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興則百般無聊的，坐在服裝店裏。
    專為等候的男士準備的小皮凳上。
    他掏出手機。
    幾條未讀消息彈了出來。
    【糖寶：圖片】
    【糖寶：圖片】
    【糖寶：圖片】
    【糖寶：圖片】
    【糖寶：圖片】
    【糖寶：臭流氓，滿意了嗎？】
    一連五張！
    隔著屏幕，劉興都能想象出唐箏此刻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嘖嘖。”
    “此腿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
    他一邊搖頭晃腦地欣賞，一邊打字回複。
    【劉興：尚可。】
    【劉興：就是這拍攝技術，有待提高。角度太單一，不懂得利用光影。下次，我親自給你指導。】
    卻沒注意到不遠處謝飛燕的身影，已經站了半天。
    她本來在糾結，是買那件黑色的運動服，還是白色的。
    正準備詢問劉某人的意見。
    可她一回頭，就看到劉興坐在那裏，對著手機屏幕，露出了那種……
    嗯！！！癡漢的笑容？
    隻輕輕一瞥。
    謝飛燕的俏臉就紅透了。
    滿屏都是白花花的大長腿！
    又長！又直！
    照片裏的女人穿著COS服，身後好像還有尾巴？
    但那雙腿……
    確實……很漂亮。
    謝飛燕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
    寬鬆的運動長褲，把兩條腿遮得嚴嚴實實。
    太土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夾雜著一絲不服氣，湧上心頭。
    小興哥……
    原來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她捏緊了衣角，指節都有些發白。
    心底裏，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呐喊。
    我的腿……也不差啊！
    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大步流星地走到還在整理貨架的老板娘麵前。
    “老板！”
    老板娘被她嚇了一跳。
    “哎，姑娘，怎麽了？”
    “給我拿個小裙子！”
    “要……要很短的那種！”
    “啊？”
    老板娘反應過來，臉上立刻堆滿了笑。
    “哦！有有有！小姑娘你算是問對人了！”
    “我跟你說，今年最流行的就是A字短裙，顯腿長！”
    她麻利地從衣架上，取下一條黑色的百褶短裙。
    “你看這條怎麽樣？經典款，百搭！”
    謝飛燕看了一眼。
    裙擺，隻到大腿的一半。
    確實……很短。
    她的臉更燙了。
    “就……就這個吧。”
    “我……我去試試。”
    她幾乎是搶過那條裙子，逃也似的，一頭紮進了試衣間。
    劉興坐在小凳上，對吧台的事沒有察覺。
    一遍遍的翻看唐箏的作照片。
    嘖嘖，真白啊！
    試衣間裏。
    謝飛燕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心髒“怦怦”狂跳。
    長這麽大，她還從來沒穿過這麽短的裙子。
    在山裏，幹活爬樹都不方便。
    一想到劉興手機裏那些照片。
    一想到他看照片時，那種專注的表情。
    一股莫名的勇氣，再次湧了上來。
    憑什麽她們可以，我就不行！
    笨拙地換上了短裙。
    試衣鏡裏兩條筆直勻稱的腿，有些涼嗖嗖的。
    略顯不習慣。
    因為常年習武和在山裏跑，她的腿不是那種病態的纖細，而是帶著一種健康的，充滿勻稱的美感。
    皮膚，是常年不見陽光的奶白色。
    “姑娘，好了沒呀？”
    老板娘在外麵敲了敲門。
    “換好了就出來讓姐姐看看，不合適再給你換！”
    “……好。”
    謝飛燕深吸一口氣，像是奔赴刑場的勇士。
    顫抖著手，拉開了簾子。
    老板娘眼前一亮！
    “我的天！”
    “小姑娘，你這身材，也太好了吧！”
    “嘩啦——”
    店裏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了過來。
    劉興也抬起了頭。
    然後，整個人，就那麽僵住了。
    腦子裏，莫名其妙地蹦出了一句詩。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臥槽！
    這還是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山裏丫頭嗎？
    這麽多年我都錯過了什麽？
    謝飛燕被他看得渾身發燙，兩隻小手緊張地捏著裙角。
    心裏，卻像是喝了蜜一樣甜。
    小興哥果然喜歡這樣的！
    他看我的眼神，跟平時完全不一樣了！
    眼睛都快焊在腿上了！！
    “小興哥……好看嗎？”
    劉興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失態。
    “咳咳，好看。”
    “那……那什麽老板娘。”
    “這樣的裙子給我各色都挑一件。”
    “搭配好上衣！”
    “好嘞！帥哥敞亮！”
    ……
    走出服裝店。
    傍晚的涼風吹過！
    謝飛燕還是有些不習慣。
    總感覺兩條腿涼颼颼的。
    街上人來人往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
    不停地拉扯著自己的裙擺，想讓它變得更長一點。
    “出息。”劉興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害羞什麽？女孩子的青春就那麽幾年！”
    “風華正茂的年歲你不綻放。”
    “等老了，還有那資本嗎？”
    “我……”謝飛燕咬著嘴唇，說不出話。
    劉興伸手，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
    “抬頭，挺胸！”
    “怕什麽？”
    “你又沒偷又沒搶，穿個裙子而已。”
    “再說了……”
    他湊到謝飛燕耳邊。
    “挺好看的………哥很喜歡。”
    轟！
    謝飛燕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所有的不自在，所有的羞澀，瞬間被衝得煙消雲散。
    夕陽下，少女仰起頭，綻放出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真的嗎？”
    “嗯。比珍珠奶茶還真。”
    兩人並肩走著。
    女為悅己者容，謝飛燕不再緊張。
    逐漸適應了周圍的目光。
    裙擺隨著步伐，輕輕地飄蕩。
    像一隻驕傲的花蝴蝶。
    街道拐角處，是一家新開的奶茶店。
    門口，蹲著幾個精神小妹。
    頭發染得五顏六色，像是打翻了的調色盤。
    緊身露臍的上衣，搭配著破洞的牛仔褲。
    人手一支煙，吞雲吐霧的姿勢，透著一股故作成熟的社會氣。
    其中一個染著黃毛的女孩，忽然捅了捅旁邊的人。
    “哎，快看，那不是謝飛燕嗎？”
    “哪個謝飛燕？”
    “操，還能哪個？就咱們高中班長唄，天天就知道學習的那個！”
    謝飛燕的腳步，下意識地一頓。
    她也認出了這幾個人。
    是她高中的同學。
    隻不過，一個是考上了大學，奔赴了更廣闊的天地。
    另一些，則是早早輟學，成了鎮子裏遊手好閑的“大姐大”。
    從此，再無交集。
    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
    “我靠，還真是她！”一名圓臉小妹掐滅了煙頭，站了起來。“穿個小裙子，騷裏騷氣的，我差點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