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一眾天才入場後，便有人抬著兩麵屏畫，放在演武場最中間。
    “又是畫！”
    榜五榜三眉頭微挑，想起了某個遺憾的晚上。
    “這是悟性關，上一屆科舉是鑽研古術，這次不會是讓我等入畫練技藝吧？”
    另一位天才開口，同樣聯想到了慕容舒的晚宴。
    舉人科比秀才科簡單些，隻有兩關，一關是考驗悟性，最後再比較綜合實力。
    前者權重占比四五分之一，主要還是丈量天才們的實力。
    可以說，哪怕此關成績靠後，隻要整體實力能入前十二，大概率會中榜。
    何況，站在這裏的，一流天賦起步，誰的悟性也不會差。
    金澤弟弟瞥了眼江平，低聲道：
    “此人雖是湊數，但悟性關，也沒幾個人比得過他。”
    他實在不願看到一個未來既定的泥腿子，在這裏表現的出彩。
    “不用過多關注，在實力境界的丈量關，他隻是陪襯，是我等入武院過程中的一小撮風景線，轉瞬即逝。”陳安笑了笑，並未在意。
    這時候，昌平知府起身為眾人介紹此關內容。
    屏畫上卻為技藝，是以畫寄托理念，但很繁雜，並非一種技藝。
    而且，畫中意境強度不一，從意境至領域級。
    悟性考驗的第一步，便是要眾人在畫上找出最強的意境畫。
    看似簡單，可對於絕大部分還未至意境領域的天才而言，有難度，具備迷惑性。
    “還好我曾觀看過慕容世家的奇畫，見識過更高水準意境，應是不難。”季百川笑道。
    當初讓江平分享天威奇技，這步棋沒走錯，悟性關或許能拿個不錯的名次。
    “悟性關無關緊要，大家都是天才，這方麵不會差，實力才是入武院的鑰匙。”魏柔麵色平靜。
    事到如今，她已很久未與江平同參悟刀法，雙方的交往已僅限於聚餐時的點頭致意。
    她無悔，雙方不是一個層麵的人，未來不會重疊，很難產生交集。
    咚咚咚！
    驟然間，三聲震天動地的鼓聲響起。
    緊接著，沉重而緩慢的鼓點如悶雷滾動而起，一聲接著一聲，越來越密，越來越急，敲擊在每個人的心坎上。
    讓原本還有些放鬆的眾天才，變得緊繃。
    他們開始往屏畫靠攏。
    “亦是關乎是否中榜，不能大意。”
    宋遠山沉聲道。
    江平來到第一麵屏畫前，開始入畫交感。
    此時，他腦海中的兩個小人如神靈開闔，雙眸有異光閃爍。
    屏畫景象全部具象在腦海中。
    哢哢！
    一道道無匹的光芒閃爍，有刀法，劍法，亦有棍棒拳腳之光。
    有些意境很強，兩個小人都不敢靠太近。
    而有些意境似有些弱，小人都高抬小腦袋，嗤之以鼻。
    “可惜，隻有入畫產生交感，才能具象化，無法永久留下這些意境，否則咱都能學了去。”
    江平暗道一聲可惜，接著開始挑選最強的意境。
    不久，他發現有一門棍法與刀法在伯仲間，強於其他所有。
    他與屏畫對照確定之後，來到另一屏畫前。
    鏹！
    剛一入畫，江平感覺腦海都在發光，兩個小人被染成了金色。
    “領域級！”
    江平瞳孔微縮，凝視腦中的劍光，這道光太強橫了，遠超其他意境。
    兩個小人被風吹的站不穩，離得遠遠的。
    毫無疑問，這便是已至領域級別的劍意，也是畫上最強意境。
    .......
    廣場上，人頭攢動，一位位天才在兩幅屏畫間來回遊走，在確認最強技藝。
    這時候，榜一曹慶之突然脫離人群，走到一旁監考的官吏登記所選之意境。
    “這般快？”不少天才挑眉，距離開始才半刻鍾不到呢。
    隻是分辨意境強度，說難也不算難，可是需要時間去入畫，去一種技藝一種技藝的交感共鳴，這就比較花時間了。
    因為畫上的技藝種類繁多，時間累積下來，就會拉長。
    “這位畢竟在技藝上已至意境級，且是超一流悟性，眼界非我等能比，所以顯得過快了。”有人低聲道。
    等到第二位確認好最強意境，已是一刻鍾過後。
    是榜二白極，這位的天賦同樣很耀眼，且在技藝上走的很遠。
    “接下來會是誰？”一眾世家大人物有些好奇。
    人選有好幾位，比如曾展現過人天分的江平與陳青顏，又或是將技藝至半步意境的榜三。
    白極之後沒多久，第三人脫離隊伍，已分辨好最強意境。
    “這是昌平府榜三？用時蠻短的，不比第二差多少。”
    回廊中，儒雅中年人開口。
    “不是榜三。”昌平知府搖搖頭，指出，這是一位悟性極佳，但錯過黃金練武年齡的天才，沒有五品未來。
    “可惜了一個好苗子。”儒雅中年微歎。
    “這天賦，比季百川強多了吧，為何當初不重點培養此人呢。”陳青顏的叔叔衝大當家說道，有些好奇。
    他不知林易的什麽約定，隻覺得，對方有些浪費了人才。
    林易瞥了眼這位老舉人，麵色平淡：“大人，現在說什麽都太晚了吧。”
    “還是浪費了。”陳叔聳聳肩。
    沒多久，第四位完成分辨的天才出爐，正是陳叔的侄女，陳青顏。
    陳叔頓時笑的合不攏嘴。
    第五人並非榜三。
    讓眾人意外，是武舉榜排名末尾的一位天才。
    季百川！
    大當家輕笑道：“小季還是不錯的吧。”
    “不錯什麽，此人也就是沾了那沒未來小子的光，參悟慕容家的奇畫一年多時間，刷足了入畫經驗而已。”
    不遠處，幾位世家大人物在討論季百川，其中一人當即不服道，聲音有些大。
    因為其子嗣作為榜三，居然沒能在此等小關上排進前五，有些不爽。
    聞言，林易不由挑眉：“那幅畫很了不得麽？”
    他看過江平的來信，隻以為對方不願分享高深技藝，未曾細致了解。
    “自然了不得。”
    不同於林易，陳青顏這位叔叔作為曾經的武舉人，見識很廣，稱讚道：
    “畫中技藝堪稱世間最強之一，價值極高，很多天才想練都所求無門，也幸虧侄女兒天資聰穎，通過考驗得了畫卷，讓咱也圓了少年時的遺憾，能一觀奇畫。”
    “是麽。”大當家雙目深邃，在那裏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