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4章 院裏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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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安平推著自行車進院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閻埠貴正在院門口那棵老槐樹下頭收拾他的花盆,看見安平,扶了扶眼鏡,臉上堆起笑:
    “安平回來啦?今兒個可夠晚的。”
    “醫務室有點事。”安平說著就要往院裏走。
    閻埠貴趕緊攔住他,壓低聲音:“那什麽...你三大媽這兩天心口疼,去衛生院開了藥,吃了一點不見好。你能不能...”
    安平停下腳步。閻埠貴這人雖然愛算計,但三大媽平時在院裏人緣不錯,見誰都笑眯眯的。
    “成,我看看去。”
    閻埠貴喜出望外,忙不迭在前頭引路。這一幕被中院納鞋底的賈張氏看見了,她撇撇嘴,朝屋裏喊:“淮茹!看見沒?人家現在可是大紅人兒!”
    安平隻當沒聽見,跟著閻埠貴進了屋。
    三大媽躺在床上,臉色發白,捂著心口直哼哼。安平給她把了脈,又看了看舌苔。
    “痰濁瘀阻,胸陽不振。”安平打開隨身帶的針包,“我給您紮幾針。”
    幾根銀針下去,三大媽長長舒了口氣:“哎呦...舒坦多了...”
    安平又寫了張方子:“瓜蔞薤白半夏湯,去藥房抓三服,一天一服。”
    閻埠貴感激地直搓手:“安平,這...這可怎麽謝你...”
    “鄰裏鄰居的,謝什麽。”安平收拾好針包,“以後有啥不舒服隨時找我。”
    出了閻家,安平看見秦淮茹站在自家門口,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低下頭繼續洗衣服。棒梗從屋裏探出頭來,看見安平,趕緊縮了回去。
    安平心裏明白,這娘倆是記著上回的仇呢。
    回到自家屋,安平剛把布包放下,就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後院的老太太,端著個粗瓷碗。
    “安平啊,”老太太笑眯眯的,“我蒸了點菜窩頭,給你拿兩個嚐嚐。”
    安平趕緊接過來:“這怎麽好意思...”
    “客氣啥!”老太太壓低聲音,“我都聽說了,你在廠裏可有出息了!比那個傻柱強多了!”
    安平笑笑,從櫃子裏拿出係統前兩天獎勵的桃酥,包了兩塊給老太太:“您拿回去嚐嚐。”
    老太太推辭不過,樂嗬嗬地接了。
    送走老太太,安平站在屋裏,看著窗外的暮色。這才幾天工夫,他在院裏的處境就悄悄變了。以前見了他要麽躲著走、要麽冷嘲熱諷的鄰居,現在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客氣。
    晚飯他簡單下了碗麵條,就著老太太給的窩頭吃了。剛撂下筷子,就聽見傻柱在院裏嚷嚷:
    “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會紮兩針嗎?”
    易中海的聲音傳來:“你小點聲!現在院裏誰有點頭疼腦熱都找他,你別得罪人!”
    “我偏要得罪!看他能把我咋地!”
    安平搖搖頭。這傻柱,真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第二天一早,安平推著自行車出門,正好撞見秦淮茹端著尿盆從公廁回來。她看見安平,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
    “安平...棒梗這兩天咳嗽又厲害了...”
    安平停下腳步:“怎麽個咳法?”
    “夜裏咳得厲害,還發燒...”秦淮茹說著眼圈就紅了,“衛生院開的藥吃了不管用...”
    安平看看表:“這樣吧,中午你帶他去醫務室,我仔細給看看。”
    秦淮茹連連點頭:“哎!謝謝!謝謝!”
    到了醫務室,趙主任已經到了,正在看報紙。何建國坐在對麵寫病曆,看見安平進來,鼻子裏哼了一聲。
    “小安來啦?”趙主任放下報紙,“正好,下個月廠裏體檢,你負責中醫篩查這塊。”
    何建國把鋼筆往桌上一摔:“主任,往年這都是我負責的!”
    趙主任推推老花鏡:“今年換換人嘛。安平的中醫確實有一套,工人們都認可。”
    何建國臉色鐵青,狠狠瞪了安平一眼。
    中午時候,秦淮茹果然帶著棒梗來了。孩子小臉通紅,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安平給棒梗檢查完,對秦淮茹說:“支氣管炎,得趕緊治。”
    何建國在旁邊冷笑:“這種病就得打青黴素,你們中醫那套不行。”
    安平沒理他,取出銀針在棒梗手上紮了兩針,又在後背幾個穴位按了按。說也奇怪,剛才還咳個不停的孩子,慢慢就平靜下來了。
    “神了!”秦淮茹驚喜地說,“安平,你這手藝真行!”
    安平開了個方子:“麻杏石甘湯,去抓藥吧。”
    秦淮茹千恩萬謝地帶著孩子走了。
    何建國氣得把病曆本摔得啪啪響:“裝神弄鬼!”
