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接著讓沈青梧嫁給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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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沈青梧不再遮掩眸中憤怒。
    她是要示弱博取長公主憐愛,可身為勇毅侯的女兒,她不能沒有血性。
    果然,這幾巴掌下去,長公主看她的眼神都亮了亮。
    為了不暴露修為,沈青梧隻用了蠻力,可用的也是十成十的力。
    打了她,她自然是要加倍討回來。
    四巴掌落下去,沈青溪臉上不過是淺紅腫脹,可她偏生一手捂著頭、一手攥著胸口,呼吸急促得像要斷氣,眼神渙散地呢喃:“娘……娘……好難受……”
    沈吳氏哪還顧得上別的,連忙撲過去抱住她:“溪兒!我的溪兒!你可別嚇娘啊!”話音未落,沈青溪猛地偏頭,一口酸水吐在沈吳氏月白錦裙上,臉色白得像張浸了水的紙。
    “嘔……”沈吳氏有些惡心,她猛地抬頭,眼神像淬了毒似的瞪向沈青梧,“你怎這般心狠?下這麽重的手?她可是你親堂妹!”
    “她冒著風險替嫁,難道不是為了你、為了侯府?你倒好!”
    到了這時候,她還沒忘了圓那個編造的“替嫁恩情”。
    試圖把沈青梧釘上忘恩負義的柱子上。
    沈青梧無辜地張了張嘴,最後歎息一聲摸上自己依舊紅腫刺痛,帶著明顯巴掌印的臉:“二嬸說笑了,我自小身子弱,連尋常功法都練不了,哪來的力氣?這四巴掌加起來,恐怕還不及堂妹先前打我那一巴掌重。”
    她被沈青溪打得吐血可是眾人親眼所見。
    可卻沒人能注意到,她方才落掌時,刻意重擊了沈青溪的太陽穴與頭骨薄弱處。
    在藥王穀十幾年,她可是習得了一身高超醫術。懂如何用最隱蔽的力道,製人內傷,卻又查不出痕跡。
    沈吳氏一時語塞,喉頭動了動竟說不出反駁的話,可低頭看見女兒痛苦蜷起的模樣,又不甘心地咬著牙,眼底滿是怨毒。
    “原來,這就是有爹娘護著的滋味。”沈青梧輕聲開口,語氣淡得像風。可無疑是敲打在沈文聰和沈吳氏身上的一記重錘。
    “行了!”大長公主厲聲開口,看向沈吳氏母女的眼神滿是嫌惡,仿佛在看什麽髒東西,“在本宮麵前還敢耍這些拙劣把戲,沈二小姐的‘良善知禮’,倒真是名不副實到了家。”
    她轉眸看向沈文聰,語氣冷了幾分,帶著屬於皇室的威壓:“沈文聰,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沈文聰嚇得“咚”一聲雙膝跪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聲音都在發抖:“臣管教不嚴,讓長公主見笑了!臣回頭定把她關起來好好懲戒!”
    餘光瞥見沈青溪還癱在地上哼哼,被公主怪罪的火氣頓時全撒在女兒身上,伸手就拽住沈青溪的胳膊,強行把人拉起來:“還不快給長公主賠罪!”
    沈青溪本就頭暈的厲害,被他一拽,剛要開口就幹嘔起來,一股酸腐氣飄散開。大長公主下意識皺眉後退半步,用帕子掩了掩鼻,臉色更沉。
    沈文聰心頭發顫,揚手就往沈青溪背上打,巴掌落得又快又重:“還敢冒犯長公主!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孽障……”
    大長公主煩躁地別過臉,不叫停也不想看。
    她轉頭看向沈青梧,目光瞬間變得柔和:“不如你同本宮回公主府住吧?本宮請太醫好好給你療傷,調理身體。”
    聽到這話,沈吳氏也不哭了,沈文聰也不打了,都不約而同地看過去,麵露擔憂。
    沈青梧要是同意去公主府他們怎麽下手?可就差她一個了!
    沈青梧的餘光把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她微微屈膝,恭敬回絕:“多謝大長公主好意,民女還是更想生活在我爹娘和父兄們生活過的地方。這裏是我的家。”
    “我相信二叔二嬸一定會照顧好我的。”說著她扭頭朝他們看去,兩側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微笑,“對吧?”
