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是她的父親，你也不能打人！”
    傑克一臉的正義凜然，用他那蹩腳的中文，據理力爭。
    “婉，她也不是真的要去退婚！”
    “她隻是想去考察一下！”
    “看看那個山裏的獵戶，到底配不配得上她！”
    “結果那個叫謝虎的懦夫，連接受挑戰的勇氣都沒有！”
    傑克指了指身旁同樣臉色陰沉的裏奧。
    “而裏奧先生，是UCF的三連冠！”
    “是真正的格鬥之王！”
    “他願意無條件代表你們唐家出戰！”
    “如此說來，婉所做的一切，反而為家族剩下了一大筆開支！”
    艾琳在一旁，也連忙附和。
    “是的，伯父。”
    “我們隻是想用更穩妥的方式，來幫助唐家。”
    唐婉跪在地上，聽到傑克和艾琳的話，眼中也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對。
    我沒錯。
    我隻是想為家族選擇一個更強的戰力。
    是那個謝虎，自己不爭氣！
    唐福怒極反笑。
    “一個個的，都他媽是人才！”
    “井底之蛙，自以為是！”
    “格鬥之王？”
    “為家族剩下開支？”
    唐福生，踱步到裏奧麵前。
    一米七幾的身高，在身材魁梧的裏奧麵前，顯得有些單薄。
    但那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氣勢，卻壓得裏奧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UCF？無限製格鬥？”
    “有裁判嗎？”
    裏奧一愣。“當然。”
    “會死人嗎？”
    “呃……規則不允許，但意外時有發生。”
    “嗬嗬。”唐福生滿是輕蔑。
    “也就是說，你們打架，還有人管著，還有規則護著。”
    “而我們要打的，是生死！”
    “是你們死，或者我們亡！”
    “是一場，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裁判，隻有勝利者才能走下台的……屠殺！”
    裏奧的臉色，第一次變了。
    傑克和艾琳，也笑不出來了。
    唐福生那冰冷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這不是在開玩笑！
    “唐婉。”
    “我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送你去國外讀書。”
    唐婉淚眼婆娑地抬起頭。“爸……我隻是想為家族分憂…多爭取點利益…”
    唐福生厲聲打斷她！
    “我唐家，需要你那點利益嗎？”
    “你知不知道！你媽當年……”
    他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臉上閃過一絲極致的痛苦。
    最終，隻是化為一聲長歎。
    “你媽當年為了唐家，犧牲了自己。”
    “你倒好……”
    “你把她用命換來的家族，親手打碎了！”
    唐婉如遭雷擊！
    她知道，媽媽是大伯的親妹妹。
    不過她媽不是，因為意外去世的嗎？
    為什麽大伯會說，是為了唐家……犧牲？
    唐福生指著大廳屏幕上，循環播放了無數遍的視頻。
    畫麵，正好定格在劉興笑嘻嘻地對著鏡頭打廣告的瞬間。
    “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
    “人家之所以不跟你們打，是因為不想你們死在臥龍山！”
    “懂嗎？！”
    唐觀難以置信地看著屏幕裏。
    那個被他們當做“下人”的男人。
    他……那麽強？
    傑克嗤笑一聲，似乎覺得唐福生在危言聳聽。
    “伯父，您太高看他們了。”
    “裏奧的實力，是經過無數次實戰檢驗的！”
    “那種山裏出來的野路子，怎麽可能……”
    “啪！！！”
    這一次，唐福生反手抽在了傑克的臉上！
    “你算個什麽東西？！”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一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也敢在我唐家大放厥詞？！”
    “滾！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否則，我不介意讓你，永遠留在這裏！”
    艾琳嚇得臉色慘白，連忙拉著還在發懵的傑克，和臉色陰沉的裏奧，倉皇地退出了客廳。
    偌大的客廳，隻剩下唐福生和跪在地上的唐婉。
    唐福生頹然坐下，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
    屏幕上，正播放到謝虎那一記石破天驚的鞭腿。
    碗口粗的大樹，應聲而斷。
    “看到了嗎？”
    “這一腿，要是抽在人身上，脊椎都會被當場踢斷。”
    唐福生頓了頓，透著一股深深的無力。
    “而這，還不是他最強的狀態。”
    “視頻裏，他根本沒有動用‘斬首術’。”
    “那才是他真正的殺招。”
    “一門能增幅個人實力，百分之三百的秘技。”
    他緩緩轉過頭，看著已經麵無人色的養女。
    “現在，你還覺得，你帶回來的那個什麽狗屁冠軍，能贏嗎？”
    唐婉徹底呆住了。
    如果是別人給她看這個視頻，她會覺得作假。
    人怎麽可能踢斷碗口粗的樹？
    還有什麽秘技，斬首術？
    原來……他們才是低級小醜。
    低級到，人家連出手的欲望都沒。
    就像是一個幼稚園的小朋友，去挑戰成年人。
    而成年人怕把他們打死，就“貼心”的“告訴”他們。
    保持挑戰的心態，往前走，前麵有一夥殺人不眨眼的變態。
    “爸……我……我真的不知道……”
    唐婉帶著哭腔，充滿了悔恨和恐懼。
    唐福生冷笑一聲。
    “是啊，你當然不知道。”
    “你隻知道國外的奢侈品，知道紅酒和派對，知道那些所謂的精英思維。”
    “你對國內的圈子一無所知！”
    “你母親當年為了讓唐家能搭上圈子的邊。”
    “她嫁給了一個她根本不愛的男人。”
    唐婉的哭聲，戛然而止。
    滿臉的難以置信。
    父親……不是和母親自由戀愛的嗎？
    “你父親，當年也算是個練家子。”
    “入贅唐家，換來了一張‘方寸台’的入場券。”
    “雖然連攻擂的十六強都沒打進去！”
    “可即便如此……”
    “僅僅是那一次參會。”
    “所結識的人脈，就已經讓我唐家，從一個不入流的小作坊，發展到了今天！”
    “我妹妹用她一生的幸福，換來了唐家的根基！”
    “而你親手毀了這一切。”
    “爸……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我現在就去臥龍山！我去給他們道歉！我去求他們！”
    “我去把婚約求回來！”
    唐婉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卻被唐福生一聲冷喝。
    “遲了！”
    “如果隻是私下裏的衝突，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但你們偏偏被直播，秦家已經出手了！”
    “我們這種小體量的家族，湊上去，就是自取滅亡！”
    “不要去碰撞！”
    “這是小家族的生存法則！”
    “那……那方寸台……”唐婉顫聲問道。
    “去。”唐福生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那個叫裏奧的，本身的底子，還算有點。”
    “勉強能達到入場的資格。”
    “就讓他去。”
    唐婉的瞳孔，猛地一縮。
    “爸……這……這不是讓裏奧去送死嗎？”
    她雖然對裏奧沒有男女之情。
    但對方畢竟是跟著她回來的。
    “不然呢？”唐福生反問，語氣裏沒有一絲波瀾。
    “我們連一個入門級的武者都找不到，連參賽的資格都沒有！”
    “唐家，會徹底從這個圈子裏消失！”
    唐婉懂了。
    裏奧，必須參加。
    哪怕是死，也要向圈子裏所有人證明。
    唐家……還在。
    哪怕，隻是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