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雪掏出手機一看，是尹玉霞的來電。
    曾幾何時，準備接尹玉霞的電話時，她還有點忐忑緊張的心情，怕挨批評或是讓她去做什麽事。
    出了個齊天之後，她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尹局二字，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尹局。”李清雪接通電話。
    “那邊怎麽樣？”尹玉霞問道。
    李清雪看了眼城牆下零星的幾個正在辦手續的人：“這兩天出境的人數很少，我這裏大概每天隻有十幾個。”
    “對麵呢？”
    李清雪又望了望恒和帝國境內：“每天有上千人在離邊境不遠處燒烤喝酒、載歌載舞、尋歡作樂，還有紮了帳篷的。”
    “嗬，”尹玉霞輕笑道，“是為了證明出去之後生活變好了，還自由了嗎？”
    “可能吧，我看那些女人不停地換男伴，倒是都挺享受的。”
    “讓他們盡情享受，要是國內的人看到這些，說不定會被吸引得再出去一波。”
    “尹局，”李清雪遲疑道，“這樣算不上釣魚執法？”
    “不算吧，他們不是經常說我們的信息不透明，看不到外麵的世界是啥樣嗎？那就把這些全給他們看。即將到來的戰爭，可容不得太多左右搖擺的人。”
    “其實，”黃譽博忍不住插嘴到，“有些人並沒有那個意思，嘴上說歸說，真開打了還是會拚命的。”
    尹玉霞笑道：“你放心，做決策的人沒那麽蠢。”
    “呃，”黃譽博撓撓頭，“我就是這麽一說。”
    “這兩天特事局會派來大量的人支援邊境，你們做好戰鬥準備。”尹玉霞道。
    李清雪霍然起身：“要準備開戰了嗎？”
    “差不多，首長的意思是，幾十年前那麽困難都沒怕過，現在又有何畏懼。”
    “那齊天呢？”李清雪道，“其實齊天一個人就能把對麵蕩平吧？”
    “話是這麽說，但凡事不能全靠齊天，他具體會如何選擇，誰也說不準。而且對他來說，這場戰爭如果真打起來，其實就相當於凡間的對戰，這種戰爭還是我們自己來吧，齊天的精力，更多的還是要放在對付詭異上。畢竟，即將大量降臨地星的詭異，才是人類最大的敵人。”
    “是！”李清雪道。
    掛了電話，她往前走了幾步。
    走到城牆邊，李清雪抬手扶著牆垛微眯著眼望著前方。
    山雨欲來風滿樓。
    人們經常聽這句話，卻很少能感受到那種氣氛。
    但這兩天，華國的人們或多或少地有點明白這句話的情景。
    無論是大街上越來越多四處亂轉的特事局幹事，還是荷槍實彈列隊走街串巷的軍人，都給人一種風聲鶴唳的感覺。
    還有時而路過居民區的坦克和裝甲車，網絡上很多人拍到的開往邊境的部隊，無不說明官方已經在備戰。
    這樣一來，除了購買生活必需品和上班必須要出門的以外，其他人盡量都在家裏窩著。
    入夜以後更是如同宵禁一般。
    大多人待在了家裏，網上的發言自然更多。
    就是別的話題越來越少，根本沒多少人看，其他賽道的大V們紛紛轉向鍵政。
    數千年文化傳承，再加上義務教育的普及，你別管懂不懂說的對不對吧，反正誰都能嘚啵兩句。
    一時間，網上關於齊天和開戰話題的火爆程度再上幾個台階，連大量跳舞主播都得在擦邊的時候討論上幾句。
    趕上這個風口的主播們，短時間內又掙得盆滿缽滿。
    但風口也不是那麽好趕的。
    從其他賽道轉過來的各大主播，比起常年深耕在此賽道的主播們還是有差距，而且時機上也落後，隻能捎帶著喝點湯。
    原先的那幾個鍵政大主播，則是幾天時間便成了頂流。
    其中一個叫“萬有引力”的主播更是異軍突起，成為自由派的領軍人物。
    自作品“自我意識的覺醒”成功引發大麵積討論後，又以一篇“詭異降臨後的普世價值”徹底引爆全網。
    主要觀點大概是生命是需要尊重的，沒有任何事會發展到必須通過戰爭去解決，如果是那就是文明等級還不夠。
    字裏行間能聽出來，提倡通過更為文明的方式解決此次華國與其他各國的爭端。
    後半段話鋒一轉，解釋在詭異遊戲存在的當下，地星人類應該以團結作為普世價值，來謀求和詭異的對抗。
    當然也不一定是對抗，正如他剛開始所說的，生命是需要尊重的，詭異的命也是命，可以找到一個人類和詭異都認同的方式，讓兩者和平共處。
    這一下，完全撞到了很多人的G點上。
    對詭異大麵積降臨後的世界恐懼擔心的人，認為詭異和傳說中的妖族般有好有壞的人，單純認為人類應該博愛對所有生命一視同仁的人，通通認為與詭異和平相處是極好的方式。
    好像他們一說，詭異就會同意一樣。
    如此火爆的視頻，齊天自然也刷到了。
    刷到的時候，他躺在紫微山頂的搖椅上，正好徐菲菲和於麗麗在旁邊。
    “這小子有點東西啊。”齊天看著手機笑道。
    於麗麗翻個白眼：“有啥東西啊，夾雜一些和視頻裏想說的觀點風馬牛不相及的哲學詞匯，再引用一些驢唇不對馬嘴的名人名言，跟小時候寫的作文有什麽區別？他要是真懂哲學，正正經經地學習過，我倒立拉翔。”
    “哈？賭這麽大？”齊天抬手指著作者頭像下麵的簡介，“人家出過關於西哲的書的。”
    “切，”於麗麗撇撇嘴，自得地說道，“教你個乖，哲學這玩意很唯心的，他的書就是寫出花來成了暢銷書，就算幾百萬人覺得他是哲學大牛，我說他不懂他就是不懂。”
    “……”徐菲菲無語道，“你這不就是賴皮嘛。”
    “嘿，你猜怎麽著？哲學就是賴皮學科。”
    徐菲菲沉默半晌，擠出一句：“這僅是於麗麗個人觀點，不代表任何人。”
    “咦？他又發作品了！”於麗麗叫道。
    齊天聞言打開“萬有引力”最新的作品。
    純黑的背景，大概三秒後，出現幾行白字。
    是一個投票選擇，“涉及到所有人的選擇應該公投，為了齊天要不要與世界開戰？”
    下麵是兩個選項，“戰”和“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