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條街，混亂正在蔓延。
    聽到槍聲的幾女正準備報警。
    一道黑影就從旁邊的陰影裏竄了出來。
    他速度快得驚人，像是一頭捕食的獵豹。
    “小心！”
    丸子驚呼一聲，一把推開身邊的香菜。
    黑影撲了個空，撞在路燈杆上。
    路燈杆劇烈晃動，頂端的積雪簌簌落下。
    眾人這才看清來人的模樣。
    秦風原本還算清秀的五官，此刻扭曲在一起。
    “嘿嘿……”
    “女人……好多女人……”
    他視線在幾個女孩身上掃過。
    最後定格在唐箏身上。
    “快跑！”
    幾女的反應堪稱教科書級別的逃生本能。
    丸子跑在最前麵，一頭粉毛在夜色裏格外紮眼。
    她死死拽著香菜的胳膊，生怕這個反應慢半拍的閨蜜掉隊。
    栗子緊隨其後，大長腿在雪地裏邁得飛快。
    這三個精神小妹，溜起來確實夠快。
    唐箏身上的貂絨大衣此刻成了累贅。
    再加上那雙為了搭配造型而穿的高跟小皮靴。
    根本跑不快。
    她平日裏是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最多就玩玩COS。
    沒跑多遠就已經落後了十幾米。
    栗子扭頭看了一眼，恨不得衝過去給她兩腳。
    “我的姑奶奶！”
    “命都要沒了，你還抱著娃娃幹嘛？”
    “把它扔了啊！”
    唐箏抱緊娃娃，大口喘息。
    扔了？
    這是限量款！
    秦風雙手插兜，閑庭信步般走在風雪裏。
    不緊不慢的跟著前麵，幾個驚慌失措的背影。
    隻要他想，隨時都能追上去捏斷她們的脖子。
    這種掌控生死的感覺太美妙了。
    “跑，加油跑。”
    “這樣的獵物吃起來才足夠美味。”
    “特別是你。”
    “我很期待一會你還能不能保持高傲的樣子……”
    他抬起手，指了指落在最後的唐箏。
    唐箏身子一顫。
    那種被毒蛇盯上的陰冷感，讓她頭皮發麻。
    “哢嚓。”
    細長的鞋跟卡進了下水道井蓋的縫隙。
    唐箏重重地摔在雪地上。
    膝蓋磕在堅硬的路麵上，鑽心的疼。
    懷裏的布偶娃娃脫手飛出。
    “啊！”
    唐箏顧不得膝蓋的劇痛。
    手腳並用地爬過去。
    這是限量款。
    全龍國隻有一個。
    是那個男人臨走前偷偷給她的驚喜。
    唐箏顫抖著手，試圖擦掉娃娃臉上的泥水。
    越擦越髒。
    白色的絨毛變成了灰黑色。
    就像她現在的處境。
    “嘖。”
    秦風停在她身後一步遠的地方。
    居高臨下。
    “這麽快就摔倒了？”
    “你讓我很沒有成就感知道嗎？”
    唐箏死死咬著嘴唇。
    她想站起來。
    可雙腿像是灌了鉛，根本不聽使喚。
    “沒意思。”
    秦風撇了撇嘴。
    原本以為這女人能多掙紮一會兒。
    哪怕是尖叫，或者是求饒。
    也能讓他得到一點滿足。
    結果就這？
    摔了一跤就嚇傻了？
    他彎下腰，伸手就抓向唐箏那截雪白的脖頸。
    “既然獵物不想跑。”
    “那就輪到獵人收獲了。”
    “喂！那個醜八怪！”
    一聲嬌喝，穿透風雪。
    秦風動作一頓。
    隻見那三個原本已經跑掉的女孩，竟然又折了回來。
    栗子站在最前麵，雙手叉腰，擺出一個極其囂張的姿勢。
    “放開那個富婆！”
    “那是我們罩著的人！”
    秦風眯了眯眼。
    “剛才放你們一馬，居然還敢回來送死？”
    “既然這麽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動手！”栗子大喊一聲。
    丸子掄圓了胳膊。
    手裏被她攥得硬邦邦的雪球，呼嘯著砸了出去。
    “啪！”
    雪球精準地砸在秦風的臉上。
    炸開一朵白色的雪花。
    傷害性為零。
    侮辱性極強。
    秦風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雪渣。
    那雙充血的眼裏，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很好，一個也別想走了。”
    丸子咽了口唾沫。
    往後縮了縮。
    “那個……栗子，好像沒啥用啊……”
    “要不我們先報警？”
    “報警？”栗子從兜裏摸出一瓶防狼噴霧。“這鬼地方，等人來了洗地嗎？”
    “怕個蛋！幹他！”
    “香菜！你喊人！”
    “丸子！繼續砸！”
    “我正麵剛！”
    香菜一鼓腮幫子，率先喊起了衝鋒號。
    “救命啊！！”
    “殺人啦！快來人救命啊！”！！”
    栗子像是得到了勇氣。
    嗷的一嗓子。
    張牙舞爪地就衝了上去。
    “老娘跟你拚了！”
    “啪！”
    清脆的耳光炸響聲，在街道上回蕩。
    栗子整個人橫著飛了出去。
    重重撞在牆上，直接沒了動靜。
    “栗子！”
    “栗子姐！”
    萬婕和許湘尖叫著撲了過去。
    秦風沒理會那邊的哭喊。
    一把揪住唐箏的長發。
    迫使她仰起頭。
    那張精致絕倫的臉蛋上，此刻掛滿了淚痕和泥點。
    楚楚可憐。
    又帶著一種讓人想要徹底摧毀的破碎感。
    “看！”
    “你的姐妹為了救你，好像被打死了。”
    “你感動嗎？”
    “啊！！！”
    “我要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
    唐箏一口咬在秦風的手腕上。
    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來。
    秦風反而笑得更加猙獰。
    “對。”
    “就是這樣。”
    “這種表情，才配得上今晚的夜色。
    “呼——”
    一陣不尋常的風聲。
    沒有雪花的輕盈，隻有沉重的壓迫感。
    本能的危機感讓秦風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猛地回頭。
    巷子一側的高牆上。
    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人影。
    黑色的金絲大麾在風雪中獵獵作響。
    路燈的光打在他身後。
    不用看清麵容。
    秦風便知道來人是誰。
    厲驕陽單手插兜。
    像是坐在自家的王座上，俯瞰著底下的螻蟻。
    “打女人？”
    “秦風，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厲……厲少？”
    秦風抓著唐箏頭發的手，不自覺地鬆開。
    刻在骨子裏的奴性。
    哪怕是已經決定當鬼。
    在見到這位曾經的主子時。
    還是本能地冒了出來。
    厲驕陽縱身一躍，輕飄飄地落在雪地上。
    嫌棄地看了一眼秦風那張扭曲的臉。
    秦風似乎讀懂了，厲驕陽的嫌棄。
    那股被壓抑的瘋狂，徹底爆發。
    “厲驕陽！”
    “少在這裝什麽聖人！”
    “要不是你見死不救！”
    “要不是你把我們當狗！”
    “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我跟了你十幾年，你說拋棄就拋棄。”
    “哪怕養條狗，都沒你這麽無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