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裏比外麵看起來的還黑。
    齊天身子貼著牆壁，一步一步地緩緩向前走。
    腳下的地麵和身後的洞壁，給他的感覺像是人工開鑿的。
    洞穴的方向確實是緩緩朝下。
    走了片刻，較為熟悉後，他前進的速度開始加快，但以防萬一，重心還是保持在後麵。
    本以為隨著不斷深入，溫度會持續降低。
    倒是沒想到洞內一直保持著恒溫狀態。
    目不能視物，不知道具體時間，又不知道目的地還有多遠，走過許久之後想要返回又有了沉沒成本，這樣的地方，對人的耐心屬實是個考驗。
    好在走這段路的是在修真界經常在小黑屋閉關的齊天，除了對有可能出現的危險比較提防外，完全沒有壓力。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忽然看到一絲光亮。
    齊天停住腳步。
    若是從黑暗洞穴中逃生，看到亮光便是逃出生天的希望。
    但他現在是去尋找黑鎧軍存在的源頭，這絲光亮，有可能便是存在危險的地方。
    有了一絲光，洞穴裏似乎沒那麽黑了。
    齊天緩緩往前再走了片刻，光線愈發的亮了，他已能借著光亮看到齊整的地麵，宛如刀劈斧鑿般的洞壁。
    他又停下腳步，調整了下狀態。
    不知道即將要麵對什麽，肯定要沉穩一些。
    可如果說沉穩的話，他甚至都不該來洞裏探查。
    像在山坡上和吳有為討論的，穩妥些的做法是立即回王城苟住發展，等造出大殺傷性武器再回來搞一波。
    但當他看到洞口中不再冒出黑鎧軍的時候，去洞內一探究竟的念頭便再也控製不住。
    怎麽說呢？
    去洞裏會不會遇到危險，就像薛定諤的貓，也許會也許不會，可是立即返回蜀州王城的話肯定沒有危險。
    甚至在真氣被封印的此時進入有黑鎧軍存在可能的洞裏，死的可能性非常大。
    在修真界的五百年，這種情況不止一次地發生。
    麵對機緣，麵對挑戰，有選擇苟的修士，有選擇搏的修士，不敢說哪種選擇是正確的。
    選擇搏的修士或許會一飛衝天，意外隕落身死道消的也比比皆是；選擇苟的修士在活著的基礎上或許另有機緣，一輩子碌碌庸庸才是絕大多數的正常表現。
    在齊天看來，修煉確實是與天爭與人爭，但該爭的時候是要爭，該苟的時候還是要苟。
    明知道打不過的對手，非要上趕著去挑釁，那不是爭而是純純找死。
    不過那些秘境和禁地之類的機緣地，不去爭一下，那還修煉個屁，留在凡間當個貪玩享樂混吃等死的供奉，豈不是更美？
    至於去爭哪些，基本全靠那控製不住的念頭。
    若是念頭帶自己去了死路，那，那就隻能怪自己實力不濟，運氣不好，天道不垂青。
    齊天望著前方，目光漸漸淩厲。
    在探查洞內的念頭生出的時候，他便權衡過利弊。
    進入洞裏可能會死，也可能會直接完成任務結束詭異遊戲，回到蜀州王城會暫時活著，也可能五年後遇上更加變態的黑鎧軍無法抵擋。
    他總感覺，後一種情況發生的幾率更大。
    蜀州在六年的時間，現代武器裝備從無到有，發展到現在的程度，不可謂不快。
    這是源自於他晉王的身份，加上重生回地星後那些書沒白看。
    要想在目前的地星再找出他這樣的各科全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隻能寄希望於從西方曆史中也重生一個。
    連蜀州這樣發展下來，都消滅不了黑鎧軍，很難保證五年後就能消滅。
    齊天全身緊繃，擺出防禦姿態邁步向前。
    又走了大概一刻鍾的時間，前方的投射出的光線愈發多了起來，照得洞口內雖不如外界，但也足夠看清一切。
    洞穴內的寬度和高度與洞口差不多，至於長度，以齊天走到現在的判斷，至少走了有三千米有餘。
    再走出將近百米，豁然開朗。
    前方是一個巨大的洞穴，目測足有正規足球場大小，地麵和四周牆壁上閃著溫和的白色光點，正中間是一個類似祭壇一樣的東西，大概占整個洞穴的一半。
    祭壇呈四方形，四個角上畫著繁複的紋路，高度大概五米左右，朝著齊天的一麵有個斜坡，祭壇上麵閃著濃鬱的白光，一個黑色虛影在白光中若隱若現。
    那虛影的模樣正是黑鎧騎兵。
    貼牆站著的齊天目光一凝。
    看情況，似乎黑鎧軍便是從眼前的祭壇中生成的，確實不是活人。
    這次在蜀州軍的火力威懾下，估計是將黑鎧軍存貨全派了出去。
    齊天四下看了看。
    本想著找點石子什麽的扔過去探探路，可看了一圈，別說石子了，地上簡直連灰塵都沒有。
    他伸手從身上掛著的子彈袋上取下一顆子彈，用力扔向祭壇上麵的白光。
    當！
    細微又清脆的撞擊聲。
    子彈像是撞上實物，被反彈回來掉到地上。
    除了這道響聲，四周一片靜謐。
    齊天又等了片刻，依舊沒有任何機關陣法之類的出現。
    想來也正常，若是黑鎧軍都擠在這個洞穴裏，估計能將洞穴擠得滿滿當當，闖進洞穴的人想靠近祭壇得先將數萬黑鎧軍全部殺完，自然不用再多此一舉地擺什麽陣法。
    當然，齊天不會大意。
    他不斷抽出子彈，用力丟到各個方向。
    看到所有子彈都沒觸發任何機關，他才邁步向前走去。
    果然是一路沒有阻礙，順利來到祭壇前麵。
    來到近前，齊天仰頭望去，隻見祭壇上的白光不停閃爍，裏麵的黑色虛影比之前凝實了幾分。
    他試探著從祭壇的斜坡走上去，來到白光的跟前，再抽出一枚子彈慢慢向白光捅去。
    雖然沒有真氣和神識用以感知周圍，但他依然能感覺到白光擁有很強的能量，能製造出數量繁多刀槍不入的黑鎧騎兵，想來也弱不到哪去。
    子彈頭觸碰到白光，像是碰到了柔韌的膠體一般，很軟，卻戳不破。
    他收回子彈，仔細看了看，彈頭完全沒有變化，白光似乎並沒有什麽腐蝕性。
    恰在此時，白光忽地晃了晃，裏麵的黑鎧騎兵虛影似乎更凝實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