    不知為何,這笑卻讓沈文聰無端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竄起,他隻能幹巴巴地擠出笑容,連連點頭:“自然,自然!”
    見沈青梧心意已決,大長公主也不再強求。她目光掃過臉色難看的四皇子,揉了揉眉心,沉聲道:
    “本宮做主,今日這場婚禮作廢。”
    她慈愛地看著沈青梧:“等你把傷養好,本宮親自為你們挑選一個良辰吉日。場麵定比今日盛大。”
    沈青梧聞言看向四皇子,等他拒絕。畢竟以夢境中的情景來看,他和沈青溪早已暗通款曲。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四皇子連一絲猶豫也沒有,直接躬身道:“多謝皇姑母。”說罷,還朝著她露出一個風度翩翩的笑容。
    惡心。
    沈青溪眼光夠差,人夠蠢。
    大長公主滿意地朝四皇子點頭。
    這時沈青梧福身,不卑不亢道:“民女不願。”
    “什麽?!”四皇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難以置信地看向她,隨即湧上的是被當眾羞辱的滔天怒意。
    他都沒嫌棄她是個病秧子,她竟敢拒絕他?!
    做他的正妃還委屈了她沈青梧不成?
    沈文聰和沈吳氏都覺得她瘋了。
    連大長公主麵色都沉了幾分,沈青梧這是在當眾打皇室的臉。
    “長公主息怒。並非民女不識抬舉,藐視天恩。方才,四殿下金口玉言,斥民女為‘賤民’、‘騙子’、‘竊賊’,厭惡之情,溢於言表。”沈青梧知曉大長公主看中什麽,她屈膝跪地,言語卻擲地有聲。
    “陛下賜婚,本是體恤孤弱、撫慰忠魂的莫大恩典,若因民女之故,讓四皇子心生委屈,豈非辜負聖恩,扭曲了陛下仁德之本意?”
    “父兄浴血邊關,捐軀報國,為的是社稷安穩,百姓安康。他們的忠烈之名,不容絲毫玷汙。民女若今日應下,世人是否會以為,沈家女是仗著父兄功績,死纏爛打,強攀皇室姻親?”
    “民女拒不願讓陛下的體恤之情蒙塵,不願讓皇家的寬容仁德受損,更不願父兄九泉之下,因民女而蒙受非議!還望大長公主明鑒!”
    一番話,情理兼備,字字句句都將皇室和沈家忠烈擺在前麵,將自己放在了最卑微卻最忠孝的位置。
    大長公主凝視著她,目光複雜。她豈會看不出這是她的推辭?但這番話實在漂亮,徹底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她若再逼,反而顯得皇室不仁了。
    她最終長長歎息一聲,親手將沈青梧扶起:“好孩子,難為你如此深明大義,思慮周全。是本宮想左了。罷了,強扭的瓜不甜。此事,本宮會如實稟明皇上,這婚約,就此作罷。”
    “謝長公主成全。”沈青梧再次行禮,卻瞧見四皇子眼中的一閃而逝的不甘,以及貪婪……
    她輕輕皺眉……被髒東西盯上了。
    “好了,跟本宮不必這麽客氣。”大長公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目光落在她依舊紅腫的臉頰和染血的衣襟上,滿是心疼,“你這傷可拖不得,常嬤嬤快速請太醫來。”
    她朝後吩咐一聲,便攜起沈青梧的手,徑直朝著侯府內院走去。
    沈文聰和沈吳氏慌忙起身跟上,灰頭土臉地指揮下人趕緊收拾殘局。
    眾人明白這場熱鬧結束了,也逐漸散開。
    長公主直到太醫給沈青梧瞧完傷,開了藥才走。她一離開,二叔二嬸以及下人們也立即散了個幹淨,全都照顧喊難受的沈青溪了。
    折騰得實在累,想著二叔他們此時也無暇對付自己,沈青梧幹脆閉眼睡覺,休養生息。
    仿佛隻是一瞬的恍惚,沈青梧心頭“嗡”一下,感覺一種奇異的失重感猛地攫住了自己!
    沈青梧驟然“睜眼”,卻發現——
    自己漂浮在侯府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