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都沒注意到齊天今天穿戴和氣質的變化。
    她尖利的聲音，引得周圍的學生紛紛轉頭。
    看到是菁英中學著名的一對，他們的眼中頓時燃起八卦之火。
    兩年前齊天在課間操的勇敢舉動，至今仍是笑談。
    兩年後的今天又是課間操，這兩人怕不是又要搞出點新聞來吧？
    齊天還未說話，洛英雄先一步皺眉喝道：“柳如煙！有病就去治！”
    “我說錯了嗎？為了壓過思文，他真是什麽都幹得出來。”
    “有齊天給我補課，我一個體育生的成績都快趕上你了，他用得著作弊？”
    “哼，他到高中部兩年多都是什麽成績，難道你沒點數嗎？”
    洛英雄嗤笑一聲：“傻逼。”
    “柳如煙，”齊天微眯起眼，“這學校是你家的？”
    “你竟敢這麽跟我說話？”柳如煙厲聲道。
    “嗬嗬。”
    “齊天！！你真的是沒臉沒皮，不愧是那種下賤地方長大的，考試作弊還敢大搖大擺地來學校。”
    齊天冷笑道：“現在是法製社會，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造謠我作弊，損害我的名譽。柳如煙，我可以告你誹謗。”
    “誹謗？哈哈哈……”柳如煙掩嘴嬌笑，“自己作弊還不承認，還……”
    “喂喂。”
    柳如煙話未說完，學校廣播響起。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今天占用課間操時間，就校內謠傳高三三班模擬考作弊一事做個說明。”
    聽到廣播，柳如煙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她鄙夷地看著齊天：“這回看你還有沒有臉……”
    “近日校內有傳言高三三班的齊天同學在五日前舉行的高三年級模擬考試中作弊，經校方核查，作弊一事確為謠言。”
    廣播中繼續傳出的聲音，將柳如煙還沒說完的話堵在嘴裏。
    她的鄙夷瞬間轉為錯愕。
    “下麵由高三三班班主任李素梅就齊天同學作弊一事做出公開道歉。”
    齊天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果然。
    校方將李素梅推出來背鍋。
    其實合情合理，都不算背鍋。
    學校領導肯定不如班主任了解班裏的學生。
    出了這種事，班主任肯定要負主要責任，而且她還上躥下跳地指認乃至推波助瀾。
    “各位領導，各位同事，各位同學……”
    李素梅稍有些顫抖的聲音響起。
    在全校初中部及高中部加起來三千多人的見證下，李素梅誠懇地向齊天做了公開道歉。
    不該以過往成績輕下判斷，不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汙蔑。
    對齊天造成的名譽損失深表歉意雲雲。
    好歹是高中語文老師，道歉信寫的還是很有些水平。
    將錯誤基本歸結於她自己過於武斷上。
    柳如煙的臉色無比難看。
    她緊咬著後槽牙，隨著剛才聽到她們說話的同學看向她的目光戲謔成分越來越多，柳如煙看向齊天的眼神漸漸變為憤恨。
    很好，這種眼神還是齊天第一次在柳如煙身上看到。
    他輕笑一聲：“輪到你了，道歉！”
    “讓我給你道歉？齊天，你哪來的膽子！”柳如煙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你猜李素梅為什麽會公開道歉。”
    “憑什麽？”
    “如果不道歉的話，我會起訴她。剛才你跑到我麵前說的話，我已經錄音了。”
    齊天掏出手機晃了晃。
    “……”
    柳如煙沉默下來。
    她死死地盯著齊天，臉上的表情像是第一次認識齊天一般。
    然後她才驚覺今天的齊天確實和以前不一樣。
    衣物名貴搭配時尚，身材遠比以前健碩。
    還有氣質，以往總是半低著腦袋唯唯諾諾，尤其是在她麵前還會不自覺地臉紅，而現在自信鬆弛，隱隱還有一股壓迫感。
    柳如煙心中一沉。
    該不會是徐家承認齊天的身份了吧？
    那思文呢？
    昨天思文不是說著兩天就能解決掉齊天嗎？
    “怎麽，準備死扛？行，等著接法院的傳票吧。”齊天無所謂地說道。
    柳如煙麵色倏地一白。
    她說的那兩句其實告到法院也判不了個啥。
    但是丟人啊！
    堂堂菁英中學校花因侵犯別人名譽被起訴，她還怎麽混。
    “齊天！你怎麽能這樣對如煙？你知道她有多擔心你嗎？你知道她對你有多恨鐵不成鋼嗎？”
    旁邊一直雙手抱胸冷眼看著的一個女學生忽地跑過來，挽住柳如煙的胳膊叫道。
    柳如煙側頭與其對視一眼，瞬間換成泫然欲泣狀。
    她對著那女子微微搖頭，紅著眼眶，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又不能直言，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精彩！
    齊天心中暗讚。
    這副欲語還休的姿態，將不甘、不解又不想讓朋友為其出頭的心理活動展現得淋漓盡致。
    估計徐菲菲在場都得比個大拇指。
    連洛英雄都狐疑地在齊天和柳如煙之間來回打量。
    王梓月，柳如煙的閨蜜。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兩人配合得極為默契。
    這幾年每當齊天對柳如煙的態度有所懷疑時，王梓月就會跳出來告訴齊天，柳如煙其實是愛他的，但齊天要表現的更好才能配得上柳如煙這樣的天之驕女。
    柳如煙罵他、羞辱他，其實是在鞭策他，為了讓他變得更優秀，為了將來的頂峰相見。
    每當這時，柳如煙就會露出被人誤會的便秘表情。
    之後的幾天，柳如煙還會給齊天一些甜頭，對他嬌笑對他輕聲細語，甚至似是無意間碰碰他的手。
    然後，循環往複。
    說實在的，要不是臨死前忽然地大徹大悟，他根本分辨不清真假。
    拿出全部實力答模擬考，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向柳如煙證明他的能力。
    即便在修真界爾虞我詐的五百年中，能像柳如煙和王梓月這般迷惑他好幾年的也屈指可數。
    或許，這就是初戀的魅力。
    在兩人的精彩表演下，圍觀的吃瓜群眾們也不禁竊竊私語。
    “也就是說，柳校花剛才讓齊天滾出去，其實是為了保全齊天的麵子？怕別人說他？”
    “不能吧？那動靜不像說反話。”
    “嗐，不懂了吧？她率先發難，別人就不好意思開口了。”
    “你意思是柳校花自己來做惡人？”
    “對啊。”
    “但齊天好像不領情。”
    “可能覺得沒麵子吧，唉，我要是被柳校花這般用心對待，都得感動得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