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鑄軍家屬房。
    楚喬星的魂魄呈虛幻狀態下踏進來。
    昏黃的燈光朦朦朧朧，白鑄軍坐在電話機前拿著電話筒不住地賠小心，“乖女兒，爸爸真不是有意瞞著你的，你回來聽爸爸給你解釋好不好？
    爸爸今天真的忙才沒有接你，爸爸下次一定記得……
    什麽？！你在火車上差點被人販子拐走？人販子抓住了沒有？敢這麽膽大包天，我一定要求公安嚴辦！
    哦，是那個後生啊，爸爸記住了，爸爸一定會好好嘉獎他們的，乖女兒，你真不回來嗎……
    好好好……爸爸反省，爸爸檢討，喂？喂！哎……”
    一聲輕歎掛斷電話後，一個美婦端著茶杯貼心地放在桌角。
    “孩子還小，接受不了我們母女也正常，你一定要跟孩子好好說，可別傷了父女之間的和氣啊。”
    薑燕晚一臉關切，白鑄軍站起來後退一步，“沒關係的，我的女兒會理解我的，你們母女就安心地在這裏住下吧，需要什麽就提出來，對了，喬寧的手好點沒有，你看哪天有時間讓她修複一幅畫給我看看！”
    薑燕晚一僵，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因為下放，這孩子幫著我多幹了兩天苦力，手腕確實有些損傷，加上她之前的姐姐跟她鬧別扭，傷過手，做這種精細活就有些吃力。
    這兩天喬寧就是因為太迫切地想要幫忙，一直拿筆不停的畫，可是越著急，手抖的就越厲害。”
    “不著急不著急，先放穩心態，軍區醫院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你有空可以帶喬寧去醫院看看，修複手稿可是件大事，過程中不能有一丁點的差錯，可以先拿畫作練習一下。
    對了，喬寧說她想進文工團是吧，我也跟文工團的說過，喬寧可以隨時過去報道。”
    薑燕晚歉意一笑，“真的不知道怎麽感謝你，要不是你，我們還在鄉下受苦……”
    “不要這麽說，隻要你們能對國家做出貢獻，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了，好了，我還有事要忙，其餘的事情你可以問小張。”
    白鑄軍繞開薑燕晚準備回房休息，薑燕晚漲紅了一張臉鼓足勇氣擋在他麵前，“那個，我是想問問，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領結婚證？”
    薑燕晚一臉期待，從鄉下那種地方一躍而成一個軍長夫人，這其中太過順利，她多少感覺有些不真實。
    白鑄軍頓了頓，隨而解釋，“是這樣的，我的身份特殊，為了配合登報，身份信息時常會公開，不領結婚證，對你們而言，也是一種保護，尤其是為了楚喬寧這樣的人才，更不應該領結婚證了。”
    白鑄軍離開，薑燕晚身形一晃，臉色唰地變白，之前的不真實的感覺變成了不踏實。
    隻要沒領證，她和白鑄軍就不算真正的夫妻，她也就不能當真正的軍長夫人了。
    雖然她住在家屬院，但白鑄軍完全可以對外說她和女兒是來借住的親戚，部隊也沒人會質疑。
    挪著步子慢慢走到小張給她安排的房間，一開門，一隻手把她拽了進來。
    “媽，白叔叔怎麽說？他有沒有為了我們跟他女兒吵架？他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跟你領結婚證，有沒有說我的工作？”
    楚喬寧十分激動，央著薑燕晚快點回答，還忍不住直跺腳！
    薑燕晚煩躁地拂開她的手，說教道，“成天就知道咋咋呼呼的，也不知道幫幫我，你白叔叔說了，不會跟我領結婚證，是為了保護你，至於你文工團的工作，你隨時可以去報到。”
    “那不就得了，隻要他承認你，領不領結婚證又有什麽關係？反正我去了文工團，整個部隊都知道我是他的女兒，你是她夫人。”
    見女兒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薑燕晚氣不打一處來，低聲怒斥，“有什麽關係？沒有結婚證，我跟他就不算是真正的夫妻，你別忘了，我們之所以能夠設計到白鑄軍，就是因為他誤以為你才是古畫修複師，可那些古畫都是楚喬星修複的，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白鑄軍還一直讓我帶你上醫院治療，這定然是因為你對他大有用處，所以他才肯打結婚申請報告跟我在一起，變相的保護你。
    一旦讓他知道修複古畫的另有其人，你看他會不會有一點點猶豫把我們趕出部隊？”
    楚喬寧嘟囔著嘴不以為然，“那就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你不說我不說，他又怎麽會知道呢？”
    “你以為你不說他就不知道了？他總有一天會用到你，讓你修複什麽手稿名畫，你難道要一直用你手腕受傷無法開展工作為由拒絕下去嗎？
    就算你能拒絕，難道他就不會有所察覺嗎？一旦你沒有了價值，別說我們隨時都要被掃地出門，就連你文工團的工作都不一定能保的住！”
    楚喬寧雖然有一點點慌，但是一點也沒自亂陣腳，
    “媽你也別說的那麽危言聳聽，我的事怎麽能拖累到你呢，可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麽設計到白叔叔的，明明是你利用我故意把白叔叔騙進屋讓他看光了你，又背地裏讓人散播謠言，白叔叔要是不想對你負責，你直接舉報他耍流氓不就行了……”
    薑燕晚氣的一巴掌揮過去，卻被楚喬寧躲開，當場氣紅了眼，偷偷抹眼淚，“你知道什麽，那方法不入流，卻是把兩人湊在一起最有效的，但是兩個人要在一起過日子，可不能將那件事一直掛在嘴邊，我要讓他覺得我自己本身就很好，他才願意跟我過下去，而不是因為我逼他跟我在一起才勉強過下去。
    如果他一旦認定是我逼他，就會全盤否決我這個人，你以為你又能撈到什麽好處？”
    哭聲一抽一噎的，楚喬寧覺得煩人，卻又不得不寬慰，“好了媽，我也就那麽說說，你別生氣，我不著急是因為我覺得這事對我沒什麽難度，不就是修複什麽古畫，修複什麽手稿嗎？
    讓楚喬星去做就行了，你忘了我今天看到的那個背影了，我現在越想越肯定是她，她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她現在肯定不知道我成了首長的女兒，還以為我在鄉下受苦呢。
    反正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總會讓她乖乖的幫我完成白叔叔給我的任務！”
    楚喬星的神魂在她麵前使勁晃啊晃，楚喬寧一點兒都沒發現，還在那沾沾自喜，氣的楚喬星學著火車上吐口水的大媽朝她臉上啐了一口。
    呸，你個晦氣玩意兒！
    一溜兒晃到白鑄軍房間，最後一次熄燈號吹響，本來想要打水洗腳的首長一聽號子，脫下襪子聞了聞，聳了聳鼻子後塞到枕頭底下，脫衣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