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4章 院裏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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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味兒還沒散幹淨,各家各戶那點存貨就見底了。初五早上,秦淮茹瞅著米缸裏那層薄薄的棒子麵,心裏跟壓了塊石頭似的。棒梗正是能吃的年紀,小當和槐花也眼巴巴的,婆婆賈張氏那張嘴更是不饒人。她攥著手裏那幾張快捏出汗的毛票,在屋裏轉了好幾圈,最後一咬牙,掀開門簾去了中院。
    易中海剛吃完早飯,正坐那兒剔牙呢,看見秦淮茹進來,眼皮抬了抬。“淮茹啊,有事?”
    秦淮茹站在門口,手指絞著衣角,臉上臊得通紅。“一大爺……我……家裏快揭不開鍋了,棒梗他們……您看能不能……先借我點棒子麵?等我發了工資,一定還!”她聲音越說越小,頭也低了下去。
    易中海沒立刻答應,慢悠悠地把牙簽放下。他瞅著秦淮茹那副可憐相,心裏頭活泛開了。賈家是個無底洞,借出去的東西多半是肉包子打狗。可反過來想,這也是個拿捏秦淮茹,讓她記自己好的機會。他那個養老計劃,傻柱那邊眼看指望不上,秦淮茹要是能念著他的好,將來……
    “唉,淮茹啊,不是一大爺不幫你。”易中海歎了口氣,擺出副為難樣子,“這年頭,誰家都不寬裕。我這還有點棒子麵,你先拿去應應急。”他起身從櫃子裏舀出小半袋棒子麵,估摸也就五六斤,“錢嘛,就不提還不還的了,鄰裏鄰居的,互相幫襯應該的。”
    秦淮茹千恩萬謝地接過那點棒子麵,感覺分量輕飄飄的,心裏明白易中海這是施小恩圖大報,可眼下也沒別的法子。“謝謝一大爺,謝謝您……”
    “不過淮茹啊,”易中海話鋒一轉,語氣帶著點深意,“這日子總這麽靠著別人接濟也不是個事兒。你得自己立起來。棒梗也不小了,得管嚴點,別讓他整天在外頭野。”他這是暗示棒梗以前偷雞摸狗的事,也是在敲打秦淮茹,讓她明白誰才是能依靠的人。
    秦淮茹臉上火辣辣的,含糊地應了一聲,抱著那點棒子麵趕緊回了家。賈張氏一看隻有這麽點,立馬拉長了臉:“就這麽點?夠誰吃的?易中海那個老摳門!他當打發要飯的呢!”
    “媽!您少說兩句吧!有得吃就不錯了!”秦淮茹心裏憋屈,忍不住頂了一句。
    賈張氏一拍大腿:“哎呦!你現在翅膀硬了是吧?敢跟我頂嘴了!要不是你沒本事,我們娘幾個能過成這樣?”
    婆媳倆又在屋裏吵吵起來,棒梗捂著耳朵躲到一邊,眼睛卻滴溜溜轉著,不知道在琢磨啥。
    前院閻埠貴家也沒消停。三大媽正為過年多吃了點白麵心疼,算計著往後半個月怎麽把這點虧空省出來。“他爸,我看以後晚上這頓粥再熬稀點,能省一口是一口。”
    閻埠貴扶了扶眼鏡,盯著桌上那點花生瓜子皮,琢磨著能不能再利用一下。“嗯,是該省著點。開春了,我那花肥還沒著落呢……”
    後院劉海中把自己關在屋裏,對著那封寫了好幾天還沒寫完的舉報信運氣。他越想越覺得安平可恨,恨不得把知道的所有壞詞都堆上去。二大媽在外頭喊:“光天他爸!出來搭把手!缸裏沒水了!”
    劉海中正寫到關鍵處,被打斷了思路,暴躁地吼了一嗓子:“沒看見我忙著呢!自己挑去!”
    二大媽氣得直抹眼淚,嘟囔著:“整天寫那破玩意兒,能當飯吃啊!”
    中院傻柱屋倒是安靜。他正對著個蘿卜練習切絲,南易說他刀工不行,他憋著勁要練出來。以前這時候他肯定琢磨著怎麽給秦淮茹送點吃的,現在這念頭淡了不少。他覺著,還是學本事實在。
    安平推著自行車從外麵回來,車把上掛著條肉和一把青菜。他剛去黑市轉了轉,用係統裏換的工業券換了點緊俏貨。看見秦淮茹從中院易中海家出來,抱著個小布袋低著頭快步往回走,他眉毛挑了一下,沒說話。
    閻埠貴正在門口收拾他那幾盆半死不活的花,看見安平車把上的肉,眼睛都直了,湊過來訕笑著:“安平,又改善生活啊?這肉看著真不錯!”
    “嗯。”安平應了一聲,推車往後院走。
    閻埠貴看著他的背影,咂咂嘴,回頭對三大媽說:“看見沒?還是人家安平有本事!咱啥時候也能這麽硬氣就好了!”
