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時間很快過去。
    江平跟在人群中，百位年輕力壯的漢子浩浩蕩蕩的往外院去。
    很快就來到了演武場，前方立牌上書寫一個大大的‘武’，左右兩邊則是陳列著兵器架，上有各種兵器。
    而飯堂，就在演武場左側，兩者相連，很近。
    此時，梁鏢頭已在飯堂門口站定，旁邊還有個拿著黃冊的鏢師。
    江平才知，從招人選人，到如今的練人，應該都是由這位鏢頭負責了。
    “肅靜，列隊站好！”
    拿著黃冊的鏢師上前沉喝一聲，當大家安靜站好，他才指著梁鏢頭介紹道：“這位是我四海鏢局的梁鏢頭，八品煉皮武者，往後半年時間，便由這位鏢頭負責教導你等。”
    “嘶！八品！。”
    “據說成為九品煉血武者，很多士紳豪族都搶著請到府上做門客，每月賞賜很多銀錢，若我成八品，不說榮華富貴，起碼能夠快活一輩子了。”
    “想什麽呢，還八品，咱先將養生功考核這關過了再說吧，你以為武者是那般容易成就的？”
    “......”
    “肅靜！”
    眼看竊竊私語即將演變成吵鬧聲，那鏢師再猛然一喝，大家頓時安靜下來。
    鏢師轉頭看向梁鏢頭：
    “頭，是直接開始嗎？”
    “嗯。”梁勝點點頭。
    隨後，鏢師翻開名冊，向眾人道：“念到名字的走上來。”
    “張三。”
    話落，一位皮膚黝黑的青年從人群中走出。
    “過來，站到我麵前。”梁鏢頭說道，張三當即靠近，直到距離一尺被喊停。
    “用力朝我胸口揮拳，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
    梁勝指了指自己的右胸。
    “這是幹什麽？”
    所有年輕人都帶著疑惑。
    “快點，後麵人等著呢，使出你的全力便是，其他什麽都不用管。”鏢師見張三猶猶豫豫，不免催促一聲。
    聞言，張三隻得深吸一口氣，右手握拳，青筋凸顯。
    下一刻，他的拳頭便朝鏢頭的胸口揮去，隻聽得‘砰’一聲沉悶。
    梁勝卻紋絲未動，麵帶冷漠的開口：“一百四十二斤。”
    旁邊的鏢師連忙用筆記下，然後又念出第二個名字。
    一位滿身肌肉的青年當即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大家也反應過來，鏢頭這是在測試大家的拳力。
    “我等還未接觸養生功，這測試有什麽意義嗎？我聽說剛煉血的武者，拳力可是逾千斤。”有人低語。
    “自然有用處，鏢頭這是在記錄我等的初始拳力，等練了養生功，更方便了解我等的成長軌跡。”
    “原來如此。”
    “李四，一百四十五斤！”
    這時，第二個人的拳力測試出來。
    “王五，一百五十斤。”
    “趙六，一百四十斤。”
    “.....”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位位強壯的青年皆測出了初始拳力。
    站在人群中的江平也得出一個小結論。
    那就是大家的拳力基本都在一百四至一百五十斤之間浮動。
    不過這個結論很快被打破，一個身高七尺的年輕人打出了一百八十三斤的拳力，引得眾人挑眉。
    這個水平，不可謂不強。
    “孫七，那是我們宿舍的，跟我關係頗好。”一個偏瘦的青年麵帶自豪道。
    “江平！”
    人群中走出一位頗為英氣的青年。
    江平也沒想到這麽快就輪到自己了。
    他走到梁勝麵前，略微吸氣，然後就揮出了全力一拳。
    江平也好奇，自己的拳力有多少。
    “一百五十五斤。”
    隨著鏢頭的話說出，眾人反應相對平淡，這在先前測試的人中算偏上水準，有幾人與之接近，但相比起那位打出一百八十餘斤拳力的年輕人而言，又顯得小巫見大巫。
    “不過此人麵相在我等中算是最拔尖的。”一位尖嘴猴腮的青年盯著江平的臉，眼中帶著羨慕。
    眾人頓時噤聲，場麵好像一下子變得安靜，沒人接這位青年的話，直到江平鑽入人群中，那種死寂壓抑的氛圍才消散。
    “羅鐵根，一百五十斤。”
    江平之後，便是同宿舍的羅鐵根，以及與他一起來的同鄉，拳力也都在一百五十左右。
    “錢德樂，一百七十！”
