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3章 烈風軍給沈大小姐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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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金鑾殿上。
    氣氛肅穆凝重,文武百官分列兩側,鴉雀無聲。高坐龍椅上的皇帝麵色沉肅,不怒自威。
    “眾卿想必都已聽聞,勇毅侯府昨日發生之事。”皇帝緩緩開口,聲音在大殿中回蕩,“沈文聰、沈吳氏夫婦,竟囚禁、虐待已故兄長之遺孤,朕之禦妹大長公主親眼所見,人證物證俱在,其行令人發指,其心可誅!”
    皇帝話音一落,朝堂上頓時響起一片低議。
    很快,便有與沈文聰交好的大臣出列求情。
    “陛下,沈大人或許隻是一時糊塗,念在其為官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陛下從輕發落。”
    “是啊陛下,沈大小姐畢竟安然無恙,且家醜不可外揚,嚴懲恐傷及侯府和朝廷顏麵……”
    “安然無恙?”有人手持笏板,目光如炬地瞪眼:“太醫院的張太醫說,沈大小姐身上舊傷疊新傷,五髒受損,若非藥王及時相救,早已香消玉殞!這叫安然無恙?”
    “可沈大將軍最念親情,他自幼失去雙親和弟弟相依為命長大,想必若他在世,恐怕也不願看到弟弟落入萬劫不複之地。”
    還是義憤填膺的聲音更多。
    “此言差矣!虐待孤女,天理難容!此風絕不可長!”
    “忠勇侯滿門忠烈,為國捐軀,僅存血脈竟遭如此對待,若不嚴懲,豈不讓邊疆將士心寒?”
    “陛下,此乃重罪,按律當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沈大將軍要是還活著,肯定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兒被這樣欺負!”
    ……
    雙方各執一詞,爭得唾沫橫飛,麵紅耳赤。高坐上的皇帝麵無表情地聽著,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扶手,似乎在權衡。
    爭論了幾輪後,皇帝抬手。
    “肅靜!”禦前太監尖聲喝道。
    爭論稍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帝身上。皇帝手指輕敲龍椅,沉吟良久,方才沉聲道:“眾卿所言,皆有道理。沈文聰夫婦所為,確實令人失望。但念及沈家滿門忠烈,沈文聰亦曾為朝廷效力……死罪可免。”
    幫助沈文聰說話的等人麵露喜色。
    但皇帝話鋒陡然一轉:“然,活罪難饒!打沈文聰夫婦各二十大板,即日起,革去沈文聰所有職銜,貶為青州黃沙坳縣令,明日赴任,不得延誤!其家眷,一並同行!”
    黃沙坳,那可是大晟國出了名的苦寒之地,常年風沙蔽日,土地貧瘠,民生凋敝。沒人願意去那裏當官,自從上個縣令辭行後,黃沙坳縣令就空了一個多月了。
    從京官貶為七品縣令,無異於從雲端跌落泥沼,而選黃沙坳這地方,看得出皇帝是真動怒了。
    而且,連養傷的時間都不給。二十大板,即使對修煉者而言也足以傷筋動骨。
    就在這時,四皇子突然出列,躬身行禮,語氣懇切道:“父皇,兒臣有一言。沈文聰夫婦罪有應得,然其女沈青溪,年方及笄,一直居於深閨。父母之過,子女未必盡知。若讓她隨行前往那等苦寒之地,恐一生盡毀。她終究也是沈家血脈,還望父皇念及已故侯爺功績,法外開恩,準其留在京中,自行婚配,也算是給侯府留一絲體麵。”
    他可舍不得沈青溪這個小妖精。也不知她學了什麽還是如何,前段時間在男歡女愛的事情上突然變得無比勾人心魄,簡直讓他一刻見不到就心裏癢癢。
    皇帝看了四皇子一眼,目光深邃,未置可否,但顯然將他的話聽了進去。他略一頷首,補充道:“準奏。其女沈青溪,既已及笄,準其留在京城,自行婚配,不必隨行。”
    幾名內侍正要領旨擬詔,殿外突然傳來通傳聲,由遠及近,清晰無比:
    “報——!邊境烈風軍副將,周震將軍求見——!”
    滿朝文武皆是一愣。周震是勇毅候的老部下,心腹愛將,在沈大將軍走後就一直代理烈風軍。
    “周震?”
    “他不是該在邊境嗎?”
    “無詔回京,這可是重罪啊!”
    皇帝眼中立即寒光一閃,隨即道:“宣。”
    很快,一名身著戎裝、風塵仆仆卻難掩彪悍之氣的中年將領大步踏入殿中,甲胄鏗鏘作響。他麵容剛毅,膚色黝黑,眼神如鷹隼般銳利,正是烈風軍副將周震。
    他走到禦前,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帶著邊關特有的沙礫感:“末將周震,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震,”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你不在北疆鎮守,無詔擅離職守,可知這是何罪?”
    殿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周震猛地抬起頭,竟是不閃不避地迎上皇帝的目光,虎目之中布滿血絲,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末將知罪!末將甘願領受任何軍法處置,但末將不得不來。末將此番冒死回京,一為私,二為公,更是為了我大晟萬千邊軍將士,問陛下、問這滿朝諸公一句——”
    他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在金鑾殿:“我烈風軍主帥,勇毅侯沈文誌極其他的兩個愛子,為國捐軀,血染沙場!他的獨生愛女,為何在他死後,非但未能受朝廷蔭庇,反而在他用性命守護的京城裏,在他自己的家中,被他嫡親的弟弟、弟媳囚禁虐待,險些喪命?!而他們二人也隻是換個破地方去做官,這究竟是何道理!”
    剛才殿內的話,他在外麵都聽得清清楚楚。
    周震字字鏗鏘,句句泣血,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砸在眾人心頭。
    “周將軍!”有大臣試圖喝止,“陛下麵前,休得放肆!”
    “放肆?”周震豁然轉頭,目光如刀,“沈將軍在世時,待我等將士如手足。他常說,他征戰沙場,就是為了讓身後的家人、讓大晟的百姓能安居樂業。可現在呢?他的女兒差點死在他親弟弟手裏!若這就叫放肆,末將今日便是豁出這項上人頭,也要放肆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