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江平指著蘇通玄身側的青年，問道。
    謝無忌搖搖頭，開口：“無名之輩，不在我的記憶裏。”
    商毅眉頭微挑，他出身高貴，祖上出過神遊境大能，在皇城時，哪怕國院學生見他，也得彎腰，遞茶。
    到了快入土的老家夥嘴裏，倒成了無名之輩。
    “他姓商。”
    蘇通玄說道，挑明身側之人的來曆。
    謝無忌微抬頭，道：“有印象了。”
    他低聲與江平道，這是皇城極其霸道且可怕的古世家，數千年前，商家有神遊在世，底蘊極其深厚。
    而且，前幾日便是此族老家夥強勢放言，想拆散江平與陳青顏，都備好聘禮，要把陳青顏嫁給其族內一傑出子嗣。
    那位子嗣後來遭遇橫禍，下半身都快沒了，雖沒查出凶手，但很明顯，這是警告。
    隻是商家賊心不死，還是對陳青顏念念不忘。
    又或者說，因為後人被警告，這一家族顯露更冰冷的惡意。
    江平看著商毅，麵無表情。
    他之前也與幾家古老世族的子嗣有過接觸，如慕容、上官，以及古家，做派都還算不錯，給他印象頗好。
    可這商家，卻霸道過了頭，明知陳青顏與他私定終身，卻還敢那般放言，視他於無物。
    甚至一二再的打他未婚妻主意。
    實在該死！
    “老謝！”
    這時，攔路的數人，兩位實力最強的向前踏步。
    江平看向這二人，一男一女，都十分蒼老，滿臉老人斑，與謝前輩一樣，也是風燭殘年之身。
    “一個來自鄭家，走出第一步，另一個是蘇通玄的二世祖，半聖。”
    謝無忌傳音給江平。
    “這些年你太霸道了。”
    來自鄭家的老嫗緩緩開口，她牙齒都掉光了，滿頭稀疏白發，身子佝僂著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凡是你不順眼之事，便要橫插一腳，覺得自己將死而無牽掛，肆意妄為，兩年前，我族小輩與這武骨都快達成約定，臨到頭卻被你破壞，還極盡羞辱。”
    聞言，江平麵色泛冷，什麽叫快達成約定？那鄭家金丹就差讓他跪著把協議簽了，還認為是他幾世修來的福分。
    他沒有反駁，是非黑白都是拳頭大的說了算，弱，是原罪。
    江平靜靜聽對方數落謝無忌‘罪狀’：
    “七年前，我族後人與國院學生情投意合，即將成親，你卻棒打鴛鴦，殺了那位傑出後人。”
    “二十年前，蘇家一位金丹任勞任怨，鎮守邊疆百年，勞苦功高，正要衣錦還鄉，隻是因為練了門禁忌之功，你便看不過眼，廢了其金丹。”
    “三十三年前.....”
    謝無忌一直沉默，沒有反駁一句。
    不過江平知道，事實絕非這般，對方第一句話就已經在顛倒黑白。
    “鄭家後人被殺，那是他對國院一位開朗明媚女學生求愛失敗，惱怒下，強行擄走對方結合，女學生絕望自盡，因鄭家一門雙聖，雖有一番處理，但那後人安然無恙，是謝老強勢出手。”
    “蘇家金丹回程時，為了修煉魔功，血祭十餘個村莊.....”
    一道略顯熟悉的聲音，在江平耳邊響起。
    江平往四周一看，卻沒找到人。
    “說完了沒有。”
    謝無忌終於開口，卻是不想聽對方廢話，嫌棄道：“老娘們就是廢話多，囉裏巴嗦。”
    “若非老夫身側的年輕人，你等定不會出現。”他冷笑道，直接揭穿這些虛偽之人的麵孔。
    絕非因他而來，是要打殺江平這個小輩。
    “是啊。”
    老嫗身側的老者歎了口氣，欣然承認，道：“年輕人天賦太高了，在我看來，比蕭玉城還了不起，他若成聖，就怕依舊猛烈蛻變，再出現一個薑聖。”
    他也天賦異稟，踏足半聖領域，很清楚，像江平這等可媲美天下第一的稟賦，未來就算無法鑄成最強聖體，也有極其璀璨的一生。
    蘇家半聖想了想，對江平道：“你若願意立下血誓，棄暗投明，我可以作保，你的未來沒有半點阻礙，依然能成聖。”
    未等年輕人開口，他又補充：“不過，你與陳青顏在一起不合適，屬於浪費了血脈，皇城貴女，任你挑選，江家未來一定輝煌，而陳姑娘便嫁進商家，有商家底蘊支持，未來也同樣璀璨，可尊女聖。”
    “過來吧，我商家未來的媳婦。”商毅開口，已將陳青顏認作商家人。
    江平氣笑了，他真想一巴掌拍過去，打爆對方。
    “老頑固，安排自家人也就算了，還想這般安排武骨之才。”
    一位老者驟然出現在江平身側，正是剛才對他傳音之人。
    “秦院長。”江平看著老者，喊了聲。
    秦院長微微點頭，低聲道：“你要回昌平府，我有些不放心，便一路跟著，未想真出事了，這些世家霸道慣了，一旦碰到不如他們意願的天才，便喜歡打壓行暗殺之事。”
    “多謝前輩。”江平心中感激。
    “他們陣仗很大，將是一場血戰。”
    秦院長對謝無忌道。
    因為，對方來的，並非一位半聖。
    嗡！
    隨著話落，隱藏的幾位強者不在隱匿，皆現身。
    天穹下，三位絕世強者自三個不同方向踏步而來。
    江平感覺天一下子都黑了。
    因為這三人太龐大了，體型遠遠超過山嶽，頂天立地，矗立雲層上，瞳孔比太陽還要璀璨，身軀遮住半邊天。
    他們一呼一吸間，似天雷滾滾，吞服海量精氣，氣場強的嚇人，周身蒸騰可怕的光雨。
    隨著踏步，巨人腳下龍吟虎嘯，震動整片天空，虛空都被踩爆了。
    半聖！
    這才是半聖真實的力量體現，金丹融一方大勢，再破碎，將一身滔天法力歸於己身，融入血肉中，擁有法相之能，輕易破碎虛空。
    “謝無忌！”
    其中一尊巨人張開血盆大口，如同狂風驟雨，似天災降臨，密集雲層都被口氣撕碎，下方大地，無數樹木炸裂，爆開。
    他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下方，謝無忌麵無表情，不受絲毫影響，秦院長皺眉道：“你等這般行事，不怕自身家族被薑聖遷怒？”
    “我等為私仇，隻代表個人，江平在險地殺我族最耀眼的姑娘，斷絕我族未來，若是薑聖生怒，我願意賠命。”另一人開口。
    秦院長略微沉默。
    這些半聖本身就沒幾年可活，赴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