    “這是第二位遠超平均水準的人了，此人看著才六尺，與我等差不多，拳力這麽高啊。”
    有人看著一臉得意的錢德樂，有些不可思議。
    “可能這就是天賦異稟吧。”錢德樂的舊友說道，為好友驕傲。
    “***，一百八十斤。”
    沒多久，第二位拳力超一百八的人誕生，此人也是長得極為魁梧，七尺之高。
    不過等到測試結束，卻沒再出現第三個人。
    第五名的拳力都才一百五十八斤。
    “好了，測試結束，你等進飯堂吃飯。”
    負責記錄的鏢師合上冊子，向眾人道。
    “嗯？”
    大家滿臉疑惑。
    這就結束了？不練養生功？
    “吃飽了才有力氣練功，真正的訓練應該在飯後。”有人猜測道。
    “管他的，一切聽鏢師的，幹飯幹飯！”
    聽到能吃飯，有人已經等不急往飯堂去了，江平正是其中之一。
    他昨天晚上隻吃了碗麵，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走進飯堂，江平很容易的找到了屬於他們這些新人的‘員工餐’。
    因為這個窗口上寫著‘新人專供’四個大字。
    “有肉，一大碗肉！”
    隨著第一個人打得飯菜，眾人眼睛都直了，忍不住驚喜道。
    他們平時都是幹苦力的，過得較為節省，七八天才舍得開一次葷，甚至有些人一兩月才願吃一次肉。
    結果來到鏢局的第一次‘員工’餐，就有肉吃，而且還是一大碗肉，放平時，這就是他們一年吃的量了。
    瞬間，飯堂轟動了，剛開始還散漫的眾人開始排隊，甚至一些等不急的還想插隊。
    “兄弟，我們一個宿舍的，讓兩個位置唄。”
    有人找上了江平。
    畢竟他是最先進入飯堂的一批，排在最前頭。
    江平瞥了此人一眼，心中無語。
    怎麽有人連打個飯都要插隊啊，這麽趕時間嘛，是要考研啊？
    而且打飯要不了多少時間，這麽心急麽。
    不過還不等江平有何回應，一聲熟悉的猛喝響起。
    “規矩點，好生排隊！”
    正是那負責記錄的黃鏢師，他走進來，看到有幾人因插隊發生了口角，不禁皺眉道：
    “怎跟餓鬼投胎似的，多等會，要不了你們的命。”
    想讓江平給位置的錢德樂與其舊友麵露可惜，隻得悻悻離去。
    片刻。
    打得飯菜的江平找了個空桌，開始動筷。
    他先是嚐了塊肉，發現是牛肉，而且味道很不錯，當即就著白米飯狼吞虎咽。
    沒吃多久，同宿舍的羅鐵根與其兩位同鄉端著飯碗，與江平湊了一桌。
    相互寒暄介紹了番，四人各自低頭幹飯。
    有這麽一大碗肉吃，誰還有心情聊天啊。
    ......
    嘈雜的飯堂裏彌漫著一股牛肉香。
    眾人吃著美味的飯菜，感覺到無比滿足。
    不少人更是下定了決心要留在鏢局。
    不過就在他們飯吃到一半時，門口走進來一位幹練淩厲的中年男人。
    原本還有些嘈雜的飯堂瞬間噤聲了。
    來者自然是負責教導他們的梁勝梁鏢頭。
    “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梁勝說道。
    聞言，眾人也就繼續幹飯，隻是他們發現，這位鏢頭並非他們預想的那般，也是來吃飯的。
    而是在飯堂走了一圈，這才朗聲開口：
    “你們來我四海鏢局，應該或多或少也了解到，我鏢局需要的是強大的鏢師，並非招收打雜的苦力。”
    “所以，成為鏢師前，鏢局會盡力將你等培養的強大起來，達到走鏢的要求。”
    “而想要強大，武道便是路，一條康莊大道。”
    “隻是我鏢局既然選擇免費培養你等，自然不可能如武館那般，以鼎鼎大名的樁功教授你等，所以你等能強大起來的倚仗，也就是我鏢局獨有的養生功。”
    眾人點頭，他們當然知道養生功與樁功比不了。
    不過練樁功需要銀子，他們都窮，哪有這麽多銀錢進武館練武。
    來鏢局自然也是看中了鏢局的免費培養，不少人也隻是想成為鏢師讓生活變得好一些罷了。
    “不過你等也不用妄自菲薄，養生功練至大成，也是能成為武者。”
    “而且，養生功與樁功的修煉，都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共通點，你們知道是什麽嗎？”
    “天賦？”
    “保持純陽？”
    “三十歲之前。”
    “......”
