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就是發現你好像變了。”
    以前降央可不屑跟這些姑娘們打交道，甚至會凶巴巴的把她們趕走。
    今天倒是好脾氣。
    “不是你跟我說的，要與人為善嗎？”
    “那你還蠻聽話的。”
    降央頓時拉著她的手：“你是我媳婦兒，我不聽你的，聽誰的。”
    蘇糖忍不住笑了起來：“那我不許讓你做的事情，你就不許做。”
    降央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看到他難得這麽聽話，蘇糖頓時湊過來，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降央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瞬間閃閃發亮。
    他隻冒險最後一次。
    再給蘇糖添一副蜜蠟首飾就不幹了。
    在康巴，蜜蠟是財富的象征，哪家閨女如果出嫁時戴的蜜蠟越多，證明家底越豐厚，以後越會被村寨的人尊重。
    丹增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軍裝常服。
    他還是覺得自己穿軍裝最帥氣。
    兩人同騎一匹馬離開。
    降央心中的歡喜也漸漸的消失。
    回牧場後，整個人有些悶悶不樂，隻是扒了衣服吭哧吭哧的擠牛奶。
    他知道自己該大度，該祝福。
    蘇糖為了他，已經破了寨子的規矩。
    可還是忍不住想要更多。
    偏偏什麽都改變不了，隻能通過繁重的勞動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等著吧。
    等他賺了大錢，讓蘇糖事事都依賴他。
    到時候他在蘇糖心中的分量肯定超過老大跟老三。
    到了鎮上，丹增先帶著蘇糖去了一趟醫院做體檢。
    本來體檢結果要下午才能拿出來，但丹增給對方塞了紅包跟喜糖。
    兩個小時後，蘇糖就拿到了體檢報告單。
    兩人帶好所需的材料，歡歡喜喜的去了婚姻登記處。
    工作人員看到這對兒俊男靚女也覺得養眼，更何況人家說話客氣，還大把大把的掏喜糖，做的麵麵俱到。
    兩人領證很順利。
    隻不過這結婚證就跟一張小獎狀似的，下麵還印著‘勤儉節約，計劃生育’的標語。
    蘇糖還沒來得及細細查看，丹增已經把結婚證抽走了：“先在我那兒放著，萬一將來申請家屬院用起來也方便。”
    兩人走出登記處已經是晌午了。
    丹增怕她餓了，就帶她去了鎮上的餐館。
    蘇糖點了兩碗藏麵，丹增又點了手抓羊肉、藏香豬燉蘿卜、血腸還有曲拉炒奶渣，這幾個典型的藏菜。
    沒辦法，本地餐館的菜單上都是當地的特色菜。
    丹增想到自己以後怕要被調往內地，就試探道：“等我的調令下來，申請了家屬院，到時候你想吃啥，我就給你做啥。”
    “你要去哪兒？”
    “還不確定，不知道你肯不肯隨軍？”
    蘇糖一邊吃麵一邊道：“藥坊在康巴，分公司在京都，近兩年我隻能在這兩個地方來回跑，你要是調配的地方距離這兩個地方太遠，我恐怕隨不了。”
    “更何況，阿依少不了我的照顧，我就算跟你隨軍也不能待太久，頂多抽幾天的時間去看看你。”
    丹增已經預料到了她的答案，給她夾了兩片愛吃的血腸，故作輕鬆道：“那我再努力一把，要麽爭取留藏，要麽爭取調往京都。”
    沒關係，他隻要按蘇糖的意願去努力就好了。
    無非再拚幾次，隻要能給蘇糖想要的生活，讓她輕鬆快樂的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兩人從餐館走出來後，丹增提議一起去照相館照張照片留作紀念。
    “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照張照片讓我帶在身上，以後想你的時候可以看看。”
    蘇糖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那就讓師傅多洗幾張。”
    丹增握住她的手指，吻了吻：“我也是這麽想的。”
    這時候的康巴隻有拉薩有彩照技術，其他小城鎮隻能照黑白照片。
    兩人坐在了一條板凳上。
    師傅示意兩人在挨近一點。
    丹增直接摟住了蘇糖的肩頭。
    蘇糖將腦袋朝著他的肩膀歪了歪。
    師傅打手勢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好咧，先交錢吧，一周之後過來取照片。”
    一張五寸的黑白照是五毛錢，丹增交了兩塊錢，讓師傅幫忙洗四張。
    兩人回去的時候又順道買了些生活用品，以及零嘴吃食。
    今天也算喜日子了，丹增讓蘇糖回診所的時候拿上喜糖。
    蘇糖給小姐妹們發了喜糖。
    得知兩人已經領了證，小姐妹們都替她開心。
    “跟丹增領證好呀，以後你就是家屬身份了，能享受不少優待呢。”
    “你跟丹增證都領了，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啊？”
    “是呀，到時候我們好給你包個大紅包呀。”
    蘇糖笑道：“紅包就免了，到時候你們人到就成了，另外，辦婚禮的人是我跟降央。”
    眾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了過來。
    “這樣好呀，兄弟幾個不偏不向的，哪能好處都讓一個人占了。”
    “那我們可有眼福了，你是咱們寨子裏最漂亮的女孩子，降央又是寨子裏最帥的小夥兒，你倆站在一起簡直就是豔殺四方，不敢想象得多賞心悅目啊。”
    蘇糖笑道：“金珠，看出來了，你最近有好好的補課，都會用四字成語了。”
    金珠大笑道：“你們都在進步，我也得努力啊，可不能拖你的後腿，再說了，我還打算跟你走出康巴，去京都找個如意郎君呢，哪能讓人家笑話我是文盲？”
    “這個可以有，到時候讓嘉措幫你介紹一個。”
    “別別別，嘉措那樣的外交官我可高攀不起，找個知冷知熱會疼人的就成了。”
    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降央都沒有回來。
    耶紮捎話回來，說是白瑪有些不舒服，降央今晚留在氈房守夜。
    蘇糖提出替白瑪看看，卻被耶紮拒絕了。
    她意識到這應該是耶紮替降央找的借口。
    丹增笑道：“降央這是懂事了，知道今天是咱倆領證的日子，也就是咱倆得新婚夜，看來你沒有白白讓他冷靜那兩星期。”
    “我也覺得他變了許多。”
    丹增給蘇糖端來洗腳水，為她脫了鞋，將她的腳摁在水裏，細細的搓著。
    “這是好事，康巴的男人就要大度，早晚得過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