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眼睛一亮，這麽強？看來她撿到寶了。
    那還想啥呢？必須重點投資！
    “行！我會交代下去，你先跟著疤哥他們練著，等什麽時候打過了他們，我不光給你找更厲害的師父，還送你一件最趁手的武器，你看怎麽樣？”
    裴越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雞啄米一樣點頭，“我一定會用心學的！”
    頓了頓，他忐忑地瞄了眼杜若，鼓起勇氣，“姐姐，等我學出點樣子，能不能……請姐夫指點我一招半式？”
    杜若一愣，“你姐夫？”
    見她似乎有些遲疑，裴越趕緊擺手，“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別的師父也可以的。”
    “當然沒問題。”杜若失笑，“隻是你姐夫他太忙了，可能沒有太多時間，等他空了我跟他提。”
    裴越狂喜，“謝謝姐姐！”
    江漓江大人的武功，他可是如雷貫耳，將來若是能學到江大人一成功力……不，哪怕半成，他就知足了。
    臨走前，杜若特意叮囑了，學功夫可以，但是書也得好好讀，每日至少上半天學。
    “讀書很要緊，可以明事理懂是非，要不然就算你成了天下第一武功高手，也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而已。”
    裴越忙點頭應下：“知道了姐姐，我一定讀書練功兩不誤。”
    這還差不多。
    當晚，江漓剛好休假回家，夫妻倆羞羞後，杜若便把這事跟他說了。
    “那孩子是個好苗子，好好培養一下肯定會有大出息的，相公你要是空了，就教教他好不好？疤哥他們武功是不錯，但距離高手還差了一大截呢。”
    江漓捏捏她臉蛋，笑道：“你這麽看好他，我當然要多多費心了，不過就像你說的，為夫日日在軍營操練，難得回來一趟，隻想跟家人待在一塊兒。”
    “尤其是娘子你……”
    說著說著，這人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杜若忙喊停，“那咋辦？我都答應孩子了……”
    江漓點了下她的翹鼻，“傻不傻，我沒空，有人有空啊，他教也是一樣的。”
    杜若靈光一閃，“你是說老鐵叔？”
    江漓點頭嗯了聲，“我的武功都是師父教的，他既然能教我，自然也能教裴越。況且他成天不是唱歌就是遛鳥，也沒什麽正經事做，都快閑出毛病了，此事交給他正合適，也好讓他活動活動筋骨。”
    杜若笑眯了眼，“有道理啊。”
    隔天吃過早飯，睡眼朦朧的老鐵頭就被杜若和江漓拖去了慶園。
    裴越正在上課，瞥見杜若在門口朝他招手，頓時眼睛一亮，忙跟夫子告了聲假，快步走了出去。
    “姐姐，你來了？”
    視線轉到一旁的江漓身上，他恍惚了一下，隱約猜到他的身份，卻又不敢確認，激動得手足無措，隻拿那雙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去瞅杜若。
    杜若噗嗤笑了，“怎麽，昨兒不是還念叨著你姐夫麽，今天見了人反倒不認識了？”
    裴越噗通一聲跪下了，語氣中滿滿的崇拜，嗓音都在顫抖，“裴越見過江大人！”
    江漓上下打量他，讚賞地點點頭，“不錯，是個好孩子。”
    “都不是外人，日後不必行此大禮，叫我姐夫就行了。”他將人扶起來，笑道，“我聽說你想學功夫？”
    裴越猛猛點頭，眼睛裏的光亮得嚇人，“姐夫您……願意教我嗎？”
    江漓搖頭，“我倒是願意，隻是公務繁忙，恐誤了你，所以特地給你找了個比我更好的師父。”
    他往邊上讓了讓，露出一個人來，“這位是老鐵頭，也是姐夫的師父，以後你就跟著他學吧。”
    裴越看向那個糟老頭子，有點不敢相信，這人看著平平無奇，姐夫的師父真是他教的？
    老鐵頭哪裏看不出他的疑惑，抱胸扭頭，“哼，要不是看在你姐姐跟姐夫的份上，我才懶得來呢，你小子就知足吧。”
