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效眼眸裏滿是愧疚，一張臉上也滿是懊惱和對她的心疼。
    “對不起。”
    “以後都聽你的，好不好？”
    “還有不舒服要說，好不好？”
    這次真的嚇死他了。
    黎歲：“……”
    她答應了要由著他，就不好說什麽了。
    誰能想到，他渾身都有使不完的牛勁。
    簡直太可怕了。
    “是不是餓了？”
    黎歲點點頭，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能不餓嗎？
    裴京效給她上好藥之後起身，“我去把吃的拿進來。”
    她伸手碰了下他的指尖，“可是你不是有潔癖嗎？”
    大學時候，黎歲就知道他有潔癖。
    是絕對不會在床上吃東西的，連她在沙發上吃零食，他都會在她吃完之後清掃消毒。
    “對你沒有。”
    他出去很快就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進來，拉了張桌子在床邊，將飯菜放在桌上。
    一口一口喂她吃。
    黎歲大口大口吃著，吃了一大碗米飯，很多菜，又喝了一大碗湯，整個人終於活過來了。
    見他眉骨的位置擰在一起，她伸手摸了下。
    “好了，我沒事兒。”
    裴京效拿了體溫計給她量，還有點低燒。
    次日，黎歲調了早起的鬧鍾。
    她起來裴京效正在陽台上做俯臥撐鍛煉，看到她起來了，有些詫異。
    俯臥撐也不做了，來到她麵前。
    “怎麽起那麽早？”
    黎歲：“我去上班呀。”
    這都周三了。
    裴京效拉過她的手，將人拉到自己懷裏，手按在她額頭上。
    昨晚就退燒了，現在也不燒。
    “不再休息會嗎？”
    黎歲搖頭，“不了，我們那個項目現在收尾階段了，說不定什麽時候領導就會來驗收了。”
    他們研究院的工作主要分為科研類和管理類兩大類，她是做生物物理與醫學物理實驗與技術開發方麵，主要負責相關技術的研發和維護，包括實驗設計和操作，還有數據的采集和分析。
    “吃了早餐我送你。”裴京效過去廚房將剛做的早餐端出來。
    黎歲坐在沙發上看著廚房裏忙碌的男人，他上半身什麽都沒穿，因為剛剛運動過還有一層薄薄的汗覆在鼓起的肌肉上麵，有些……欲。
    她咽了下嗓子。
    裴京效這人在她家總是衣衫不整的，她都在懷疑是不是故意的。
    吃過早餐之後坐上裴京效的車到了研究所。
    她一進去實驗室，兩個同事也在，而且黑眼圈有些重，明顯是熬了個通宵，看到她來了，眼神怨氣載道。
    “你終於來了。”
    “你知不知道一會兒領導就要來驗收了？”
    黎歲看了眼微信群，裏麵什麽都沒發。
    “現在知道了，多謝。”
    她穿上白大褂，開始做實驗。
    兩個女同事在一旁沉沉歎氣，張芸雲更是情緒煩躁到頂，將手上的數據一扔。
    “我真的服了。”
    “為什麽這個礦物都打了十幾組數據，上千個點，每個點都打了不止一分鍾，做了那麽久，還是得不到一組好的數據！”
    她就差不吃不喝交代在實驗室了。
    一旁的陳茜伊上前安撫她，“這就是科研狗。”
    “從早到晚，付出的不止是時間，更是生命。”
    黎歲瞄了眼她電腦裏的畫麵，她們雖是一個組，但任務剛開始時就分工了。
    所以是各做各的，互不幹涉的狀態。
    “我們要不要合一下？”她開口。
    陳芸雲一臉煩躁，“你一個新來的能不能別煩了？”
    “你懂什麽？”
    黎歲收回視線，淡淡說了句。
    “我是不懂。”
    “但你的定點就沒對，數據怎麽可能好？”
    聞言，張芸雲盯著電腦，她知道是定點不對數據才不行。
    可她根本不知道該落在哪裏。
    黎歲一個新來的，就那麽看了兩眼，她就看出來了？
    她剛說話語氣不好，現在有些拉不下臉，可主任就快來了，這組數據她已經做了很久了。
    “那……應該在哪裏？”
    黎歲起身，走到她旁邊，手指了下電腦。
    “打這個點。”
    張芸雲操作幾下，很快一組數據出來，是她想要的！
    旁邊的張茜伊也看到了，“我的天。”
    “歲歲，我這裏也有點不懂，可以教教我嗎？”
    黎歲走過去，盯著看了幾眼，調試了下她操作的設備。
    “再試試。”
    張茜伊看著電腦上自動出來的圖形，喜形於色。
    “成了！”
    “你好厲害！”
    張芸雲也不禁感歎：努力在天賦麵前不值一提啊。
    “我們合一下吧。”
    三人合了數據，很快主任便過來了。
    張芸雲作為組長先做匯報，其他研究員補充。
    主任連連點頭，“不錯。
    “不止於課題研究，還做了很多拓展延伸，你們這組不錯。”
    “我們研究所男生多，就你們三個年輕女孩子，一開始把你們安排在一個項目組，還擔心會做不出什麽成績。”
    “但你們都做得很好，一點都不比男人差。”
    “這個項目組之後你們會再分組，過兩天再公布分組結果，這些天辛苦了。”
    主任走之後，她們雀躍起來。
    “耶！”
    “這還是我進研究所以來第一次被誇。”
    “好累。”
    她們視線看向黎歲，有些愧疚。
    張芸雲先開口：“歲歲，其實這次被誇都是得益於你，主任剛說的那些亮點還有拓展都是你做的。”
    “對不起啊，因為我們都是博士還在研究所做了幾年，你是研究生進來，偏偏跟我們一個分組，我們擔心你拖後腿，覺得你是走後門進來的，所以一開始總是針對你。”
    陳茜伊也附和，“我們還說那麽多難聽的話。”
    “沒想到你那麽厲害，反倒是我們拖你的後腿，沾了你的光了。”
    黎歲看得出來她們的道歉是真心的，但是之前的那些針對也是真的。
    “我不喜歡以德報怨，如果以後再惹我……”
    她話沒說完，另外兩個女孩子一個勁的搖頭。
    “你放心，絕對不會了！”
    “你很聰明，以前是我們格局太小了。”
    黎歲也笑了起來，“我知道我剛來就請假不太好，所以多做了一些，能對我們課題有所幫助，我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