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半夜洗被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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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他茶不思飯不想,滿腦子都是蘇同誌的身影。
    二十六年清心寡欲的漢子,破天荒的半夜起來洗床單。
    現在看到戰友的信,他迫不及待的打開。
    丁威告訴他,對方沒有對象,自己已經把他那枚定情信物交給了對方。
    丹增頓時一臉欣喜,太好了,他立刻去請假,帶阿爸登門拜訪。
    將那顆即將跳出胸膛的心摁回去後,他又拆開了阿爸的信。
    阿爸言辭犀利的反對他跟蘇同誌的交往,另外告訴了他另一件事情。
    阿爸要跟梅朵阿佳(嬸嬸)結婚了,讓他回來吃個團圓飯。
    阿佳還帶來了一個繼妹,阿爸用了很多溢美之詞來誇讚對方,話裏話外的讓他好好表現,爭取能娶繼妹做哪瓦(妻子)。
    看完信,丹增的劍眉幾乎皺在了一起。
    阿爸辛苦了半輩子,也盼了大半輩子,他並不反對阿爸尋找自己的幸福。
    但他不該對兒子的婚姻指手畫腳。
    這輩子他已經認定了那位蘇同誌,既然阿爸不肯陪他回魯地,那他就自己回。
    一定要讓心上人盡快知道他的心意。
    一刻也等不及了。
    丹增當天就給阿爸回了一封信,果斷的拒絕了阿爸的想法。
    在信中他還寫到,他這輩子可以把小繼妹當親妹妹,但絕不會娶她做妻子,阿爸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
    把信寄出去後,丹增就跟部隊領導去請假了。
    至於阿爸跟阿佳的婚禮,他就不參加了,省的去了尷尬,還被阿爸亂點鴛鴦譜。
    梅朵跟帕拉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所以結婚儀式很簡單,兩人領證後就約定了日子請親朋好友一起吃個飯。
    當年因為梅朵外嫁,哥哥們已經跟她斷親了,阿依病了這麽久他們都沒看過一次。
    來的隻是阿依這邊的親戚,至於帕拉,他很小就父母雙亡了,也沒有兄弟姐妹,隻邀請了關係不錯的朋友跟街坊鄰居。
    饒是如此,至少也要準備兩三桌的吃食。
    帕拉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一個人苦撐著大家庭,要養育孩子們,也要照顧病重的阿依。
    直到大兒子入伍,二兒子挑起了家庭的重擔,家裏的情況才好轉。
    不過一直要給阿依買藥,手頭上並不寬裕。
    請客吃飯需要準備不少酥油茶、青稞、糌粑、手抓肉,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蘇糖拿出了三百塊給帕拉:“阿克,拿這些錢去置辦婚禮吧,順便給阿媽買幾件新衣服。”
    “小糖,我怎麽能要你的錢,不行不行。”
    “阿克,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分彼此,這些年你一直接濟我們,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她頓了頓又道:“阿媽當初嫁給阿爸的時候什麽都沒有,這一次我希望你能給她一個體麵的儀式,也希望你們能夠幸福。”
    帕拉的心思動搖了,他不想讓梅朵有遺憾,大不了等婚事辦過去,他把家裏那幾頭犛牛跟羊都賣了,再還給蘇糖。
    他正要伸手時,卻被衝進來的降央把錢打落在地上。
    降央惡狠狠的瞪著蘇糖:“康巴男人不會要女人的東西,錢我會自己賺!”
    丟下這句話,他就拿起掛在牆上的赤列古(當地打獵工具),背上弓箭出了門。
    緊接著馬蹄噠噠的聲音跟藏獒的犬吠聲越來越遠。
    帕拉歎了口氣,這孩子打小心氣傲,寧願去打獵也不肯接受蘇糖的好意。
    “小糖,對不起,降央就這副臭脾氣,等他回來,我一定好好教訓。”
    “阿克,沒事的。”
    蘇糖撿起地上的錢,愛要不要,反正自己以後離這個虎頭蜂加炸藥包遠一點就是了。
    看著她這麽懂事,帕拉又是一陣歎息。
    丹增的信他已經收到了,這兩個兒子怎麽一個比一個眼光差,蘇糖這孩子多好啊。
    一家人忙著婚禮請客的事情,蘇糖則負責照顧阿依,每天都會喂她喝靈泉水,給她針灸。
    大家忙的團團轉,並沒有人在意到蘇糖究竟做了什麽。
    阿依大部分時間都是昏迷的,就算清醒了也會犯迷糊,經常把蘇糖當成梅朵。
    1984年康巴地區對於打獵有著較為嚴格的限製,嚴禁獵捕重點保護對象。
    隻有非重點,泛濫成災的野生動物才可以進行獵捕。
    康巴文化中本身就有很強的保護姿容動物的傳統習俗,極少人會去打獵。
    降央屬於鋌而走險,失蹤了兩天兩夜才出現。
    回來的時候他滿身都是血,這可把家裏人嚇了一跳。
    緊接著他把幾張動物毛皮丟在地上,馬背上還馱著一頭野物。
    “阿爸,去把這些東西賣了,好給阿佳置辦婚禮,買幾身新衣服。”
    帕拉的眼眸中閃動著淚花,他意識到兒子已經成長成一座大山,頓時拍了拍他的肩膀:“降央,我的西裏(兒子),好樣的!”
    原來降央身上的血跡大部分都是獵物的,隻不過他也受了傷,手背上有幾道交錯的傷口,臉上也有幾道血痕。
    但降央遺傳了他那個戲子阿媽的美貌,漂亮的眉眼經過夜霜的洗禮,反而越顯驚豔,臉上的血痕又為他平添了一絲野性。
    梅朵對他也很心疼:“降央,趕緊去處理一下傷口吧,發炎就麻煩了。”
    狩獵受傷是常有的事情,降央不以為然,他正想拿青稞酒簡單的清洗一下時,卻聽到梅朵對蘇糖道:“小糖,你學過護理,趕緊給阿布包紮一下。”
    降央的睫毛顫了顫,頓時收回了舀青稞酒的手。
    蘇糖知道阿媽也是希望她跟降央的關係能緩和一下,畢竟以後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好,阿布,跟我進來吧。”
    “這點小傷不算什麽,我沒那麽矯情。”
    降央嘴上這麽說著,但還是跟著蘇糖進了屋。
    康巴的白天是十七八度的氣溫,蘇糖在家穿了件淺藍色的曲巴普美。
    這件衣服原本是阿媽的,但蘇糖腰細,阿媽連夜幫她收了收腰。
    降央頓時被抹靈動的淺藍定住了身子。
    蘇糖本就皮膚白,被這個顏色一襯,裸露在外麵的皮膚白的像降央剛剪下來的羊毛,不過比羊毛有光澤。
    輕薄的衣料勾勒出肩頸柔美的曲線,在她彎腰從櫃子裏找東西時,後腰收緊,襯得身姿窈窕曼妙。
    降央隻覺得屬於她身上的那股清甜又一股腦的往他鼻息裏鑽。
    勾的他不受控製的朝著那抹身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