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效：“！”
    “你說什麽？”他被長發遮住的眼簾裏滿是不可思議。
    她竟真是來談聯姻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
    黎歲眼睫輕顫了下，他的聲音和裴京效真的挺像的。
    就是不知道長得怎麽樣。
    這麽非主流的造型，紈絝公子哥，長得應該不怎麽樣吧？
    她點點頭，“知道的。”
    “你爸爸都跟我說了。”
    “你叫顧寒。”
    “哢哢”的響聲，是裴京效手攥在一起發出的骨頭聲響。
    他剛想摘掉頭套讓她看看自己是誰，手機上進來幾條消息。
    【兒子，看到人了吧？】
    【黎家和我們家聯姻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記住了，你要是顧寒，和黎家小姑娘聯姻的人才會是你。】
    【也別想攪黃，你不想做顧寒，有的是人想做顧寒。】
    看到消息，裴京效咬了咬牙，沒摘那頭套，他倒要看看黎歲到底為什麽非要和顧家聯姻。
    他黑眸幽幽，薄唇弧度勾起，眼底漾出一抹似笑非笑。
    “你連我長什麽樣，秉性如何都不清楚，就要和我聯姻？”
    包廂門再次被推開，服務員端著菜進來。
    “是顧董訂的飯菜，現在先為你們上菜。”
    黎歲站的位置擋住上菜了，她往旁邊的位置坐下，和對麵的男人是麵對麵最遠的距離。
    她沒說話，等著上菜。
    很快便上好菜，滿滿的一大桌子。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嗯，聯姻是兩家的安排，我聽從家裏的安排。”
    裴京效氣得牙癢癢，如果他不是“顧寒”，那她也會來和別的男人談婚論嫁！
    這個女人怎麽能這樣？
    早上才從他的床上離開，穿上裙子就不認人了。
    還穿的綠色裙子！
    綠他一次不夠，現在還要綠他第二次！
    還直接想跟人結婚？
    她休想！
    一股怒氣在裴京效胸腔的位置越演越烈，像是一根緊繃的弦，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徹底斷裂。
    他黑眸幽幽地盯著她，“據我所知，你有男朋友吧？”
    黎歲眼睫微顫，“你調查我？”
    裴京效眼眸深邃寂靜，“當然，想進我們……”
    他咳了聲，“顧家的門沒那麽容易。”
    黎歲覺得他的聲音和裴京效的真的很像。
    但是裴京效怎麽可能會是顧寒？
    隻是聲音像而已。
    她黑白分明的眸似映著山泉，“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聞言，裴京效手緊握成拳，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無聲地昭示著男人此刻拚命忍耐的怒氣。
    巨大的風暴在他眼中迅速席卷。
    又被深深地壓抑。
    她竟然真的為了和別人聯姻拋棄他！
    忽然他笑了起來，聲線有些喑啞。
    “哦？”
    “為了和我聯姻分的手？”
    “那他在你心中算什麽？”
    黎歲有些摸不清眼前人的情緒，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隻覺得他的氣場很冷，讓人猜不透。
    他竟然調查過她。
    顧董說隻要他答應聯姻，顧老爺子就可以先為她爸爸做擔保。
    時間一拖再拖，現在好不容易約到他見麵。
    這次一定要談妥。
    爸爸沒有時間了。
    她清淩淩的一雙眸彌漫著淺笑，漫不經心地開口。
    “不算什麽。”
    “玩玩而已。”
    資料上說顧寒風流成性浪蕩公子哥，她眼尾微微一挑。
    “我不信你沒玩過女人。”
    “我玩個男人怎麽了？顧少不會那麽小氣吧？”
    “那都是過去式了，談談我們的事情吧。”
    “我不要婚禮，可以直接領證。”
    “越快越好。”
    “最好今天就把證領了，趁著現在民政局還沒下班。”
    聽到她的話，裴京效麵罩下的一張臉徹底沉怒起來，慍怒到脖子上的青筋都透著陰戾。
    玩玩而已！
    過去式！
    還不要婚禮就可以跟“別”的男人領證！
    越快越好！
    每一個字都想讓他把眼前這個狠心的女人掐死！
    她怎麽能這麽對他？
    一而再再而三……
    狂風在裴京效眼眸卷起波濤洶湧，還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像是一顆心被人死死攥住。
    他垂下頭，幾秒之後才能把所有洶湧藏起來，恢複冷靜。
    嗓音透著疏離，“我今天沒空。”
    黎歲看了眼時間，已經四點了，民政局五點半關門。
    還有時間的。
    她眼眸滿是期盼，“今天真的不可以嗎？”
    裴京效：“！”
    快要被她氣死了。
    “不、可、以！”
    黎歲歎氣。
    看到的裴京效氣得默默再次攥緊拳頭，他拿起筷子，狠狠戳了個桌上的大閘蟹，放到自己麵前。
    想到自己還戴著口罩，不能吃。
    便戳著那根筷子把那大閘蟹快要戳爛。
    坐在對麵的黎歲看著他的行為，暴躁又幼稚，眼眸裏有些嫌棄，麵上沒有表現出來。
    “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我們可以先把證領了。”
    “明天早上可以嗎？”
    “哐當”一聲，被裴京效戳得不成樣的大閘蟹掉到地上，他又用筷子戳了桌上另一隻。
    “明天也沒空。”
    黎歲又歎氣。
    果然是紈絝公子哥，不太好商量啊。
    她打開手機的錄音，決定先一步步來。
    “那你是答應聯姻了？”
    “砰”、“哐”他戳著筷子。
    裴京效的心就跟這大閘蟹一樣，破敗不堪。
    他能不答應嗎？
    不答應那老頭就要找其他人。
    “嗯。”他淡淡嗯了聲。
    很小聲，黎歲覺得可能錄不到。
    “抱歉，你能大聲點嗎？”
    裴京效：“……”
    “嗯！”他重重嗯了聲，感覺自己快要氣出內傷了。
    黎歲滿意地勾了勾唇，將錄音發給了顧董。
    那邊很快發來消息：【兒媳婦真棒。】
    【我現在就讓我那老爺子出山。】
    滿桌子的菜，有三四個被他戳得不像樣，黎歲沒有胃口。
    她起身，“我們先加個微信吧。”
    “等你有空了就去領證。”
    裴京效眼睛漆黑又銳利，壓著濃稠的氣，他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女人，哄著寵著。
    她倒好，一個勁兒倒貼別的男人。
    這麽主動！
    甚至對方什麽都沒做，就要和他領證！
    他拿出口袋裏的工作手機，打開工作微信的二維碼。
    黎歲掃了之後，昵稱是一個句號。
    她加了之後，驗證消息那裏寫著：
    黎歲
    有空去領證呀。
    裴京效長發下壓著的眉眼陰沉一片，眼睛裏有滔天的怒氣，像是燃燒的火焰，眼尾隱隱泛著紅。
    加到微信後，黎歲覺得這人氣場太冷。
    而且好像腦子有病。
    不會是個傻子吧？
    娶不到老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