咪似的，臉在他身上蹭了蹭。
    “裴京效，你好暖啊。”
    “胸肌感覺比五年前大了好多。”
    裴京效低頭可以看到她那水盈盈的眼睛，裏麵像是墜著一汪春水，睫毛上有幾滴晶瑩的水汽，紅唇微抿，撩人而不自知。
    他拽過她手腕，快步往前走。
    黎歲被他拉著，他走得很快，她在身後需要跑著才能跟上。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旁邊的巷子裏，他打開後座的門。
    將她抵了進車裏，他按下一個開關，車後座被緩緩放平，他整個人也靠了過來。
    車上暖氣一直開著，曖昧的氣氛也在不斷地升溫。
    黎歲眼睫輕顫，裴京效寬大的手掌按在她腰肢上，他低頭埋在她脖頸間深深嗅了下，她身上獨特的馨香味讓他想念、讓他心神旖旎。
    看著那張嫣紅的唇，他再也無法克製地吻上去。
    沒多久，黎歲身上的外套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褪下。
    他吻得急，她有些喘不過來氣，想張口呼吸，他立馬趁虛而入。
    像是小孩嚐到心愛的糖果，勾著她不放。
    滾燙的呼吸在她耳旁，他壓抑的嗓音落下。
    “想你想得厲害就來了。”
    他真的完全沒辦法離開她。
    黎歲大口大口呼吸著，“你來多久了？”
    他拉過她一條腿，“兩個多小時。”
    黎歲心尖顫了下。
    “這麽久，那為什麽不主動給我發消息？”
    眼前男人眼皮下青黛色很重，陰鬱的情緒在眼眸裏流轉。
    “我以為你不想見我。”
    黎歲：“那如果剛才我沒給你發，你來了我也不知道。”
    他嗯了聲。
    “但黎黎給我發了。”
    “也知道我來了。”
    忽然觸到什麽，他眼眸又驚又喜。
    “沒穿？”
    黎歲：“！”
    “你也不看看幾點了，我都要睡了，披了件外套就下來了。”
    他唇畔一彎。
    “省事。”
    黎歲：“你別……”
    “這是在車上。”
    她以為他就是拉她過來親親，現在好像卻不是這樣。
    黎歲沒試過這樣，她在傳統的家庭長大，骨子裏還是傳統的。
    隔著迷離水霧，她和他視線對上，他的眼神像是一張早已布好的網，完全沒給她逃脫的機會。
    他親了親她的眼睛，輕聲哄著。
    “窗戶防偷窺，外麵看不見。”
    “而且這裏，周邊沒監控。”
    “這個車，隔音不錯，防震功能也好。”
    黎歲：“？”
    她想躲，然而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她被牢牢困在他懷中，雙手被他隻手便遊刃有餘地禁錮在車窗上。
    此刻無論如何她都逃不出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