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與恒河帝國邊境。
    能建起高五十米厚二十米的城牆，自然能修建住房什麽的。
    從放開邊境口岸那天起，華國境內的這一邊就在不停地修建各種建築。
    原本是荒野的邊境，短短半個月，已然差不多有了一座城市的規模。
    入住這裏的，大部分是軍人，其他的都是特事局成員。
    尹玉霞站在城牆上，她身後是李清雪和黃譽博，身旁則是兩個肩章上繡著三枚金色五角星的中年軍人。
    與李清雪二人站在一排的也是四個中年軍人，隻是肩章上繡著一枚金星。
    “兩位將軍，”尹玉霞道，“你們在城中的指揮所就好，何必要上城牆冒險，萬一被對方的狙擊手……”
    她停了口，不過後半截話誰都知道是什麽。
    尹玉霞身旁的三星將軍笑道：“尹局，若是他們真敢狙擊我，那我就是這場戰爭的直接導火索，在史書上將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另一位將軍撇撇嘴：“巨大炮，你要是指揮著部隊打贏，史書上不照樣有你的名字？何必拚這一下？”
    “那你上來幹啥？”
    “嗬，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死不死啊你？”巨大炮吐槽道。
    嘴上似乎在笑罵，但兩人臉上的表情均是肅然。
    死，誰都怕的。
    但有時候，能選擇怎麽死，未嚐不是一種幸運。
    城牆外也是一片曠野。
    接待移民的臨時辦事處已經撤走，今天也沒有人來表演恒河舞蹈和多人運動。
    舉目望去，直到遠處數千米外的樹林，都看不到一個人。
    “呃，”黃譽博小聲地開口，“巨將軍，呂將軍，尹局，我不太懂啊，他們說要今天開戰，按我預想的戰鬥方式，大概先是幾輪火力覆蓋，比如萬炮齊射或是導彈轟炸，那我們這的城牆能扛住嗎？”
    “差不多吧，”巨大炮道，“你們覺得大炮和導彈的威力很大，其實炸在這麽厚的城牆上，也不可能將它轟平的。”
    “估計能轟出來幾個口子。”呂將軍接了一句。
    “所以我上次就說了，遠程核武打擊失效後，我們現在建起來的城牆邊境線幾乎可以說是固若金湯。”巨大炮道。
    “隻針對當下的熱武器來說。”呂將軍又接一句。
    黃譽博想了想又問道：“那，最後會打成步軍交戰？他們步坦協同衝擊炸完後的城牆缺口？那不是二戰時期用的攻城戰法嘛。”
    “大概，”巨大炮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隻會是遠程火力的交鋒，派部隊上前，他們應該還沒那個膽子。”
    “至少前期是這樣。”呂將軍接口道。
    黃譽博了然地點點頭。
    也就是說，是基本看不到人的戰役。
    不過這也符合現代戰爭的情況，主打的就是超視距打擊。
    雖說現在高超音速導彈這些由於詭異遊戲的影響無法施展，但遠距離熱武器還有很多，比如自由帝國的海馬斯火箭炮，打個幾十公裏一點問題沒有，裝上戰術彈道導彈，能打到三百多公裏。
    等開戰之後，估計和兩位將軍說的差不多，就是雙方卯足火力互射，中門對狙式戰鬥。
    至於對方攻擊的具體位置，如今大國間的大規模軍事行動，就跟禿子頭上的虱子一樣，這點信息和情報，華國還是能掌握的，對方想在這種事上耍花招也耍不了。
    “來人了！”李清雪忽然道。
    幾人望向城牆外麵。
    從遠處的樹林中，緩緩開出十數輛汽車。
    開出樹林後，汽車的速度漸漸加快，拉出十數道煙塵。
    來到離城牆千米的位置，汽車漸漸停下。
    車都是四座敞篷越野吉普車，經常在各種槍戰片中出現。
    每輛車上下來的人卻不止四個。
    除了中間的車裏隻坐著四個人，其他車上或坐或站地至少載了八個。
    “倒是挺有恒河帝國的風範。”黃譽博失笑道。
    他旁邊的一星軍人道：“誰說不是呢，就是奇怪多國聯軍怎麽也這樣搞，沒多餘的車了？”
    “喂！”
    城牆下傳來高呼。
    一個明顯是亞裔長相的青年男子舉著喇叭叫道：“對麵的人聽著，來個管事的。”
    呂將軍接過警衛兵遞過來的喇叭，再遞給巨大炮。
    巨大炮瞪了眼呂將軍，猛地奪過喇叭舉起來：“我是華國西南戰區總指揮巨一劍。”
    青年男子扭頭賠著笑向身側半個身位前的外國軍人說了兩句，再聽其說了兩句，哈腰點點頭後舉起喇叭：“西南戰區？我們八國聯手，你們就出個西南戰區？”
    “你管那麽多，想說什麽你就說。”
    呂將軍輕咳兩聲：“巨大炮，注意措辭，咱說話得有點水平。”
    青年男子做了翻譯後繼續道：“你們做好決定了沒有？要不要交出齊天？”
    “首先，”巨大炮肅然道，“我們並沒有權力做出交不交出齊天的決定；其次，即使有權力，我們也不會在逼迫下交出齊天；最後，要打就打，不打就滾，別他媽廢話了。”
    青年男子這次沒有請示外國軍官，直接大叫：“這就是我為什麽要離開華國，因為你們在沒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想把我綁上戰車！”
    “哦？”黃譽博在身後搶著開口，“你的意思是你去了那邊，他們沒把你綁上戰車，是你自願來陣前當翻譯的是吧？”
    他沒拿喇叭，但聲音還是跨過千米清晰可聞。
    作為特事局幹事中的佼佼者，這點水平還是有的。
    “那當然，”青年男子麵有得色，“別人對我怎麽樣，我才會對別人怎麽樣，你們為了齊天一個人，寧願和多國聯軍開戰，不就是因為他有背景是天龍人嗎？我們老百姓憑什麽要為一個不認識的人冒上家破人亡的風險？”
    “今天他們讓交出齊天，明天再要求交出其他人呢？是不是也要交？交出一個縣，一個市乃至一個省呢？要不要交？”李清雪冷聲道。
    “投降主義就投降主義嘛，還妄想站在道德高地，搞來搞去最後還不是要上場？圖什麽？圖當走狗比較爽？”黃譽博跟著道。
    青年男子張了張嘴，似乎有點詞窮，不過馬上獰笑道：“你們就等著吧，看待會還能不能笑得出來，真以為自己遙遙領先了？”
    “是不是遙遙領先不知道，但，高高在上！”
    忽地一道聲音如同雷鳴，從空中傳來，響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