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嬌花被野小子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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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增在夢中不停的呢喃。
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安置在了部隊醫院。
頭頂上懸掛著吊針瓶,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站在他眼前的是部隊領導跟下屬,根本就沒有那個倩影。
看來他做夢了。
夢中還抱了心上人。
真是一個美夢啊,美的都不想醒過來。
領導告訴他,他擊斃了兩名非法武裝分子,立了大功。
但丹增卻沒有立功的欣喜,隻是回味著那個夢境。
等領導離開後,他忽然對下屬道:“是誰送我回來的?”
“團長,是我,不過我找到你的時候,已經有人幫你取了子彈,包紮好了傷口。”
丹增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看來他並沒有做夢。
可是他查遍了整個康巴地區,也沒有在部隊的醫療救援隊找到蘇糖,找到的不過是幾個同名同姓的。
他確定,救自己的人就是蘇糖,隻是自己當時一臉血汙,她並沒有認出自己。
“我要去找個很重要的人!”
下屬見他的血液都要倒流了,嚇得立馬把他摁了回去:“團長,你找誰,我去幫你找。”
“她叫蘇糖,是個漢人醫生。”
“家住哪兒啊?”
丹增頓時陷入了沉默。
他不知道蘇糖住在哪裏,也想不通她來這裏的緣由跟目的,畢竟自己並沒有在支援醫療隊中找到她。
或許,隻是自己的錯覺。
為了這個錯覺,卻要興師動眾,身為團長的覺悟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算了,我自己去找。”
如果真的是她,他相信隻要守在兩人相遇的地方,就一定能等到她。
“團長,那也要等你養好了身子再去找人啊,否則以您現在的狀態會嚇到人家的。”
由於丹增剛才太過激動,肩膀上都滲出了血,他喘著粗氣躺了回去。
對,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
不過一想到心上人很有可能就在康巴,丹增的心再次劇烈跳動。
隨著五月的到來,康巴地區的氣溫逐漸回暖,晌午的溫度高達二十幾度,但此時已經進入了雨季前夕,隨時都可能來一場暴風雨。
蘇糖脫掉了藏袍,裏麵套了件白色的長袖,外麵穿了件單薄的曲巴普美,身段盡顯。
梅朵給她編了單辮,這也是康巴地區的未婚女子的常編的發辮,簡單大方而且不妨礙騎馬、勞作。
出門前梅朵還特意給她戴了一條‘芝瑪’,是當地人用珊瑚、瑪瑙、綠鬆石穿成的桶形珠子,有防災驅邪,賜予智慧的寓意。
蘇糖現在已經熟通馬術,利落的上馬,隨著她翻身的動作,耳朵上的珊瑚珠子隨之晃動,襯得她明媚又嬌俏。
脫掉了稍稍厚重的袍子,少女曼妙的身段盡顯。
降央隻看了一眼,就把把腦袋沉進了水桶裏,咕咚咕咚的喝起了水。
明明喝的是雪山腳下打來的雪水,可不知道為什麽他依舊覺得全身燥熱。
眼見蘇糖要走,降央叫住了她,黑著臉把一塊用羚羊底絨織造的沙圖什(披肩)丟給了她。
“拿好了,別回來的時候凍哭了!”
梅朵也道:“是啊,小糖,披上這個,路上有風,晚上也冷,省的感冒了。”
蘇糖把那件沙圖什裹在身上:“知道了,阿媽。”
帕拉對一直埋頭灌涼水的降央道:“降央,你今天不是要去鎮上賣牛奶嗎?不跟小糖一塊走?”
