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又要辦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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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幾天村裏的族長下達了上級的命令,說是村裏的草場可以個人承包了。
    到時候他多打幾次獵,拿錢承包草場,多畜養些牛羊不就好了。
    雖然苦點累點,但早晚能攢到錢給她蓋大房子。
    這句話在蘇糖聽來,是對她的嫌棄。
    她忍著朝著降央翻白眼的衝動,暗暗盤算著其他賺錢的路子。
    沒想到路子竟然主動找上了她。
    村民們得知蘇糖能看病,比當地的曼巴還厲害,村子裏的人紛紛上門求醫。
    有錢的拿錢,沒錢的就拿些家裏新鮮的吃食或幹牛糞。
    蘇糖每次給村民開藥基本就地取材,村民花費也低,而且蘇糖看病精準,藥到病除,名號也很快傳了出去。
    當地都知道卡貢的寨子有一個漢人女神醫。
    名號傳的遠了,蘇糖也就開始接遠程病號了,隻不過收費要高一些。
    因為蘇糖的名號,帕拉明顯的覺察到自己越發的被尊重,而且家裏的生活水平也得到了改善,每天都有新鮮的糌粑、酥油、牛奶還有果子。
    吃不完用不完的,他跟梅朵有時候還會賣出去一些,手頭上也有了餘錢。
    他打心眼裏對蘇糖心存感激,同時痛恨兩個兒子個個都不爭氣。
    一個被漢人勾了魂,一個跟鋸了嘴的悶葫蘆一樣,整天就知道往草場跑。
    難道那些牛馬比小糖好看嗎?
    帕拉並不知道自己的二兒子最近一直很忙,白天在牧場幹活,晚上就去打獵。
    打到獵物就扒了皮去鎮上售賣。
    他要攢錢承包牧場,等牧場賺了錢也好給蘇糖蓋大房子。
    看著渾身髒汙,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兒子,帕拉沒好氣道:“整天就知道野,半點正事都不敢,瞧瞧人家小糖。”
    降央沒解釋,隻是洗了手開始吃糌粑,忙活了一晚上,他真的太餓了。
    帕拉見兒子不開竅,就敲打道:“降央,小糖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孩子了,那天你跟小糖拿回來的錢,她轉手就交給了我,半點沒含糊。”
    “阿爸,你也好意思要?”
    帕拉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我是那種人嗎?直接給了你阿佳,讓她幫小糖存著當嫁妝。”
    降央想到蘇糖早晚要離開這裏,頓時悶悶道:“她不會嫁到這裏的。”
    “降央,有些事情你不去爭取,永遠也不會有機會,今天蘇糖要坐牛車去鎮上給人家看病,等你牧場的活兒忙完了就去接她。”
    “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帕拉氣的胸口疼,這小子怎麽這麽不聽勸。
    不過降央吃完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而是磨磨蹭蹭的給多瑪梳毛。
    看到蘇糖走出來時,他直接從馬背上抽出羊毛氈丟在了她的腳下。
    “牛車顛,記得把這個墊身子底下,省的把骨頭顛散架了回家哭。”
    “……”
    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蘇糖撿起羊毛氈:“放心,我就算哭也不會當著你的麵哭。”
    “最好這樣,我最煩女人哭了。”
    嗬嗬,那你這輩子注定孤寡。
    蘇糖這次的病號是鎮上的一個富戶,家裏起了二層樓,整體裝修風格色彩豔麗,以黃、紅、白、藍、綠為主,裝飾圖案也極具宗教跟民族色彩。
    室內的家具是木質的,而且上麵雕刻著吉祥八寶,令人眼花繚亂。
    這家人在鎮上做布匹生意,所以一樓是商鋪,二樓是生活區,客廳、廚房、臥房、經堂井井有條,廚房裏還有藏式爐灶,女主人往裏麵添了曬幹的牛糞,水壺瞬間冒起了熱氣。
    蘇糖暗暗決定,等她攢夠了錢,也給阿媽蓋一個這樣的二層樓,到時候用一樓當自己的坐診室。
    隻不過這家富戶的煩惱是,本來擅長做生意的大兒子忽然變成了麵癱,隨後臥床不起。
    屋主看到遠近聞名的神醫竟然是這麽年輕,還是個女人,頓時有些驚訝。
    不過他不敢怠慢,連忙擺上酥油茶、酥油果子、奶渣,還有罕見的枇杷,外形酷似蘿卜的妞瑪。
    提起大兒子他頓時流下了眼淚:“洛薩曼巴(神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老大,無論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阿克,請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醫治病患。”
    屋主帶著蘇糖來到了大兒子的房間。
    隻見房間裏供奉著白度母神像,祈求健康長壽,消除病痛,這似乎是病患家屬唯一的寄托。
    蘇糖看了看床上骨瘦如柴的男人,頓時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上,很快就有了診斷。
    “他是風邪中絡引發的神經麻痹,我給你們開幾副藥,不過有些是內地草藥,你們要自己去買,另外還要配合針灸,差不多一個療程就能見效。”
    對方震驚的看著蘇糖。
    他們已經找過不少醫生,可那些醫生看了大兒子的病擺了擺手就走了,還讓他們準備後事。
    他正想說什麽,妻子卻在一旁拽住了他的衣服,笑道:“就按您說的辦。”
    蘇糖先給病患做了針灸,結束後屋主的妻子給她結了這次的醫藥費跟跑腿費,總共六十塊。
    臨走時,對方還把桌子上的點心、水果都包在了包袱裏送給蘇糖:“曼巴,希望您能盡心醫治我的孩子,咱們明天再見。”
    蘇糖也學著她的樣子雙手合十抵達額頭:“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平時她在村子裏坐診,大家頂多給她幾塊錢的醫藥費,這家人一出手就是幾十塊,已經很大方了,更何況一個療程下來少說也有幾百塊。
    蘇糖前腳剛走,屋主拿著手裏的方子狐疑道:“她買的這方子能管用麽?旁人可都說沒救了。”
    “漢人不是有句話叫死馬當活馬醫嗎,咱們就試試吧。”
    “如果沒什麽效果,我會把她揪到公安局告她詐騙。”
    他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如果給了希望又收回失望,屬實可惡。
    蘇糖坐牛車回去的時候,就把吃食分給了同行的夥伴一些。
    一路上大家夥兒有說有笑的。
    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騎馬而來,蘇糖定睛一看,來人正是降央。
    不是說沒空來接她麽?
    降央截停了牛車,居高的看她:“蘇糖,上來!”
    牛車上實在太擠了,就算鋪了羊毛氈子也硌腚,坐一路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
    蘇糖顧不得二哥的臭臉,拿著包袱屁顛顛的跑了過去。
    降央朝著她伸出了手,一把把她拉上了馬背,而後夾緊馬腹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阿佳們忍不住笑了起來。
    “降央這小子平時最疼惜自己的馬了,哪個姑娘也不許坐,今天這是怎麽了?”
    “嘿,難道沒發現嘛,他好像洗過澡,換了新衣服,怎麽跟接新媳婦一樣啊。”
    “哈哈哈,看來帕拉家又快辦喜事了。”
    “我家的小子們也看上了蘇糖,還想娶她呢,完蛋嘍,他們打不過降央,怕是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