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3章 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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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大晉商從不畏懼。
    隻要皇帝還需要官員治理天下,他們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誰也動不了他們。
    然而,他們忘了。
    這次來的不是刑部,不是大理寺,而是……曹變蛟。
    刑部殺人要證據,大理寺要供狀。
    而軍隊隻要一道軍令。
    崇禎不在乎史官怎麽寫他。
    隻要華夏不再遭受百年屈辱。
    他可以把任何人掛在歪脖子樹上。
    翌日,天光微亮。
    侯興祿早早起床,臉上帶著獰笑。
    今天曹變蛟要出擊,而他早已布好殺局。
    城外建奴伏兵一萬,潛伏三十裏之外,隻留下千餘騎作為誘餌,引蛇出洞。
    隻要曹變蛟出城,城門便關閉。
    三十裏騎兵馳行不過片刻。
    前有埋伏,後無退路。
    這五千人,死定了。
    “關閉城門!”
    隨著侯興祿一聲令下,城門絞盤開始轉動。
    他笑得瘋狂,仿佛已經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堆滿府庫。
    笑聲未盡。
    “嘣!”
    弓弦震響,一支鐵箭破空而至,將拉動絞盤的兵卒釘死在地。
    黑雲龍出手了。
    “奪門!”
    他一聲令下,舊部抽刀殺出。
    混亂之間,東廠與錦衣衛如同鬼魅似的突然發難。
    他們斬殺守炮之人,反手調轉炮口。
    “轟!”
    炮火連天。
    那千餘建奴騎兵猝不及防,被炸得人仰馬翻。
    前列馬驚,後列騎兵根本停不下來。
    哀嚎聲、骨裂聲、爆炸聲,交織成地獄的合奏。
    曹變蛟看準時機,長刀一舉。
    “開火!”
    五千關寧鐵騎分列兩翼,三眼銃齊發!
    一萬五千顆彈丸,將那千餘騎兵撕成血霧。
    短短兩刻鍾,千餘建奴全滅。
    還未等遠處伏兵反應,曹變蛟的五千關寧鐵騎已經橫掃完畢。
    悠悠然回到了城內。
    等三十裏外的建奴伏兵得報,匆匆趕來時。
    看到的是遍地屍體和正對他們咆哮的城上大炮。
    轟!
    炮聲再起。
    建奴大軍瞬間潰散,倉皇退去。
    他們明白,事已不可為。
    而城內,真正的殺戮才剛剛開始。
    侯興祿終於明白,自己被算計了。
    他自以為是獵人,卻早已成為了獵物。
    他想開口,卻隻聽見“噗”地一聲。
    黑雲龍的長刀輕輕一抖,他的頭顱已經飛起。
    “通敵賣國者,斬!”
    血濺甲胄。
    ……
    範永鬥剛起床準備洗漱時,大門被一腳踢開。
    一身鐵甲、殺氣騰騰的曹變蛟踏入。
    “你就是範永鬥?”
    範永鬥一臉驚愕的被兵士五花大綁。
    一個時辰後,張家口所有該死之人盡滅。
    血流成河,街巷寂靜。
    曹變蛟提刀上馬率五千鐵騎,直奔山西。
    他不擅長搬銀子,他最擅長的是殺人。
    八大晉商在此的代表如今已去其半。
    曹變蛟親手劈了兩個,另有兩人趁亂逃向關外,被黑雲龍的羽箭穿心射死。
    剩下的四人,被押至一座廢棄的行署。
    鐵鏈叮當,空氣裏彌漫著鐵鏽與鮮血的味道。
    這一次,提問的人不是曹變蛟。
    而是東廠的掌刑千戶,魏小賢。
    魏小賢,聽名字就知道是魏忠賢的義孫。
    他年不過三十出頭,麵色白淨,嘴角常帶笑。
    可那笑容,任誰看了都覺森冷。
    他原是錦衣衛出身,後調入東廠專司刑訊。
    他最有名的不是武藝,而是那雙彎月形刑刀。
    細若柳葉,鋒如毒蠍,能挑筋剔骨、割舌剝皮。
    “知道陛下為何讓東廠來張家口嗎?”
    魏小賢的語氣平淡,仿佛在問天氣。
    田生蘭昂著頭,眼神裏全是輕蔑。
    “皇帝不敢殺我們。此事一出,天下震蕩,百官齊諫,民意動搖。
    他若真殺了我們,他皇位也坐不穩。”
    話音未落,魏小賢已經到了他麵前。
    左手扼喉,右手刀尖從嘴角刺入,一挑。
    血光乍現,田生蘭的半邊臉皮被活生生掀開。
    一截舌頭跌落在地,帶著黏膩的血絲。
    “不會說話要舌頭何用。”
    尖刀轉向王大宇。
    “你來。”
    昨夜,他們還在嘲諷皇帝不過一紙空詔。
    可今日,僅一個魏小賢,就讓他們明白了皇權的真正含義。
    唰!
    刀光一閃,王大宇的手指齊齊落地。
    慘叫聲未絕,刀鋒已抵上眼眶前一寸之地。
    “回答我的問題。”
    魏小賢笑著,眼底卻無半分笑意。
    王大宇拚命搖頭。
    寒光再現,他整張下巴的皮肉被剝落,嘴唇垂在胸前,血流如注。
    慘不忍睹。
    魏小賢的刀尖緩緩指向範永鬥。
    這個曾說殺三百官,再買三百的商賈,如今雙腿一軟,直接跪下。
    “千戶爺爺饒命!我知道、我知道!
    陛下派東廠爺爺前來,不是為殺我們,而是為查抄家產!
    小人願獻上全部家財……”
    魏小賢淡淡一笑。
    “你以為陛下要你們的銀子?”
    話音未落,寒芒閃動,範永鬥的右耳被削落。
    血順著脖頸滴落在地。
    “通敵賣國,抄家乃大明律例。陛下豈會貪圖你們的髒錢?”
    他邊說,邊用刀尖在範永鬥的眉心遊走。
    “陛下說,抄家我東廠最在行。
    你,是在教我做事?”
    範永鬥嚇得哭嚎連連。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魏小賢歎了口氣,
    “看來,你還是沒明白。”
    “千戶爺爺!我明白!我檢舉!”
    範永鬥聲音發顫。
    “工部尚書薛鳳翔、刑部尚書蘇茂相、工部侍郎……他們皆收我銀賂,書信賬冊俱在!
    他們在京城與江南置辦的房田,也皆由我代為操辦!”
    魏小賢的笑意終於真切了幾分。
    他點點頭,抬手擦淨刀鋒上的血。
    “這才像話。”
    魏小賢拖著他離開,隻留下血腥彌漫的行署。
    他知道,這些人活不了。
    陛下要的不止是八大晉商的家產。
    還要順著這根爛藤,把朝堂上的蛀蟲一起拔掉。
    六部之中,兵部已換血,吏部、禮部、戶部皆被清理。
    唯獨工部與刑部,至今未動。
    不是不能動,而是要一鍋端。
    因為這兩個地方早已爛透。
    既然一個能用的都沒有,那就全部殺掉,重新換一批。
    張家口的消息傳到東暖閣時,崇禎抬手重重一拍案沿。
    “好!”
    他對曹變蛟很滿意。
    魏小賢也同樣讓他滿意。
    世人隻會罵東廠臭名昭著,陰狠毒辣。
    可崇禎明白,朝堂上解決不了的事,東廠能辦成。
    雖髒,卻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