今年上頭召開了針對康巴地區的第二次座談會,規定土地歸戶、牲畜歸戶、私有私養,自主經營。
開放農林牧市場,準許個人販運三類農副產品。
康巴地區的群眾舉雙手讚同,心思也都活泛起來,時不時把多餘的農副產品拿去鎮上的市場販賣。
降央不得不承認蘇糖從舅舅家‘訛詐’來的母犛牛產奶量確實不錯,自家吃不了的,他就拿去鎮上換些錢票或者生活用品。
蘇糖連忙道:“阿克,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
她可不想麻煩別人。
降央直接把水瓢丟進了水桶裏,轉身離開。
看樣子是生氣了,蘇糖覺得他這氣生的莫名其妙的。
不過對於他的壞脾氣,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布匹商的大兒子恢複的不錯,已經能正常活動了,蘇糖針完今天,一個療程就結束了。
為了感謝蘇糖,全家硬拉著她一起吃飯。
見太陽快要下山了,蘇糖笑道:“多謝阿克、阿佳,我得趕緊趕回去,要不阿媽又要擔心了。”
夫妻倆對蘇糖很是滿意,小姑娘長得漂亮,有學問有醫術有禮貌還有孝心,簡直是兒媳婦的最佳人選。
大兒子也時常偷偷的看蘇糖,他們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心思。
看到蘇糖編的是單辮,布商妻子笑眯眯道:“蘇醫生,可有心上人啊,有沒有考慮留在康巴?”
蘇糖一聽就知道她這是相中了自己,正想說什麽時,降央背著包袱走過來,黑著臉把她拽走:“磨蹭什麽呢,阿佳還等著咱們回家吃飯呢。”
他把包袱係在多瑪身上,而後掐住蘇糖的腰,直接把她抱上了馬。
在幾人錯愕的眼神中,降央翻身上馬,夾緊馬腹,帶著蘇糖疾馳離開。
同為男人,父子倆很清楚降央這一行為無疑在宣誓主權,頓時一臉失望。
看來晚了一步,這一朵花已經被鄉下的野小子摘走了。
布商妻子卻不以為意:“鄉下的窮小子能跟咱們比嗎?更何況鄉下多舊習,蘇醫生是漢人,肯定接受不了他們那裏的舊婚俗,我看這事兒還是有轉機的。”
聽阿媽這麽說,大兒子頓時眼眸發亮:“阿媽,我該怎麽辦?”
“蘇醫生救了你,我們自然要上門答謝的,放心吧,阿媽來幫你安排。”
“謝謝阿媽。”
他去內地進布料的時候也見過不少漢族女子,但還沒過像蘇糖這麽好看的女人。
睜開眼看到她的時候,他就心動了。
阿媽說的對,他們是鎮上的富戶,可以接受漢人的婚俗。
但偏遠的村寨為了避免財產糾紛,更好的凝聚勞動力,保證家庭結構穩定,就習慣沿襲舊俗。
蘇糖一定不會答應。
此時蘇糖並不知道一家人對她的算計,隻是好奇這個時間本該在牧場幹活的降央怎麽出現在了鎮上,還沒騎馬,難不成靠兩條腿走來的。
“二哥,你怎麽來了?”
“怎麽,耽誤你好事了?”
“……”
蘇糖真想拿針縫上他的嘴。
片刻後,降央冷哼道:“我來鎮上換點東西,一會兒有雷雨,阿爸怕你被淋路上,就讓我順路給你送來雄瓦。”
雄瓦是康巴牧民做的雨衣,是用羊毛縫製的薄氈,能蓋住整個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不僅能遮風擋雨還能禦寒。
聽到降央是坐著牛車來鎮上的,蘇糖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一般去鎮上的牛車上都是三五個擠在一起,降央這人野慣了,喜歡獨來獨往,竟然會跟人去擠牛車。
再說了既然擠牛車來的,再擠牛車回去得了,幹嘛非要跟她擠在一匹馬上。
不過降央有一點說準了,半道上果然下起了雨。
他連忙拿出雄瓦把兩人圍住,還讓蘇糖坐在了後麵,這樣他就可以用身體來給她擋風。
蘇糖想要把腦袋伸出來,卻被他嗬斥道:“老實點,別妨礙我騎馬。”
降央把蘇糖裹的嚴嚴實實,自己隻露出一雙眼睛觀察路況。
蘇糖隻覺得周圍黑洞洞的,不過可以清晰的聽到外麵雷雨呼嘯的聲音,還有身後年輕的心跳聲。
“降央?”
“大哥,你怎麽在這兒?”
看著雨幕中那抹熟悉的身影,降央有些不敢置信的拍馬過去。
蘇糖隻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頓時扒開羊毛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