    杜若忙推了推裴越，“傻站著幹什麽，還不趕緊上前拜師？”
    裴越雖然看不出老鐵頭有多少真功夫，但他相信杜若和江漓，立馬乖巧地跪下連磕了三個響頭，“徒兒拜見師父。”
    老鐵頭眯眼打量麵前瘦弱的少年，突然出手如電，在他肩井穴輕輕一按。
    裴越隻覺得半邊身子一麻，緊接著一股暖流在體內迅速竄開，仿佛打通了某個淤塞的關口，一下子變得輕鬆了許多。
    那種感覺，怎麽說呢？就好像飛在雲端裏，飄飄欲仙。
    這是什麽神仙功夫？
    裴越看著老鐵頭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帶著極致的震驚和敬畏，然後再次噗通跪下，頭磕得砰砰作響。
    “徒兒裴越，拜見師父！”
    這下是真的折服了，心服口服。
    老鐵頭嘖嘖搖頭，“底子太差了，經脈亂得像團麻一樣，還得從頭教，太費勁了。”
    “不過根骨還不錯，勉強算得上個好苗子，以後我盡心教，能學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裴越嗓音洪亮，“是，徒兒一定不負師父期望！”
    正商量著老鐵頭之後的時間安排，鄭青禾突然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阿蠻，妹夫，快快回府吧！朝廷來人宣旨了！”
    朝廷？夫妻倆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詫。
    裴越一把揪住了杜若的衣袖，“姐姐……”
    杜若安撫地拍了拍他，“放心，沒事的，定是之前昌平縣剿匪的事，朝廷有獎賞下來了。”
    鄭青禾臉色也微微發白，“阿蠻，你和妹夫趕緊走吧，免得宣旨官等久了不高興。”
    杜若點點頭，兩人快步往莊子外麵走。
    老鐵頭垂眸掩下眼底神色，轉頭對裴越道：“你先回學堂上課，明兒正式紮馬步。”
    說完不等裴越回答，快步跟上了江漓他們。
    兩刻鍾後，馬車到了黃龍洞，遠遠的就看見江府門前圍滿了人，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在看什麽。
    見馬車過來，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道。
    江漓率先跳下馬車，然後護著妻子下來，這才轉向人群的焦點處。
    那是一個男人，不，確切的說，是個太監，約莫四十來歲，白麵白須，翹著蘭花指，想必就是宣旨官了。
    此刻正坐在桌旁悠然地喝著茶。
    在他身後，站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飛魚衛，威風凜凜，煞氣逼人。
    桌上焚香供奉，想來是鄭氏和蓉嬤嬤他們布置的接駕套餐。
    杜若一眼掃過去，門前不光站著鄭氏和蓉嬤嬤以及一眾下人，舅母鼇氏、表弟蘇慕也在。
    鄭氏看向女兒，欲言又止，一臉擔憂之色。
    鼇氏倒是鎮定得多，朝杜若鼓勵地笑笑。
    那宣旨官看到兩人過來，倒是沒擺架子，放下茶盞起身，略尖細的嗓音帶著愉悅的笑意，“哈哈哈，想必二位便是江漓江大人和杜神醫伉儷了，景仰已久。”
    “不敢當。”江漓拱手還禮，“勞煩公公遠道而來，一路奔波，辛苦了，不知公公貴姓？”
    “雜家姓連，隸屬秘書閣，此次奉聖命前來宣讀皇上旨意。”他正了正臉色，輕咳兩聲，“江大人，接旨吧？”
    江漓撩衣跪下。
    聖旨在上，如皇帝親臨，所有人齊刷刷跪在地上，垂下腦袋。
    現場鴉雀無聲。
    隔壁杜府門前，杜仁美扶著自家老娘也跪下了，母子二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杜仁美激動得渾身顫抖。
    來了！終於來了！
    沒想到聖旨來得這麽快，定是皇帝看到阿蠻的畫像，心癢難耐，所以派人日夜兼程趕來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