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正中下懷。
    上龍佳率先表態，衝著老爺子甜甜一笑。
    “謝謝爺爺！”
    “還是爺爺想得周到！”
    “對對對！我們聽爺爺的！”
    丸子也不甘示弱，立馬附和。
    幾人在劉母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朝著樓上走去。
    看著這群“鶯鶯燕燕”消失在樓梯口。
    院子裏的一眾親戚，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大姑父高學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湊到二舅劉保材身邊。
    “我的天……”
    “小興這小子，到底在外麵幹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二舅也是一臉的恍惚。
    “誰知道呢……”
    “不過看這架勢，咱們以後，怕是都得仰仗他了。”
    小舅劉保國，看著自己那輛二手保時捷，第一次覺得……有點寒磣。
    院子，終於恢複了片刻的寧靜。
    奶奶趙桂芬快步走到老爺子身邊，壓低了聲音。
    “老頭子！”
    “這不行啊！”
    “一下來真多人也沒準備啊！”
    “你快去跟廚房說一聲！”
    “趕緊的！再加一桌！不！加兩桌！”
    親戚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修羅場自然又變成了大型恭維現場。
    “建國啊，你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是啊！深藏不露啊！”
    “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窮親戚啊！”
    剛才還陰陽怪氣的大姑媽、二舅媽，此刻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圍著劉建國夫婦，一口一個“親家”。
    劉建國隻能尷尬地笑著，心裏卻把兒子罵了千百遍。
    你個小王八蛋！
    這是要嚇死你老子啊！
    ……
    二樓客廳。
    簡陋的客廳裏，散發著一股老舊的家具的腐木味和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老兩口歲數大了，平時樓上也沒住人。
    這次過壽還是劉興母親回來收拾了一下住上了。
    幾女或坐或站，將不大的空間擠得滿滿當當。
    “依依，告訴姐姐，你喜歡粉色還是藍色呀？”
    丸子試圖用小女孩的話題，拉近關係。
    “依依，看這裏，姐姐給你變個魔術好不好？”
    栗子拿出一枚硬幣，手法笨拙地表演著。
    “依依，渴不渴？姐姐給你倒水。”
    肖雨端著水杯，一臉的溫柔。
    龍佳則是直接掏出手機，打開了一款風靡小學生的換裝遊戲。
    “依依，你看這個，喜不喜歡？”
    就連一向高冷的慕容仙兒，都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小的平安符，遞了過去。
    “這個，保平安。”
    欣欣被這陣仗嚇得不輕，緊緊地摟著媽媽的脖子，把頭埋在媽媽的肩膀上，誰也不理。
    劉母抱著女兒心裏五味雜陳。
    我兒劉興，何德何能？
    臥龍山，通往清溪村的唯一一條盤山土路。
    頂級豪車庫裏南的頂級懸掛，此刻也有些力不從心。
    唐箏一隻手死死抓住扶手，小眉頭皺的緊緊的。
    “你家這路……也太原生態了。”
    劉興嘿嘿一笑，單手把著方向盤。
    “原生態才好，說明沒被開發。”
    “在我爺爺那輩，這裏甚至都沒通上電。”
    唐箏有些驚訝。“那吃什麽？”
    “種地唄，祖祖輩輩都這麽過來的。”
    唐箏追問，“那吃肉咋辦？”
    “打獵。我們這裏比較特殊。”
    “所以，改革開放後上麵對我們這裏的政策，就單獨開放了特權。”
    “可以狩獵。”
    “這個政策，一直沿用至今。”
    唐箏點頭道，“這個我知道一些，某些地方確實有特權。”
    “比如柯爾克孜族，他們就可以熬鷹捕獵，除了當地人，別人都不行。”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劉興點頭。
    “不過臥龍山太大了，村裏人也就偶爾在外圍轉轉。放點夾子弄點肉食。”
    “到了我爸媽這輩，山裏通了路。”
    “政策允許狩獵，但不允許買賣。”
    “年輕人出去打工，就沒什麽人打獵了。”
    他側過頭，衝唐箏挑了挑眉。
    “等過了今天，我帶你去打獵。”
    唐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裏充滿了不信任。
    “你？”
    “行不行啊你，細狗？”
    劉興差點一腳油門踩到底。
    “我不行？”
    “開什麽玩笑！”
    “哥的實力，徒手對付兩頭狼都沒問題！”
    “切。”唐箏撇了撇嘴，“我看你也就欺負欺負我了。”
    “等著瞧好吧你！”劉興被激起了好勝心。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唐箏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期待的光芒。
    長這麽大，她還真沒真正意義上上過山呢。
    更沒打過獵。
    話題輪轉，兩人邊開車邊聊。
    很快唐箏就把話題又轉到了親戚上。
    “這麽說，你家那幫親戚，很喜歡攀比？”
    “可不嗎！”劉興一提起這個就來勁，“卷得很！不是我跟你吹，奧運會要是設個親戚裝逼賽，我們村絕對能包攬前三！”
    “不過這次帶你回去，他們怕是都要歇菜了。”
    他側過臉，衝唐箏挑了挑眉。“記住，拿出你那高貴的姿態，碾壓他們！”
    “哼，小人得誌。”唐箏嘴上鄙夷，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嘿嘿，我這叫衣錦還鄉，榮歸故裏！”
    說話間，車子拐過一道山梁。
    一棵巨大的老槐樹，出現在視野的盡頭。
    枝繁葉茂，像一把撐開的巨傘，守護著村口。
    “要到了。”劉興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近鄉情怯的複雜。
    唐箏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拿出小鏡子，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妝容。
    作為帶著使命的“女朋友”，氣質這塊必須給這個混蛋掙足了麵子！
    “嘶——”
    “好像已經開飯了，壞了，我們回來遲了。”
    “你怎麽知道？”唐箏補著口紅，隨口問道。
    “按理說，這個點，老槐樹下應該有一群大爺圍著下棋吹牛逼。”
    “現在……一個人影都沒有。”
    “……”
    唐箏心裏也咯噔一下。
    第一次見家長就遲到，這好像不太禮貌。
    庫裏南緩緩駛入村子。
    路兩旁，都是些低矮的磚瓦房，偶爾有幾棟兩層小樓，也都是老舊的樣式。
    和想象中的貧困山村，沒什麽兩樣。
    但越往裏開，劉興的臉色就越古怪。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村裏太安靜了！
    不！
    不是安靜！
    是所有人都朝著一個方向聚集！
    就是他爺爺家的方向！
    爺爺家院子門口，黑壓壓地圍了一大圈人。
    裏三層，外三層。
    跟趕集似的！
    什麽情況？
    老爺子過壽，也不至於把全村人都請來吧？
    難不成有什麽大人物來了？
    哥們這逼，讓人提前給裝了？
    還沒等他想明白。
    唐箏就挑了挑眉。
    “你家親戚實力可以啊！”
    劉興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爺爺家院子門口，最顯眼的位置，停著一輛騷紅色的福特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