    安平剛把車停好,就聽見中院傳來賈張氏尖利的罵聲和棒梗的哭喊聲。他懶得理會,肯定是又為點雞毛蒜皮的事。正準備進屋,眼角餘光瞥見棒梗像個小耗子一樣從月亮門那邊竄出來,手裏好像還攥著什麽東西,慌裏慌張地往後院跑。
    安平心裏一動,沒出聲,看著棒梗溜到傻柱家門口,踮著腳想把什麽東西塞到傻柱掛在門框上的一個舊挎包裏。那挎包是傻柱平時去食堂裝飯盒用的。
    “棒梗!”安平冷不丁喊了一嗓子。
    棒梗嚇得一哆嗦,手裏的東西“啪嗒”掉在地上,是個白麵饅頭!看樣子是從家裏偷出來的。他臉都白了,扭頭就想跑。
    “站住!”安平聲音不大,但帶著股不容反抗的勁兒。
    棒梗僵在原地,渾身發抖,都快哭出來了。“安……安叔……我……我沒偷東西……”
    安平走過去,撿起那個饅頭,在手裏掂了掂。“沒偷?那這饅頭是自己長腿跑到你手裏的?”他盯著棒梗,“想塞傻柱包裏?怎麽,又想讓他給你背黑鍋?還是覺得他現在不接濟你們家了,心裏有氣?”
    棒梗被說中心事,低著頭不敢吭聲,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這時,傻柱也聽見動靜出來了,一看這場麵,愣了:“這……怎麽回事?”
    安平把饅頭扔給傻柱:“你的好街坊,準備往你包裏塞贓物呢。”
    傻柱接過饅頭,看看棒梗那慫樣,心裏一陣膩歪。他以前沒少接濟賈家,沒想到棒梗現在還敢來這套。“棒梗!你小子行啊!學會栽贓陷害了!”
    這邊的動靜把中院的人也引來了。秦淮茹跑過來,一看這場麵,臉唰一下就白了,上前拉著棒梗就要打:“你個不省心的東西!你又幹啥了!”
    賈張氏也跟了出來,一看饅頭在傻柱手裏,立刻調轉槍口:“傻柱!你咋那麽不要臉!連孩子藏的饅頭你都搶!”
    傻柱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我搶?你問問你寶貝孫子幹的好事!”
    易中海也背著手過來了,皺著眉頭:“吵什麽吵!大過年的,像什麽樣子!”他看向安平,“安平,你說,怎麽回事?”
    安平懶得摻和,指了指傻柱手裏的饅頭和嚇傻的棒梗:“怎麽回事?問問當事人不就清楚了。我看啊,這孩子再不好好管管,以後指不定闖出什麽大禍。”說完,他推著自行車,直接回了自己屋,把門關上了。
    門外,易中海還在和稀泥,賈張氏不依不饒,秦淮茹哭著打棒梗,傻柱氣得直嚷嚷……亂成一鍋粥。
    安平在屋裏聽著外麵的吵鬧,搖了搖頭。他從係統空間裏拿出那支【百年野山參(濃縮精華)】,找了個小瓷瓶,小心地滴入一滴,然後用普通的蜂蜜兌滿。這樣給婁父喝,既有效果,又不顯眼。
    外麵的吵鬧聲漸漸小了,不知道易中海又用了什麽法子平息了事端。安平把調好的蜂蜜瓶子收好,心裏琢磨著,這院裏的人,為了口吃的,為了那點私心,真是啥事都幹得出來。
    秦淮茹拖著抽抽搭搭的棒梗回了家,賈張氏還在後麵罵罵咧咧。一進屋,秦淮茹再也忍不住,癱坐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賈張氏煩躁地踹了下桌腿:“哭什麽哭!沒用的東西!連個孩子都看不住!”
    秦淮茹抬起淚眼,第一次帶著怨氣頂撞:“我看不住?您要是少罵兩句,少挑唆點,棒梗能成這樣?整天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現在好了,連傻柱都不搭理咱們了!往後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賈張氏被噎得一愣,隨即拍著大腿嚎起來:“哎呀我的老天爺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啊!兒媳婦都敢罵婆婆了啊!”
    秦淮茹看著婆婆那撒潑的樣子,再看看旁邊嚇得不敢出聲的三個孩子,心裏一片冰涼。她抹了把眼淚,咬著牙站起來,一聲不吭地開始收拾屋子。
    易中海回到自己屋,一大媽給他倒了杯水。“又調解好了?”
    易中海哼了一聲:“賈家那個棒梗,真是不省心。我看秦淮茹也是難。”他喝了口水,沉吟著,“不過,越是難的時候,幫一把,她才越念你的好。”
    一大媽歎了口氣:“指望她?她自己都顧不過來呢。要我說,你還是得想想別的路子。”
    易中海沒說話,心裏卻琢磨開了。秦淮茹這邊不能放,傻柱那邊也得再試試。這養老,總得有個指望才行。他抬眼往後院方向看了看,安平那小子是指望不上了,不給自己添堵就燒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