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嬋沒好氣道：“多少錢？”
    葉璟思考了一會，來了一句：“再說吧。”
    “……”
    真煩人！
    江嬋不再想那麽多，回憶了一下白振山留下的電話號碼，直接撥了出去。
    不到1秒鍾，電話那頭就傳來了白振山的聲音。
    “喂，是江同誌嗎？”
    這是一直守在電話前麵嗎？
    “是我，白廠長，可行性計劃書已經寫好了，您看明天方不方便去廠子裏看看。”
    白振山的第一反應是：竟然這麽快！
    他以為至少要幾天的時間。
    “當然方便了，隨時歡迎！對了，王秀蘭同誌家裏還是不同意，您看？”
    江嬋盤算了一下，直接道：“明天再說吧。”
    “好的，江同誌，我們明天見。”
    明天見？
    葉璟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江嬋，眨了眨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捏著水杯的手不自覺的重了一些。
    剛掛斷電話的江嬋，看到江嬋冷著一張臉。
    “你沒事吧？”
    “沒事。”
    明天就好了。
    江嬋擺了擺手，“沒事就好，趕緊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換藥。”
    邊說著，邊去去儲物間拿藥。
    人都走進去了，才聽到葉璟回答道：
    “好。”
    真是奇奇怪怪。
    如果她此時轉過身來，一定能看到葉璟耳邊出現的一抹紅暈。
    等江嬋認真洗了一遍手出來後，就看到葉璟正襟危坐在沙發上了。
    江嬋嗤笑一聲，“怎麽感覺你這像是要開會一樣，這麽正經。”
    邊調侃，邊俯身靠近葉璟。
    葉璟不自然地別過頭，一隻手撐在沙發上，另一隻手撩起了自己衣服的下擺。
    雖然盡力在躲了，但是香味還是直往鼻子裏鑽。
    江嬋戴好無菌手套，開始重複早上的操作。
    一邊清理血跡一邊囑咐道：
    “你這傷口恢複得比我想象的要好，看來這藥挺管用的，再有個一兩天就能結疤了。”
    一兩天？
    葉璟輕輕點了點頭，“多謝。”
    “這有什麽好謝的，你又請我吃飯，又給我裝電話的，而且最重要的是……”
    說到這，江嬋停頓了一下，專注於上藥。
    葉璟迫不及待地轉過頭，追問道：“是什麽？”
    上藥結束後，江嬋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抬頭瞥了一眼葉璟的臉，竟然看出了一絲絲別樣的神情。
    “最重要的是你支付了特別昂貴的醫藥費啊！”
    葉璟吞咽了一下喉嚨，悶悶地擠出了一個字：“嗯。”
    果然不能抱有期待，她什麽都沒想起來。
    江嬋的動作極快，說話間就已經包紮好了。
    “注意傷口不要碰水，也不要進行劇烈運動。”
    “嗯。”
    又是一聲悶悶的聲音，這男人的情緒怎麽陰晴不定的？
    江嬋剛收拾後手邊的垃圾，就聽葉璟道：“不是請，飯錢你還是得付的。”
    “呃……成！”
    還真是奇怪。
    收拾好醫療垃圾後，江嬋叮囑道：“我晚上要出去一趟，你一個人看家哈。”
    出去？
    不是明天見嗎？
    現在出去幹嘛？
    正想著，江嬋就已經轉身進了儲物間，從裏麵拿出了兩個大布袋，朝門外走去。
    剛走了沒兩步，身後就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
    葉璟的聲音接踵而至，“太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我陪你去。”
    江嬋看了一眼還沒下山的太陽，蹙眉道：“還好吧，不算晚啊。”
    葉璟一把接過江嬋手中的袋子，“走吧，就當消食了。”
    那兩個袋子，江嬋本來打算放空間裏，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再悄悄拿出來，這下好了，直接讓葉璟拿走了。
    江嬋看了一眼葉璟一看就很昂貴的衣服，好心提醒道：“你的衣服要是弄髒了，我可賠不起啊。”
    弄髒？
    什麽地方會弄亂衣服？
    “不用，小錢。”
    說罷，長腿一邁就走了出去。
    江嬋在身後腹誹：小錢？那你連打電話都要收錢？吃飯也要收錢？
    明明就很摳！
    注意到江嬋落在後麵了，葉璟轉過身來，幽幽道：“有意見？”
    江嬋趕忙變了臉色，這廚子是誰還沒問到手呢，現在還不能當麵罵他。
    “來了。”
    回應一聲，江嬋也快步跟上。
    兩人順著小路一直往北邊走，逐漸走出了別墅區，路上遇到的人也越來越多。
    順著巷子繼續往裏走，人口越來越密集，一條路之隔，卻像是兩個世界。
    這裏的房子挨得很近，家家戶戶都有自己搭的屋子，很難落腳。
    俊男和胖女的組合，走到哪裏都是很惹眼的。
    兩人一直都沒有說話，緩步往前走。
    這個點，家家戶戶都在做飯，煙囪交錯，煙霧橫衝直撞。
    而且地麵上還有很多汙水，都沒有及時清理，一個不留意就會弄一身。
    江嬋偶爾會轉過頭來看葉璟一眼，見他表情如常，便就繼續自顧自地往前走。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兩人才穿過那條巷子，來到一棟平房前麵。
    雖然花了點時間，但也就隻有1.5公裏而已。
    但是以江嬋的體重，這是她試過最不累的速度。
    再快一些，她就要大喘氣了。
    平房是磚木結構，卻有著濃厚的俄式教堂風格。
    牆上留下了很多顏料的痕跡，一看就是小孩子畫的。
    葉璟看著這些塗鴉，皺眉道：“這裏是……”
    江嬋指了指兩扇緊閉的窗戶，“放這裏就好。”
    兩個包裹剛剛放下，窗戶就從裏麵打開了，然後一雙白皙的小手迅速將布袋拿了進去。
    速度快到連裏麵人的真麵目都看不清。
    窗戶重新關上，原來放布袋的地方，出現了一張賀卡。
    江嬋示意葉璟拿起來，低頭一看，“竟然是俄文？”
    江嬋點了點頭，轉身原路返回。
    “走吧，送到就行了。”
    葉璟長腿一邁便跟了上去，“這裏是一個孤兒院？”
    江嬋想了想，糾正道：“準確來說，是一個被遺忘的孤兒院。”
    不等葉璟追問，江嬋就繼續解釋道：
    “那裏麵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被遺留在家的俄國人，具體什麽原因，應該就不用說了吧。”
    葉璟沉思了片刻，算了算時間，“他們不應該十年前就都被遣散回國了嗎？”
    “可是，還有他們的孩子。這十年動蕩不已，他們就更回不去了，也不敢輕易露麵，就隻能蜷縮在那間紅磚房，等好心人的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