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又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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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婆子的喪事一切從簡。
    江漓說是自己祖母的臨終遺言,不想鋪張浪費。
    至於是真是假,其他人又沒在場,誰又能說不是呢?
    反正一切以逝者的遺願為大。
    一副普普通通的鬆木棺材,鎮上棺材鋪現成買來的,隻請了江氏族人和幾個族長過來吃席,摔盆打幡的人是江宗寶。
    本來江族長定的是江漓,畢竟他最有出息,但被江漓拒絕了。
    “堂兄才是長子長孫,又是在祖母跟前長大的,感情深厚。更何況,當初分家的時候就說了,我們二房隻負責出每個月五百文的養老銀,其它生老病死全歸大房,於情於理都該是堂兄才對。”
    江族長知道江漓對閻婆子有怨,也沒有勉強。
    從骨骼亭回來,他第一時間將江漓和杜若喊到了屋裏,關上門,拐杖在地上敲得震天響。
    “閻如玉害苦了我們江氏一族啊!”
    當著人前江族長不好說這話,如今隻有江漓兩口子在,他哪裏還忍得住。
    “你說她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會子死,眼瞅著大郎如日中天,官運亨通,二郎馬上也要下場考鄉試了,這下可好,她一死,按律你必須丁憂至少一年,二郎鄉試也泡了湯。”
    “那可是三年一度的鄉試啊!”
    “白白浪費三年寶貴時光,就因為閻氏這個禍害!活著糟踐二房,死了還連累你們!”
    越說越激動,江族長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臉都氣紅了。
    “我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她自尋死路!好,她瘋了我不怪她,可你看大房那一家子都是些什麽汙糟玩意?”
    “那江宗寶好吃懶做,又貪圖享受,偏手裏沒錢,硬是將自家妹子騙出了門,不知道賣去了哪個肮髒地。”
    “郝金枝沒個孫媳婦樣,屁事不管,隨便閻氏這個祖母跳河還是跳糞坑,半點不上心。”
    “唯一得用的曹氏說是尋女兒去了,好幾個月了都沒見回來,不知是死是活。”
    “但凡他們稍微用點心,你祖母再怎麽樣也能再拖個一兩年,不至於連累你和二郎。”
    “真是被他們坑死了!”
    丁憂一年,一年後還沒有江漓的位置,誰說得準?
    還有江湛,以他的才學鄉試必中,甚至解元都是大有可能。
    少年才子,驚才絕豔,定將一鳴驚人,前程無限。
    趕超他爹江墨年當年的風光也未可知。
    可這一切,就因為閻婆子的死,全部擱置甚至毀於一旦。
    想起這些,江族長就恨得牙根癢癢。
    江漓倒是雲淡風輕,“無妨,一年而已,算不得什麽,我對自己有信心,不會耽誤事的,正好多陪陪娘子。”
    “你呀你呀!”江族長點著他笑罵,“就是個老婆奴,沒出息!”
    杜若笑著安慰道:“放心吧族長爺爺,以相公的本領,爬到頂峰是遲早的事,晚一年罷了。”
    “這個我自然是信的。”江族長長籲短歎,“隻是可惜了二郎……”
    杜若和江漓相視苦笑。
    大昭以孝治天下,嫡親長輩去世,官員和學子必須守孝一年,這是鐵律。
    若是匿喪不報,一旦事情敗露,可不隻是丟官卸職那麽簡單,嚴重的話是要流放甚至砍頭的。
    等唄,那還能怎麽辦?
    就在三人惋惜歎氣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江桐砰砰拍響了房門,語氣急迫中透著驚慌失措,“祖父!大郎!快、快出來啊!有大批人馬朝著咱們村兒來了!不確定是否來者不善!”
    大批人馬?
    三人麵麵相覷,快步走出去查看。
    院子裏,江族長家的幾十口子人都跑了出來,個個惴惴不安。
    姚玉蘭拉住了杜若,一臉緊張道:“不會是土匪吧?”
    杜若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沒事,我家相公是土匪克星,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說話間,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由遠而近。
    江漓站在院子外麵,眯眼望向村口的方向,手中的鐵骨蠢蠢欲動。
    杜若忙喊江族長和姚玉蘭他們進屋,免得拖後腿。
    自己則扒著門縫偷看。
    想著萬一江漓有危險,她可以撒毒藥助攻。
    往日熱熱鬧鬧的龍泉村,此刻除了江漓,路上竟看不到一個人。
    哪兒去了呢?
    廢話,當然是躲起來了!
    十幾年前流民入侵的事還曆曆在目,江長河和不少村民就死在了那場惡戰中,沒弄清對方身份和來意之前,誰也不敢冒險。
    路上看不到人,但是每扇窗戶後麵,不知道藏了多少雙眼睛。
    就比如說江家老宅。
    江宗寶撅著屁股縮在門後麵,透過門縫朝外麵張望,語氣興奮道:“完了,江漓這下子徹底完了!定是他犯了大事,來抓他的!”
    “你高興個什麽勁?”郝金枝翻了白眼,“別忘了,你是江漓的親堂哥,他要是真犯了大事,那是要誅九族的,你以為你還能活?”
    江宗寶臉上的幸災樂禍瞬間僵住。
    郝金枝嗤笑,“沒種的男人!”
    外麵,那批人馬氣勢洶洶,從他們家門口疾馳而過,朝著江族長家奔去。
    跑在最前麵的,是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華蓋覆頂,側麵繡著五爪龍紋的朝廷標記。
    馬車後麵,二十來個飛魚衛身穿甲胄,腰挎橫刀,騎著高頭大馬。
    一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模樣。
    任誰看了都害怕。
    江漓看到這一幕,卻鬆了口氣,笑了起來。
    原來是朝廷的人,不是土匪。
    隊伍在他麵前停下。
    從馬車上麵下來個人,約莫四十出頭,一襲青色圓領袍服,白麵無須,身材微胖。
    典型的太監打扮。
    而且看著有些眼熟。
    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去江府宣旨的那位連公公。
    江漓上前拱手,“連公公,數月不見,風采依舊啊。”
    “江大人可真是讓雜家好一通追啊。”連公公哈哈大笑,“我們前腳剛到鳳陽府,就聽說江大人和縣君娘娘來烏頭縣了,這不,連夜趕路還是沒趕上,到底還是在地頭會麵了。”
    他探頭朝屋裏瞟了眼,“咦,縣君娘娘呢?”
    杜若打開院門蹦了出來,“我在這!連公公遠道而來,真是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分內之事嘛。”連公公哈哈笑道。
    江漓朝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公公和兄弟們想必都累了,不如進屋喝口茶,坐下來休息休息。”
    連公公卻擺擺手,“不急,先把正事辦了再說,備香案吧。”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宣旨了。
    江族長激動得兩腳打飄,立刻吩咐江桐去準備。
    很快供奉的香案就擺到了大門口。
    連公公清了清嗓子,展開明黃卷軸,高聲道:“神武將軍江漓,聽旨!”
    江漓撩衣跪下。
    杜若、江族長以及江家幾十口子人嘩啦啦跪了一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神武將軍江漓,護送昌黎國太子宇文奪歸國有功,武力超群,忠勇可嘉,特擢升為正四品禦林軍副統領,祿米三百石,賜麒麟服、京城宅子一座!”
    “正值多事之秋,用人之際,限其處理好一切家事,於來年正月十六前赴京就任,不得延誤!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