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江躺在床上，睡得並不踏實。外麵的雷聲一下又一下，沒有要停的意思，她便被這雷聲驚得醒一下，又睡著，一會兒又醒一下。
    薄薄的眼皮剛合上，一道雷聲把薑江驚了一下，她翻個身，那柔軟的被子慢慢的滑下來，她睜眼，又被驚了一下。
    她的視線被黏在了想一尊雕像立在跟前的謝呈禮身上。
    他穿一身黑色的絲綢睡袍，站在跟前，外麵一道閃電，他身上像是被鍍了一層金光，像是要撕開夜幕的神明。
    薑江的呼吸一滯，嘴巴微張，身體本能的雙腿屈起。
    謝呈禮居高臨下，視線卻一時間不知道該移到哪裏。
    她明明已經穿了寬鬆的睡裙，此時側躺著，那兩團雪白仿佛要滾出來。因為睡覺不知道翻了幾次，裙擺堆疊到腿邊，露出的地方纖細又白。
    最後視線定格在她瓷娃娃一般精致的臉上，方才的幾絲局促絲毫沒有在臉上顯現。
    “還難受嗎？”謝呈禮的聲音像是浸潤了夜色，有一種玉的質地。
    “四哥……”薑江看著他，卻也隻是喊他一聲，沒有別的話。
    謝呈禮蹲下來，下意識的抬手去探了探她的額頭。網上說憋得太厲害，容易低燒。
    沒有發燒，他收手，卻被薑江抓住，貼在她柔軟溫熱的臉頰，“四哥，我害怕，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她臉上的質感太好了，卻還不是最軟的地方。
    那裏，是他接觸到的最柔軟的東西。
    想到這裏，謝呈禮的手瞬間抽離。手背到了身後，指尖蜷縮，聲音卻依舊板正，“江江，你已經大了。”
    謝呈禮走了。
    薑江十分不滿的仰頭看著天花板，然後下樓。
    她從冰箱裏拿了一瓶水，轉過身，看到一個女人站在她麵前，身上還穿著她的裙子。
    是她的。
    謝呈禮送她的。
    她就算還沒穿，也都記得。謝呈禮每個季度都會送她衣服，不在於多，而在於精。送過來時，都已經過了謝呈禮的眼，被篩選了一回。
    “薑小姐。”
    “何老師還沒睡呢？”薑江看著她，眼中沒有絲毫不悅，反而是唇角有一抹譏諷的笑意。
    與她擦身時，聽到何薇說，“我知道這裏不留客，隻是雨太大，阿禮怕我出什麽事。薑小姐應該不會介意吧？”
    “你好好休息，你知道為什麽這裏不留客嗎？因為時常鬧鬼。”
    薑江提著一瓶水，徑自上樓去了。
    何薇兀自一笑，小女生的把戲，實在是幼稚。到底才二十歲的年紀，而且被謝呈禮保護的太好了。
    然而一道閃電，何薇似乎看到窗邊有一道暗影。
    不免心慌了一下，何薇轉身快步進了客房。
    上了樓的薑江卻不能氣定神閑，她打算去找謝呈禮的，可是走到臥室跟前，還沒開門，謝呈禮卻已經先她一步開門了。
    兩個人的臥室門對門。
    謝呈禮沒睡，對麵的動靜他隨時能關注到，本來也在擔心她下樓許久怎麽還沒上來，卻不料開門就看到她就在跟前。
    “找我？”
    “四哥，你為什麽把我的衣服拿給別人穿？”
    “Vivian衣服弄髒，這裏沒有合適她的衣服。”
    “我的也不合適。”不是任性的口吻，而是在闡述事實。
    謝呈禮以為她隻是介意，解釋，“那一件你沒穿過，就當四哥沒送。回頭，四哥再讓人多送幾套過來。”
    薑江不答，卻靠近一步，踮起腳尖，雙臂環住他的脖子。
    少女的氣息壓近，縈繞在鼻息，融入身體。
    “四哥，那麽多衣服裏麵，你怎麽精準找到那一件我從沒穿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