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談談你們的戀愛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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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懷英前所未有的淡定,在王政委匆匆忙忙去找霍北錚遊說的那一刻,她就覺得這把穩了。
她跟報社的婁記者聯係過了,他對這件事非常重視,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調動人脈進入部隊挖掘事實真相,還軍屬遺孀一個公道。
說來說去,這件事情如果曝光,引起上級領導的重視,他就是大功一件。
部隊領導越是想要捂他的嘴,就證明這件事越是有貓膩。
實在等不及,婁記者聯係了軍紀委後,便磨掌擦拳帶著助手直奔部隊。
在衛生所的郭懷英得到消息後,立馬把部隊領導探望她時帶的營養品藏起來,虛弱的躺在床上。
其實都不用裝,她的臉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兒血色,慘白的跟鬼一樣,身體也是虛弱的,她隻要不說話,半閉著眼睛躺下,再適時流出兩滴淚,就足以把一個被逼流產又慘被切除子宮的可憐軍人遺孀演繹的淋漓盡致。
必要時再把自己被切除子宮的傷痕露出來,這張照片一旦曝出去,就足以讓部隊領導以及霍北錚如臨大敵,萬劫不複。
衛生所裏醫護人員不多,得知有記者來部隊采訪,一個個都新奇地輪流跑出去看。
郭懷英躺在床上做足了姿勢和準備,卻依舊沒等來婁記者過來采訪她的消息。
她抻著頭往外看,見一個護士路過,立即叫住她,“哎,你過來,問你點事!”
護士不屑地撇嘴跑開,根本不搭理她。
昨天賀醫生好心給她動手術打麻醉,她倒好,直接給賀醫生身上戳了幾針,有一針還差點戳到眼睛裏去。
這種惡人多跟她說一句話她都嫌晦氣,更不用說她利用肚子裏的孩子訛詐人家霍團長的事在部隊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幾乎所有人都是一提起她就搖頭。
連著叫了好幾個醫生護士,沒有一個人跟她說話。
甚至還擠在一起對著僅有她一個人的病房嘀嘀咕咕,郭懷英雖然聽不清,但也能猜得到她們在說什麽,很是影響心情。
其實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也不想把人際關係處理的那麽糟糕,昨天那一出是她迫不得已而為,她們也應該體諒她。
換做是她們遇到跟她一樣的事,說不定鬧的比她還凶呢。
不過她不在乎就是了,等到拿到錢,她就離開部隊,去過屬於自己的小日子。
還是沒有孩子方便,想去哪就去哪,沒有一大堆烏糟事,幸虧她聽了文秀的話,不然以她的計劃,就是抱著孩子守在家屬院一輩子受氣了。
等了兩三個小時,婁記者還是沒來,郭懷英已經有些慌了。
部隊裏的人會不會把婁記者收買了吧?
如果是這樣,那她的孩子不就白白犧牲了?
越是擔憂,心就越慌。
直到有護士開始打掃衛生,說一會兒有記者和領導要來,郭懷英這才稍稍安心。
又等了一個小時,郭懷英沒等來婁記者,反倒等來了王政委。
王政委一臉凝重,“郭懷英同誌,記者馬上就會過來,我代表部隊來跟你談判,如果你現在收手,不抹黑部隊,不造謠生事,看在你剛失去了孩子的份上,部隊會酌情給你申請一份補助。
靠這點補助,你再找份工作,完全可以養活得起自己,你現在好好考慮一下。”
郭懷英知道部隊領導已經開始怕了,嗤哼一聲問道,“你們酌情給的這一份補助有多少?五千?”
“不可能會有這麽多,國家政策規定,烈士家屬一次性可得上一年城鎮居民人均收入水平的30倍撫恤金,也就是600元,你要五千,本就不合情理。
況且,烈士的撫恤金我們已經發放完畢,至於給你申請的補助,大概會有50元到200元不等!”
郭懷英氣笑了,“就拿幾百塊來打發我,當我好欺負?我告訴你們,沒有五千,一切免談。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小心思,不就是怕我胡說嗎?我胡不胡說,讓記者同誌看看我肚子上的傷就知道了。
身為軍人遺孀,逼我流掉孩子,還不經過我同意切除我的子宮,這要是上報,該是多麽勁爆的話題?
正好也可以讓大家夥評評理,這些疼痛和損失,就用幾百塊打發,合理嗎?”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們這次談判就宣告破裂,別說兩百塊,就是一分錢你也拿不到!”
王政委轉身就走,郭懷英莫名有些心慌,他怎麽走的這麽幹脆?是有什麽對策了嗎?
不過他們能有什麽對策呢?除非去收買婁記者,但婁記者向她保證過,他絕對不會被收買的。
王政委離開後,婁記者帶著助手就來了。
“你就是烈士顧鬆的遺孀郭懷英同誌是吧?很抱歉剛剛我們去采訪了剛剛做任務歸隊的一位英雄同誌,耽誤了一點時間,現在你還有時間和精力接受采訪嗎?”
郭懷英沒在意,流著淚點頭,“記者同誌,你幫幫我吧,我實在被逼的沒有辦法了,他們欺負我,不僅看我小產無動於衷,還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切除了我的子宮……”
婁記者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記事本,將郭懷英所說的記錄下來。
“是這樣,你能不能說一遍你跟你男人之間從相識到相戀再到相知的詳細過程,你的事例很特殊,我打算采用先抑後揚的寫法,來記錄一下軍婚的偉大愛情,你放心,這種寫法會在一定程度上讓廣大群眾對你的經曆感同身受,對你維護自己的權益有很大幫助。”
郭懷英聞言思索一下點頭,“我男人叫顧鬆,他是特種兵團一營的營長,當時我還在文工團工作,偶爾我們會在部隊上的小路上遇到,他看向我時,眼裏時常流露溫情,見麵時他總是會叫我一聲小郭同誌,後來,我們漸漸熟悉,便通過寫信方式傳達思念……”
此時的衛生所進來一個軍人,醫生立即詢問,“同誌,你怎麽了?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軍人懷疑人生地回答道,“你好同誌,我剛做完任務趕回來,因之前頭部遭受撞擊,導致有一些事情想不起來,不確定是不是真的發生過,所以想請醫生幫忙看看。”
軍人的聲音不大,但還是能傳到衛生所的各個角落,郭懷英和婁記者都能聽見。
“那去病房裏麵,我幫你檢查一下,看看具體傷到了哪裏。”
軍人進了病房,正好坐到郭懷英病床的旁邊,抬起頭看到顧鬆的那一眼,郭懷英一副看見鬼的表情。
在顧鬆抬頭不經意看向她時,郭懷英渾身一抖,嚇得差點從病床上滾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