    一眾人按照自己的理解紛紛開口。
    梁勝微微搖頭，道：“都不太對。”
    “很簡單，吃！”
    “吃？”
    江平瞬間低頭，看著自己吃的飯菜，隱隱有種猜測。
    不過大多數人則望向鏢頭，眼神帶著疑惑。
    梁勝解釋道：
    “沒錯，就是吃，你等皆知，初境便是練血，內練自身氣血，而這種力量源於自身，需要一點點挖掘出來。”
    “可是我等無時無刻不在消耗，若是光練不吃，不僅練不成，還會傷了身子，因為人體的氣血消耗是有限的。”
    “這個時候，就需要假借外物，以補足自身氣血，也就是我所說的吃。”
    “不過吃，也極為講究，眾所周知，人體其實也有自行恢複的能力，加上每日吃飯睡覺，也算補足氣血的一種方式。”
    “比如你們多數人，每天幹完苦力活覺得很累，可吃完飯再睡一覺，等第二日醒來還是會覺得精神不錯。”
    “隻是這種方式隻適用於幹活，一旦練武，光是米、麵，再隨意配些葷素，就不行了。”
    “需要以特定的食物配合，才能練好功，事半功倍。”
    “你們可以猜猜，這樣的食物會是哪一種？”
    “牛肉？”錢德樂試探性的開口，得到鏢頭點頭後，他頗感高興。
    “沒錯，正是牛肉，這是很適合練武之人吃的一種食物，就是陽城那些武館，也都以牛肉作為吃食，以配合武館弟子練武。”
    梁勝緩緩開口，接著道：
    “所以，今日你等吃的飯菜，是專供練武之人吃的。”
    “等你們吃完飯，我便會傳授你等養生功，讓你等正式接觸武道。”
    這話一出，眾人變得期待起來。
    是騾子是馬，就看養生功了。
    “不過！”
    梁鏢頭忽然話鋒一轉，又補充一句：“我這裏還有一個頗為重要的事要提前說明。”
    “我鏢局培養鏢師，對於極為優秀的也是無比珍惜，甚至有機會得到大當家的青睞，被收為弟子。”
    “大當家！”
    年輕人們心潮澎湃，四海鏢局的大當家，傳聞可是六品武者，差點成為武舉人的存在，實力在整個陽城，都能排進前五。
    若能得其青睞收為弟子，幾乎等於一步登天了。
    “肅靜！”眼見飯堂又變得騷亂，黃鏢頭忍不住喝道。
    等安靜下來，梁鏢頭才繼續道：“正如我所說，優秀者會格外珍惜，所以往後每次拳力測試的前五名，將受到更多關照。”
    “孫七！”
    “錢德樂！”
    “柳文生！”
    “趙路斯！”
    “....”
    隨著被喊到名字的五人站出來，梁鏢頭點點頭，道：“你們是這次的前五名，按照慣例，每一餐牛肉加倍，持續三天。”
    說罷，黃鏢師將窗口已備好的五碗牛肉端了出來，一一給了這五人。
    “莫小看多出的一碗肉，等練了武，你等便知這些肉在武道之路的幫助了。”
    黃鏢師環視一圈，輕笑道。
    “真香！”錢德樂吃了塊額外獎賞的肉，不禁讚歎出聲。
    看似在誇獎牛肉，不少人卻覺得此人是在炫耀自己的排名。
    不過大多數人卻無比羨慕。
    因為鏢師已談及，吃食是練武的重要一環，若是真讓他們一直多吃肉，隻怕往後的差距也會被拉開。
    江平也有些可惜，他隻比第五名的拳力差了三斤，好像排在第八位。
    “你等也不用緊張，拳力測試每三天一次，三天後若有人能借助養生功脫穎而出，同樣可以得到如此待遇。”
    梁鏢頭看著眾人渴望的眼神，笑著道。
    “三天一次測試！這是培養優秀之人的賞賜，也是我們競爭的開始。”
    江平感到一些緊迫。
    “好了，我話講完，你等繼續吃飯，兩刻鍾後在外邊演武場集合。”
    說完，梁鏢頭走出飯堂，黃鏢師恭敬的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