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櫻花國——靖國神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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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井那行屍走肉般的旁白,在死寂的直播間裏消散。
像一個血色的句號,為那場人間慘劇畫上了終點。
“我知道,大家現在都很難受。”
瓜神的聲音緩緩響起,像一個優秀的恐怖片導演,在放出最驚悚的畫麵前,進行著最後的鋪墊。
“覺得這已經是人間最慘烈的地獄了。”
“但是呢,”
他的聲音陡然一轉,變得無比幽深!
“我不得不遺憾地通知大家。”
“對於8604部隊這幫畜生而言,”
“前麵那兩場盛大的饗宴,”
“都隻是為了獲取最後的研究數據,而進行的……前戲。”
話音落下。
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屏幕中央,緩緩浮現出幾個血紅大字。
【第四部分:活體解剖】
畫麵,沒有立刻亮起。
隻有一陣刺耳的金屬器械碰撞聲。
叮鈴。
哐當。
那聲音冰冷,清脆,鑽進全球每一個觀眾的耳朵裏,像有鋼針在一下下刮擦著耳膜。
緊接著,畫麵亮了。
依舊是石井那台老舊手持攝像機的視角。
鏡頭在劇烈地、不受控製地顫抖。
拍攝者那粗重、壓抑的喘息,成了這地獄畫卷唯一的背景音。
這是一個臨時搭建的手術室。
幾盞慘白的白熾燈從頭頂投下毫無溫度的光,映照出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鬼影。
他們正圍在一張張簡陋的金屬手術台邊,低頭忙碌。
視頻的畫麵被一層厚厚的馬賽克覆蓋,模糊了所有血腥的細節。
觀眾們看不清手術台上究竟在發生什麽。
但他們,能聽到。
從畫麵背後傳來的,那撕心裂肺,不似人類能發出的淒厲慘叫!
“啊啊啊!!!”
那是一個充滿了痛苦與絕望的男人聲音。
緊接著。
一段冰冷平靜的對話響起,像在討論砧板上一塊待宰的豬肉。
“哦?你看,他的肝髒已經完全壞死。”
“顏色呈暗褐色,質地非常脆,輕輕一碰就碎了。”
“這是霍亂弧菌侵蝕到末期的典型症狀。”
“記錄下來。”
另一個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耐煩。
“他的叫聲太吵了,影響判斷。”
“把他的聲帶割斷。”
“不,等等。”
一個更加冷酷的聲音製止了他。
是北野政次。
他甚至沒有抬頭。
“不必。”
“我們需要記錄,在極限痛苦的刺激下,人體各個器官的應激反應。”
“這是最寶貴的數據。”
他說完,用手術鉗在某個模糊的區域輕輕敲了敲。
“這個樣本不錯。”
“把他的心髒,完整地取出來。”
“動作要快,要保證它的活性。”
“是!大佐!”
慘叫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濕滑的切割聲,是骨骼被鋸開時,那令人頭皮炸裂的摩擦聲。
直播間裏,一片死寂。
所有觀眾都像是被施了定身術。
他們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片被打上馬賽克的模糊畫麵。
他們的身體在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視頻裏。
石井的鏡頭猛地一晃,攝像機幾乎脫手。
他想逃。
但那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又一次重重按在他的肩膀上。
“石井。”
北野政次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依舊溫和,甚至帶著一絲“鼓勵”的語調。
“別分心。”
“作為一名帝國軍醫,你要學會習慣這一切。”
“這是我們的榮耀。”
“現在,去記錄二號台。”
石井的身體僵硬,像個提線木偶,機械地轉動鏡頭。
二號手術台上。
躺著一個女人。
從身形看,她還很年輕。
她的四肢被粗糙的皮帶死死捆綁在手術台邊緣。
她的嘴裏被塞著一塊浸滿血汙的破布。
她無法慘叫。
隻能發出“嗚嗚”的絕望悲鳴。
她的身體在劇烈抽搐,掙紮。
那是生物臨死前,最本能的求生反應。
“二號實驗體,女性,年齡約二十五歲,鼠疫末期感染者。”
一個“醫生”麵無表情地報告。
“淋巴係統已完全崩潰,肺部積液嚴重,出現全身性皮下壞死。”
北野政次走了過去。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仔細端詳著那個在極度痛苦中扭曲的身體。
“了不起。”
他發出一聲由衷的讚歎。
“鼠疫杆菌,真是神所賜予的,最完美的藝術品。”
他拿起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然後,沒有絲毫猶豫地,劃開了那個女人的腹部。
即便隔著厚厚的馬賽克,觀眾們依然能看到,那具身體猛地彈起,達到了一個反人類的恐怖弧度。
女人那雙早已被恐懼與痛苦填滿的眼睛驟然瞪大,眼球幾乎要從眼眶裏爆裂出來。
“哇!!!”
一聲淒厲的悲鳴,從她的喉嚨深處擠了出來。
然後。
她的身體,重重摔回了手術台上,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北野政次似乎有些不滿。
“生命體征消失得太快了。”
“看來,鼠疫對神經係統的破壞,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徹底。”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術鉗在女人的腹腔裏翻找著什麽。
“把她的子宮,完整取出來。”
“我需要一個,浸泡在福爾馬林裏的完美標本。”
石井的攝像機再也拿不穩了。
鏡頭劇烈搖晃,傾斜。
畫麵掃過了手術室的角落。
那裏。
還擺著幾張空著的手術台。
而在手術台的旁邊。
一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冰冷的地麵上。
那是一個孩子。
一個五六歲的,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
她還活著。
她的身體在高燒中瑟瑟發抖。
那雙曾經清澈得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睛,此刻隻剩下空洞與渙散。
她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痛苦了。
她隻是下意識地抱著自己的膝蓋,嘴裏用一種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喃喃重複著兩個字。
“糖……”
“糖……”
北野政次注意到了那個孩子。
他放下了手裏的器械。
臉上,竟然又露出那種“和藹可親”的笑容。
他朝著那個小女孩走了過去。
“小朋友。”
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你的糖,吃完了嗎?”
“叔叔這裏,還有哦。”
“隻要你乖乖地,躺到那張床上去。”
“叔叔,就再給你一顆,比上次那顆還要甜,還要大的糖。”
“好不好?”
視頻的畫麵,在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石井的鏡頭死死定格在北野政次那張掛著“慈祥”的臉上。
然後。
“哐當!”
一聲巨響。
攝像機重重摔在地上,對著一片沾滿血汙的地麵,劇烈地抖動。
緊接著。
全球超過十二億的觀眾,都清晰地聽到。
那撕心裂肺的嘔吐聲,從黑暗中傳了出來。
仿佛要嘔出自己的五髒六腑。
直播間裏。
翻滾的彈幕消失了。
憤怒的咒罵也消失了。
整個網絡,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無數的觀眾,維持著各種各樣的姿勢,一動不動。
有人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有人雙眼赤紅,眼淚早已流幹。
更多的人,隻是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血肉之中,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憤怒,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