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狗動作太劇烈，恐扯到傷腿。
    謝藍抱著它朝門外走去，循著聲音的方向過去。
    走過一個拐角，在樓梯附近見到了滿臉淚痕的羊毛卷女生。
    寧薩薩哭得妝容都花了，一轉頭看到謝藍，猛地大步朝她走過來，瞪著眼神，眼裏充滿憤怒。
    謝藍抱著小土狗縮了縮，記憶中她並不認識這個女生。
    寧薩薩走近了她，最後和她擦肩而過，直衝謝藍身後，一把抓住沈非言的衣領。
    “你不是說我的事情不緊急嗎？魏成舟怎麽死了？你說啊！如果你們能早些行動，他可能就不會死，都是你們的錯！都是你們的錯！”
    聽到這句話的謝藍渾身一震，垂頭看向懷裏的小狗。
    小土狗說魏成舟是它的主人，那個羊毛卷女生說魏成舟死了。
    那不就是說小土狗拚命要找的主人死了嗎？
    果然小土狗像是怔了一下，它抬頭看向謝藍，狗眼裏露出悲傷，有些語無倫次地問：“主人……他……那具屍體……是他？”
    它是三天前聞到那邊有屍臭的。
    所以它三天前就找到主人了。
    主人早就死了。
    謝藍眉頭緊促，無法確認這個真相。
    寧薩薩還在咒罵：“你不配做警察，你就是個王八蛋！”
    沈非言緊抿著唇沉默，任由失去理智的女生發泄情緒。
    王小傑和夏秋靈見寧薩薩拽著沈隊發瘋，急忙跑過來一左一右拉開她。
    夏秋靈說：“你冷靜一點，這件事跟沈隊沒有關係，魏成舟的死亡時間是七天前，你報案在前天，就算當時沈隊立即行動，帶回來的也還是魏成舟的屍體，而且沈隊手裏還有別的案子要查。”
    語氣平靜，邏輯通順得近乎殘忍。
    王小傑畢竟是男生，沒那麽多憐憫心施舍給寧薩薩，他看自己崇拜的偶像被人這麽對待，滿心隻有怒火，
    “就是，而且你報案之後我們就著手發了尋人啟事，關我們沈隊什麽事兒？難道你要我們警察局上上下下拋下別的事情就為了你的事兒服務嗎？”
    寧薩薩被一前一後兩個人的話砸懵，整個人平靜下來。
    隨後全身泄力，緩緩跪坐在地上，雙目無神。
    警局又安靜下來。
    接著，女生的哭聲逐漸響起。
    王小傑站在旁邊叉著腰一臉無奈。
    夏秋靈同情地看著寧薩薩，招呼了幾個女同事來扶寧薩薩去休息室。
    謝藍抱著小土狗走向沈非言，小小聲請求：“警察叔叔，你們說的這個人是小土狗的主人，可以讓小土狗見見他嗎？”
    王小傑聽她喊警察叔叔，不由地朝她看過來。
    她看著也就比師父小不了幾歲吧！
    叫師父叔叔？
    沈非言卻沒感覺什麽異樣，對她說：“跟我來。”
    他走到法醫安悅星麵前，“可以讓她看看受害者嗎？”
    安悅星看了謝藍一眼，有些疑惑：“不是已經確定死者家屬了嗎？她是誰？”
    沈非言：“她跟死者素不相識，但她懷裏的小狗應該是死者生前的寵物。”
    安悅星微微一愣，“那好吧！可以看看。”
    說完就覺得好像那麽裏不對，仔細一思索反應過來。
    那姑娘跟死者素不相識，那她是怎麽知道小狗是死者的寵物的？
    法醫室裏。
    安悅星準備揭開白布，想到什麽，動作頓了一頓，問謝藍：“你確定要看死者嗎？”
    謝藍點頭，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多麽可怕的一幕。
    今天小狗說有屍臭就直接報警了，警察拖出屍體後就圍著屍體做檢測，她還沒看過屍體呢。
    安悅星有些同情地說：“那你準備好，巨人觀可是很嚇人的。”
    說著，她毫無預兆揭開了白布。
    謝藍看到的一瞬間隻覺靈魂受到衝擊，一股反胃的嘔吐感襲上來。
    她控製不住，一把把小土狗塞進深非言懷裏，就跑到門外抱著垃圾桶吐了。
    吐了一會兒，旁邊多了個身影。
    一看，沈非言麵無表情抱著狗，狗腦袋對著垃圾桶在吐。
    小土狗邊嘔邊說：“是汪的、主人，汪、認識、他的、表。”
    法醫室內，安悅星聳了下肩，給屍體蓋上白布。
    不關她的事，小姑娘自己要看的。
    門外，一人一狗吐完了，沈非言提示衛生間漱口，並說：“漱完口來我辦公室，發獎金給你。”
    獎金！
    謝藍一聽抑製不住欣喜，火速在衛生間漱完口到辦公室去找沈非言。
    沈非言拿出個鼓鼓囊囊的信封，看她盯著信封雙眼發亮磨拳擦掌的財迷樣，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在她的雙手快要碰到信封的時候又收了回去，佯裝冷臉：“不怕我了？”
    謝藍咬著下唇，思考了一會兒慫慫地發出一個字音：“怕！”
    沈非言嚴肅問：“那你還敢拿我手裏的錢？”
    謝藍：“……”
    她既想要又不敢伸手去拿。
    沈非言隻是一時興起逗一下小孩子，沒打算為難她，還是把信封遞給了她，認真囑咐：“一萬塊錢，放包裏藏好，別讓人發現了。”
    謝藍表情雀躍地接過信封：“謝謝警察叔叔。”
    “我隻比你大6歲，叫哥哥。”
    謝藍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眨了眨：“警察哥哥。”
    “非言哥哥。”
    “非言哥哥。”
    謝藍抱著小土狗從警察局出來，朝動物園走。
    一輛車開到了她旁邊，車窗降了下來，車內一個女生喊了一聲：“謝藍。”
    謝藍停住腳步轉頭看過去。
    是警局看到的那個羊毛卷女生。
    寧薩薩喊住謝藍之後就推開車門下車，與生俱來的優越生活養成了她時常盛氣淩人的姿態。
    她踩著高跟站她麵前，從手包內掏出一張支票，“聽說是你找到了魏成舟？這50萬懸賞給你。”
    謝藍惶恐：“給我……的嗎？”
    寧薩薩透過墨鏡看她，墨鏡下的眼睛還紅腫著。
    她不想多說什麽，拉過謝藍的手把支票強行塞她手裏，接著上車走人。
    隻留下謝藍一臉懵逼。
    小白望著那輛車的背影，問小土狗：“她是你主人的誰啊？”
    小土狗狗眼迷茫：“汪不知道，汪並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