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克夫克子的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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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她有男人了。”
    楚喬星一字一頓說的很清晰。
    任秋月怒火再次被點燃,衝上來就要撕爛她的嘴。
    被眼疾手快的霍北錚一把攔住,“任姨,您冷靜點。”
    “我冷靜?我憑什麽冷靜,你對象她在說什麽?她往我外甥女頭上潑髒水,什麽有夫之婦,你今天存的什麽心,霍北錚,這就是你選的女人?
    你還幫著她攔我,你們想要做什麽?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任秋月氣的渾身發抖,幾乎暈過去。
    霍北錚立即托住任秋月,伸手掐她的人中。
    “任姨,您先別激動,這裏麵肯定有誤會!”
    蘇酥臉上也出現焦色,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可惜感覺下半身完全不是自己的。
    “姨媽,別,別生氣……”
    任秋月緩過來後一把衝上前推開楚喬星,“蘇酥,姨媽沒事,你別擔心姨媽,有姨媽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話說完,眼刀子便嗖嗖地往楚喬星身上割。
    任首長當年可是殺過鬼子的人,充血的眼神自帶一股殺氣,不由得讓人膽寒。
    可楚喬星並不怕,她平靜地站到一邊,目光移到蘇酥的下半身上。
    霍北錚倒是疑惑,悄悄問她,“星星,你為什麽要說蘇酥是有夫之婦,你有什麽證據嗎?”
    “沒有證據,我就是看麵相。”
    霍北錚眉頭一跳,立即捂住她的嘴巴向她搖頭,“什麽麵相,這話可不能說,被人聽見了不好。”
    現在還是杜絕搞封建迷信時期,那些怪力亂神的事一旦說出來,被人舉報,後果不堪設想。
    楚喬星雖然不明白,但還是悄悄說,“我看的很準的,不會有事的。”
    霍北錚堅決反對,“不行,不能說。”
    蘇酥安撫過姨媽後,眼睛看向楚喬星,輕聲說,“你來。”
    楚喬星沒有猶豫,徑直又坐了回去。
    任秋月不懂外甥女要做什麽,倒也沒有打斷,隻一臉警惕地盯著楚喬星。
    “你說我是有夫之婦?還有孩子?”
    霍北錚硬著頭皮解釋,“蘇酥,她胡說的,你別介意。”
    “我沒胡說!”楚喬星捂著耳朵不聽還要反駁。
    “你怎麽知道的?”
    蘇酥問的有些急切,她回來也有兩個月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下鄉發生了什麽,包括她的姨媽。
    眼前的女孩是怎麽知道的?
    “我看出來的,我會看麵相。”
    楚喬星湊到蘇酥耳邊,悄悄告訴她答案。
    霍北錚看見後人都麻了,隻盼著蘇酥可別上綱上線才好。
    蘇酥沉默過後,淒慘一笑,“你要是真會看,怎麽看不出來我是個克夫克子的寡婦?”
    “你不是克夫克子的寡婦,你是旺夫相,就是容易招小人。”
    楚喬星盯著她的臉瞧了瞧,很認真道。
    “可我男人死了,孩子也沒了。”一股巨大的孤寂將女人淹沒,眼裏是化不開的憂傷。
    “啊?可你麵相上夫妻宮紅潤飽滿,此生能嫁貴夫,地閣方圓,主子貴,晚年後顧無憂,你主要就是年輕時運道差了些,但絕不是寡婦之相,也沒有子嗣夭折。”
    蘇酥眸光微微一顫,“你說的準嗎?”
    “那可不,我可是很有天賦的!”
    楚喬星的口氣帶了點小得意。
    “你到底在說什麽?”
    任秋月冷靜下來聽楚喬星嘀咕,臉直接黑了下去。
    “我再說一遍,我外甥女還是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
    “姨媽,我不是了。”
    蘇酥低垂著頭,丟出一顆炸彈。
    “我下鄉的第一年就跟村裏的一個回鄉探親的軍人在一起了,來年開春就生了一個孩子。”
    病房內死一樣的寂靜,但他們都知道這寧靜下伴隨著巨大的風暴。
    “蘇酥,你說什麽?你騙姨媽的吧?”
    “是真的。”
    話說出口後,並沒有想象的難以啟齒,甚至還有一絲解脫。
    “怎麽會,你怎麽會跟鄉下的臭男人在一起了,姨媽每隔一段時間就給你寄東西的,裏麵塞著糧票,那些信你沒有看到?除了寄給你的,還會給你匯款,匯款單你沒有收到嗎?”
    蘇酥眼睛一顫,把頭別到一邊。
    “包裹我沒收到,我也是回來後才知道我媽把那些東西都截胡了,沒有留給我一分,家裏有親戚在郵局上班,所以很輕易就能拿到手。
    至於匯款單,我也是前段時間才從婆家翻出來的,這些年他們得知有人給我匯錢,讓人替我去鎮上取錢。
    他們知道我娘家不重視我,所以輕賤我,磋磨我,我發現匯款單後,他們還罵我,打我,說是我的錢就是他們的錢,我一氣之下跟他們說我姨媽是京城的女首長,逼他們想辦法給我要回城名額,不然就去寫信讓他們所有人都逃不了。
    他們怕了,就真的想辦法把我送回來了。”
    任秋月盯著蘇酥半晌後才確定她真的不是說笑,心頭仿佛被一把燒紅的烙鐵反複折磨。
    “不當人的娘家,吸血的婆家,好,好的很!”
    一瞬間,對那幫極品親戚的那一點厭惡如星火燎原般熊熊不可收拾。
    她恨不能拿把槍親手將欺負蘇酥的人崩了。
    “那你的男人呢,就沒有給你做主?”
    提到那個男人,蘇酥的眼淚又撲簌簌地流下來。
    “他死了。我是冬天下的鄉,又不小心跌到河裏,是他把我及時撈出來的。後麵我一直發燒,也是他照顧的我,他知道我什麽都沒有,就墊付了醫藥費。
    村裏傳出風言風語,他問我要不要跟他組個家,他以後的津貼可以一直交給我保管,我看他人不錯,就答應了。
    他是軍區裏的團長,按理說我可以跟他去隨軍,可他說,上麵給他派了一個非常危險的任務,等回來後再帶我去隨軍。
    臨走時,他隻來得及看他兒子最後一眼,半年後,部隊來人告訴我們他犧牲了,留下來一大筆撫恤金。
    後來沒過多久,我去摘野菜,把一歲的孩子留給他奶奶看,再回來,她就把孩子弄丟了。”
    任秋月張了張嘴,嘴唇微微顫抖,一顆心也仿佛在油鍋裏反複煎熬。
    她實在沒想到她的外甥女命這麽苦,娘家惡毒,婆家狠心,丈夫早死,孩子失蹤。
    五年,整整五年,怪不得蘇酥回來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而她還以為她是太累了的緣故,沒想到,沒想到。
    “傻孩子,為什麽這些你不早點告訴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