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杜若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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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宇文奪目眥欲裂,踉蹌著撲到崖邊,探頭一看,崖底霧氣彌漫,哪裏還能看到人。
    他眼底一片赤紅,手攥緊崖邊雜草。
    杜若,你就這麽厭惡我麽?寧願死,也不肯做我的女人。
    他閉了閉眼,隻覺得無比挫敗又遺憾,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
    “妖女,你多次誤我們大事,死不足惜!”
    相比較宇文奪的遺憾,傅星寒倒是覺得無比痛快,憋在心裏多日的怨氣終於吐了出來,忍不住暢快大笑起來。
    “傅大人很開心嗎?”宇文奪倏然扭頭看他,眸中閃過遷怒的寒光,“杜若死了,父皇的眼疾誰來治?傅大人莫不是巴不得父皇的病治不好?”
    傅星寒笑意一僵。
    他當然希望皇帝早點死,但不能放到明麵上說。
    而宇文奪,他暫時也還不能得罪,不光不能得罪,還要盡可能討好他,博得他的信任。
    隻有這樣,等將來宇文奪登基繼位,他才能當上攝政王,最終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候大權旁落,還怕宇文奪不乖乖禪位?
    天子劍是他的,天子,自然也該他來做!
    沒關係,大丈夫能屈能伸。
    傅星寒噗通跪在宇文奪跟前,“殿下息怒,臣絕無此等心思,隻是那杜若多次攪局,又害得臣身受重傷,這才一時口不擇言,還望殿下息怒。”
    “臣隻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文奪深吸一口氣,傅星寒身為昌黎國太尉,身居高位,朝廷重臣,手握兵權,將他推遠對自己沒有好處。
    想到這裏,宇文奪緩和了臉色,將傅星寒攙扶起身,“是孤不好,憂心父皇的病,口氣重了。”
    “殿下一片孝心,微臣明白。”傅星寒恭敬道。
    兩人各懷鬼胎,惺惺作態。
    杜若跳下萬丈深淵,存活的希望渺茫,宇文奪最後望了眼那吃人的懸崖,帶著複雜的心情離開,回到了之前駐紮的山邊。
    手下們見二人回來,立馬迎上前來詢問,當得知杜若葬身崖底後,有的沉默,有的歡呼。
    宇文奪心裏異常煩躁,陰著臉坐進馬車,揉了揉眉心,疲憊地靠在車壁上,腦海裏全是杜若的一顰一笑,她的狡黠,聰慧,堅強。
    可她,為什麽就不願意跟他走呢?為什麽不信他會對她好呢……
    傅星寒在前方領路,隊伍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昌黎國地界。
    轉過岔道,傅星寒突然察覺到一股殺氣,他猛地頓住腳步,抬手叫停隊伍。
    前方,一人一馬一狗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那男子身穿玄衣,頭戴黑色鬥笠,黑色麵巾將他的臉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雙多情卻冷厲的鳳眼。
    雖看不清麵容,周身氣度卻強大,令人無法忽視。
    傅星寒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目光落到了他座下的紅鬃馬上,微微一怔。
    好馬。
    跟著隨意掃了眼旁邊端坐的黑皮狗,養得倒是不錯,油光水滑,個頭也算健壯,一雙智慧眼。
    好狗。
    不過,再好也不過是隻狗罷了。
    “閣下是什麽人,為何攔我等去路?”傅星寒喝問道。
    男子不答,隻從腰間抽出橫刀,指著一行人冷聲問:“杜若在何處?”
    杜若?竟是衝著杜若來的。
    眾人麵麵相覷,賴師爺率先哈了聲,“你是那賤人的姘頭?你來晚了,那賤人不聽話,已經被我們給弄死了,你要找她的話,到陰曹地府找去,找我們可沒用。”
    話音剛落,一把飛刀快如鬼魅,沒等他反應過來便已經插進了他的喉嚨,登時血流如注。
    賴師爺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死死盯著馬上的男人,然後砰然倒地,死不瞑目。
    傅星寒瞳孔一縮,好快的刀!
    據他所知,飛刀使得最好的,便是四十年前慶國的皇城司統領鐵九慕,那真是刀刀見血,例不虛發。
    可慶國早就被大昭給滅了,鐵九慕不知所蹤,據說也死在了那場驚心動魄的血戰中。
    更何況,聽這男人的嗓音,年紀並不大,不可能是他。
    江湖上什麽時候出現了這麽一號頂尖高手?他竟不知。
    手下們見賴師爺死得這麽慘,又驚又怒,齊齊拔刀衝著男人殺去。
    傅星寒並未阻止,他摸不清男人的底細,正好讓人試探試探。
    男人沒動。
    他的狗動了。
    勢如閃電,在人群中穿梭閃避,時不時給這個一記旋風腿,那個一記耳刮子,打得他們哀嚎不止,紛紛倒地,不過半刻鍾,十幾個男人竟連一個站著的都沒有了,全都倒在地上翻滾慘叫。
    此情此景,看得傅星寒心中驚駭不止。
    這狗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怎麽可能有畜生這麽厲害,眨眼間劈翻二十多個有武功底子的壯年男子,簡直匪夷所思。
    那狗的主人豈不是……
    他猛地抬眼看向馬背上的男人。
    男人也正看著他,長腿蜂腰,眸光涼薄,像看著一個死人。
    傅星寒拔出了天子劍。
    事到如今,隻能他親自動手了。
    傅星寒對自己的武功極其自信,哪怕損失了三成功力,依然可以笑傲江湖。這年輕人雖然飛刀厲害,但想打敗自己,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年輕人,做人不要太激進。”他倨傲地笑笑,“我們已經跟你說了實話,杜若確實死了,我親眼看見她掉進了萬丈懸崖,斷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男人聞言眸光越發寒涼,“既如此,那你就去死。”
    說完,以離譜的速度飛向傅星寒,手中的橫刀如雷霆之勢劈向了他。
    傅星寒也不是吃素的,大喝一聲,手拿天子劍格擋。
    刀劍碰撞出火花,而傅星寒的手臂一麻,踉蹌著後退兩步。
    他這下再也不敢掉以輕心,使出渾身解數跟對方纏鬥起來。
    馬車內的宇文奪聽見動靜立馬下車,站在後麵觀察,卻並沒有上前。
    他眯眼端詳著那男人的輪廓,目光落在紅鬃馬上,忽然瞳孔一縮。
    那馬,他曾見過的。
    彼時他感染了瘟疫,與其他病人一起被關在隔離寨中,透過圍欄的縫隙,看到官兵的首領從遠處縱馬而來。
    那馬兒威武雄壯,馬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杜若的夫君——神武校尉江漓。
    沒想到江漓還真有點本事,居然能追上來。
    聽說江漓武功高強,就不知對上傅星寒,又如何呢?
    “此處不宜久留,我等護送殿下離開!”幾個受傷輕微的手下掙紮著爬起來,護著宇文奪就要進馬車。
    卻不料那匹遭瘟的紅鬃馬噠噠噠走了過來,抬起後蹄子,踹了宇文奪的馬一腳。
    那馬疼得仰天嘶鳴,發瘋般拖著馬車跑遠了。
    宇文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