    下午安平去車間給一個扭傷腰的工人針灸,回來時聽見何建國在跟趙主任吵架:
    “他一個剛轉正的,憑什麽負責體檢?”
    “就憑工人們認可他!”趙主任也來了火氣,“你看看這個月,來找安平看病的工人比找你多一倍!”
    何建國摔門而出,差點撞上安平。
    下班時候,丁秋楠等安平一起走。兩人推著自行車出廠門,誰也沒說話。
    快到胡同口時,丁秋楠突然開口:“你今天...挺厲害的。”
    “嗯?”
    “何建國在醫務室橫了這麽多年,還沒見誰能讓他吃癟。”
    安平笑笑:“我沒想跟誰較勁,就是做好分內事。”
    丁秋楠看他一眼,嘴角微微揚起:“你這人...跟院裏傳的不太一樣。”
    “院裏都傳我什麽了?”
    “說你不近人情,六親不認。”
    安平苦笑:“那要是你天天被一群人算計,你也會這樣。”
    丁秋楠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我能理解。”
    這話說得輕,安平心裏卻是一暖。
    回到四合院,閻埠貴老遠就打招呼:“安平,你三大媽好多了!你那方子真靈!”
    這一嗓子,把院裏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賈張氏在水槽邊洗菜,撇撇嘴:“嘚瑟什麽...”
    傻柱從屋裏出來,看見安平,故意大聲說:“秦姐,晚上做肉吃!我帶的五花肉!”
    秦淮茹在屋裏應了一聲,沒出來。
    安平不動聲色地回了屋。他知道,傻柱這是故意氣他呢。
    晚飯後,安平正在屋裏整理係統獎勵的藥材,就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是許大茂,手裏提著瓶酒。
    “安平,喝兩盅?”許大茂擠出一臉笑。
    “有事說事。”安平擋在門口。
    許大茂訕訕地說:“那什麽...我老丈人這兩天身子不舒服,想請你去給看看...”
    安平挑眉:“婁董事?他怎麽不去醫院?”
    “醫院去了,不管用。”許大茂壓低聲音,“說是老毛病,心髒不好...”
    安平想了想:“明天下午吧,我抽空去一趟。”
    許大茂千恩萬謝地走了。
    安平關上門,心裏盤算著。婁曉娥的父親,這可是條人脈。雖說現在風聲緊,但多認識個人總沒壞處。
    第二天上班,何建國請了病假。趙主任說他是氣的。
    “小安啊,”趙主任把安平叫到一邊,“何建國去找李副廠長了,說要調走。”
    安平挑眉:“調哪兒去?”
    “不清楚。”趙主任歎氣,“你說這鬧的...”
    安平沒說話。何建國這一走,他在醫務室就更自在了。
    中午時候,王鉗工來找安平:“兄弟,聽說你要去給婁董事看病?”
    安平一愣:“你怎麽知道的?”
    “許大茂在廠裏到處說呢!”王鉗工壓低聲音,“要我說,這事你得小心點。現在這形勢...”
    安平點頭:“我心裏有數。”
    下午安平請了假,跟著許大茂去了婁家。小洋樓氣派得很,婁董事躺在床上,臉色灰白。
    安平把完脈,心裏有數了:“冠心病,心血瘀阻。”
    他給紮了針,又開了個活血化瘀的方子。婁董事緩過氣來,拉著安平的手:
    “安醫生,謝謝你...”
    婁曉娥站在一旁,眼神複雜地看著安平。
    從婁家出來,許大茂塞給安平一個信封:“一點心意...”
    安平推開:“用不著。”
    許大茂愣在那裏,看著安平走遠的背影,嘴裏嘟囔:“裝什麽清高...”
    回到四合院,天已經黑了。閻埠貴在院門口等著:“安平,婁家那邊...”
    “看完了。”
    閻埠貴搓著手:“那什麽...明天街道辦檢查衛生,你屋裏收拾利索點...”
    安平點點頭,推車進了院。
    中院,傻柱和秦淮茹正在說話,看見安平,傻柱故意大聲說:“有些人啊,就會巴結有錢人!”
    安平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傻柱:“你說誰?”
    傻柱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梗著脖子:“我說誰誰心裏清楚!”
    “何雨柱,”安平一字一頓地說,“你要是有病,我也可以給你看。”
    傻柱氣得臉通紅,卻被秦淮茹拉住了。
    安平冷笑一聲,推車回了屋。
    夜裏,他躺在床上,聽著外麵的風聲。來這世界小半年,總算站穩了腳跟。工作順了,人緣好了,連婁家這樣的關係都搭上了。
    係統提示音在腦子裏響起:
    【叮!成功拓展人脈,獎勵:現金20元,布票五尺,初級危機預感。】
    安平心裏一動。危機預感?這是提示他要出事?
    他坐起身,看著窗外的月光。這院裏院外,明槍暗箭,是得小心點了。
    不過...他躺回去,閉上眼。現在的安平,可不是剛來時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誰想找他麻煩,得先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