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杜若被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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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旅行是愛情的試金石。
    合不合適,黏一塊兒二十四小時,各種矛盾和情緒極限放大,如果還愛,那就是真愛。
    放到杜若兩口子身上……
    矛盾?不存在的。
    杜若想吃什麽,想玩什麽,想幹什麽,問江漓,都隻有一個字。
    “好。”
    情緒穩定得像個機器人。
    既然如此,杜若幹脆就使勁兒作,非要試探他的底線。
    “相公,那個小妹妹戴的花環好漂亮,我也想要,你去討來送給我好不好?”
    “好。”
    “相公,有個男的一直盯著我瞧,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懷好意,你去扁他一頓好不好?”
    “好。”
    “相公,我現在很開心,把你殺了給我助興好不好?”
    “好……嗯?”
    杜若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亂顫。
    而江漓隻是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寵溺地搖了搖頭,也跟著笑起來。
    兩人走走停停,體驗不同的風土人情。
    未經汙染和雕琢的風景,經常美杜若一大跳。
    不用操心府裏的雜事,不用滿腦子病症手術,不用去想百毒門和朱令真,腦子徹底放空,身邊是最愛的人。
    杜若忍不住感歎:這、才是生活啊!
    也不總是愉悅的,偶爾也會遇見幾撥不長眼的土匪盜賊,或貪圖馬車錢財,或覬覦兩人的美貌,傻乎乎地湊上來找揍。
    於是就被江漓揍得找不到頭。
    頭呢?哦,不好意思,掉地上了。
    見的最多的,便是一茬又一茬的難民,他們拖家帶口,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神情麻木得沒有一絲生氣。
    有的人錦衣玉食還不珍惜,各種勾心鬥角,鋪張浪費。
    而有的人,連活著都難。
    每逢這時候,杜若心裏就很不好受,可她除了給他們一點吃的和小錢,也做不了什麽。
    她能救一個,卻救不了千千萬萬個。
    望著難民們遠去的身影,杜若歎了口氣,語氣惆悵:“相公,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做了皇帝,能讓全天下的百姓們都有飯吃,有衣穿嗎?至少至少,不必再離鄉背井,賣兒賣女……”
    “我不知道。”江漓實話實說,“我希望我可以做到,但世事難料,誰也無法保證。”
    他扯了扯嘴角,“也許到時候,我就是造成他們苦難的罪魁禍首也不一定。”
    改朝換代,哪裏是那麽簡單的事呢?
    皇位,是用數不盡的骷髏堆起來的,每個骷髏都曾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江漓深吸一口氣,將那些念頭甩出腦外,“走吧娘子,我們還有我們的路要趕。”
    第一晚,夫妻倆找了間客棧投宿。
    結果半夜被隔壁吵醒,一位彪悍的婦人拿著菜刀衝進去砍人,跟瘋了似的,店小二攔都攔不住。
    聽說裏麵住著一對奸夫淫婦,正在行苟且之事。
    其中男的正是那位婦人的丈夫,還是個贅婿。
    你說你好好的贅婿不好好當,還想著在外麵拈花惹草,誰給你的膽子,不砍你砍誰?
    一場鬧劇過後,女的臉上多了幾道口子,男的下麵少了二兩肉肉。
    這下好了,都消停了。
    杜若沒睡好,次日頂著個黑眼圈爬起來,一臉怨念。
    住個毛線客棧,不住了!
    第二晚,兩人幹脆選了個山穀露營,野花雜草伴蟲鳴,別有一番趣味。
    杜若還花半個積分,兌換了一個露營套餐,結實寬敞的帳篷,厚實軟和的被子,還有個透明的天空頂,躺在裏麵就可以欣賞漫天的繁星,簡直太爽了有沒有?
    “相公你看,是流星啊!”
    杜若激動得抓著身旁男人的胳膊,“快,快許願!”
    “許願?”江漓有點懵,“那是什麽?”
    杜若示範給他看,“就像這樣,聽說對著流星許願很靈驗的,你也試試嘛。”
    江漓說了聲好,學著她的樣子,在心中默念。
    念完,他睜開眼,側頭看著杜若,“這也是在仙界學的?”
    杜若雀躍點頭,“對啊,跟這裏不一樣,仙界並不認為流星不祥,對著流星許願,是件很浪漫美好的事,尤其是像我們這樣的夫妻。”
    江漓嗯了聲,“可以給我講講仙界的事麽?”
    “仙界也分國家的,像我去的那個地方,叫華國,又大又漂亮,人人都有衣服穿,有飯吃,有房子住。”杜若回憶著,“女人和男人一樣可以讀書、做官、養家,人人平等……”
    “那,還有皇帝麽?”江漓好奇地問。
    杜若噗嗤笑了,“沒有啦,被推翻了,現在是人民自己當家做主,日子也越過越好啦。”
    江漓沉默半晌,問:“那,你想念那裏嗎?”
    杜若忽地沉默了。
    怎麽不想呢?
    她想念炸雞薯條,想念電腦手機,想念五星紅旗,連兒時的苦難,都讓她懷念不已。
    杜若驀地濕了眼眶。
    還有回去的那天麽?
    或許有,也或許沒有。
    她不知道。
    她能做的,就是過好眼前的生活,珍惜身邊人。
    “相公,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不要找我,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答應我好嗎?”
    江漓心裏咯噔一下,倏地抱緊杜若,“為何突然說這樣的話?你要走嗎?”
    杜若被勒得呼吸不暢,“沒有沒有,我沒有要走,我就隨口那麽一說而已……”
    江漓不信,“那你發誓,保證不走。”
    “好好好,發誓發誓。”杜若敷衍地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永遠不離開江漓,除非我死。如果違背誓言,就天打……”
    誓沒發完,嘴就被狠狠地堵住了。
    江漓吻得又急又凶,似乎隻有這樣的方式,才能緩解內心的不安。
    杜若有點喘不上氣,推了推他,卻怎麽也推不動。
    “江……”
    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字,又被吞了下去。
    空氣越來越稀薄。
    眼前似乎有什麽在晃動。
    好白,白得刺眼。
    好暈,天旋地轉。
    耳邊傳來奇怪的聲響,還有人在說話,聲音很急切。
    說什麽來著?
    聽不清,根本聽不清。
    杜若努力地睜開眼,卻瞬間僵住。
    她看見了自己。
    是的,是她自己,隻不過是前世的樣子。
    前世的“她”躺在一張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連接著呼吸機和一堆儀器。
    監護屏幕上,心率從70驟降到30次每分鍾,波形雜亂無章。
    是心室顫動!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滿頭大汗,手裏拿著除顫儀,重重地壓在“她”的胸口上。
    單薄的身體彈起,又落下。
    除顫儀一次又一次壓下,能量一次比一次高。
    杜若飄在天花板上看著這一幕,突然間明白了什麽。
    她,好像,又穿回來了??
    巨大的驚喜襲來,杜若差點喜極而泣。
    太好了,她終於回家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