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9章 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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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血境!
    完成了生命層次的第二次質變,徹底與他們這些凡俗修士,劃清了界限的……陸地神仙!
    秦楓那個小畜生……
    他再怎麽詭異!再怎麽妖孽!再怎麽逆天!
    他能逆得過一位……真血境的強者嗎?!
    答案!
    不言而喻!
    “哈哈……”
    “哈哈哈哈……”
    秦北望的喉嚨裏,發出了如同破風箱般,幹澀而怪異的笑聲!
    他笑了!
    笑著笑著,眼眶,卻是不受控製地,紅了!
    兩行渾濁的老淚,順著他那張因為激動而扭曲的臉,滾滾而下!
    這段時間以來,他所承受的壓力,所經曆的恐懼,所品嚐的屈辱……
    太重了!
    太苦了!
    太憋屈了!
    他甚至一度以為,他們兄弟二人,真的要栽在那個被他們親手廢掉的孽障手中!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可是現在……
    一切,都結束了!
    所有的陰霾,所有的恐懼,所有的不安,都在“真血境”這三個字麵前……
    煙消雲散!
    蕩然無存!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渾濁的老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如同餓狼般的猙獰光芒!
    他一把!死死地抓住了秦鴻誌的胳膊!
    那力道之大,幾乎要將秦鴻誌的骨頭都給捏碎!
    “大哥!”
    他的聲音,不再顫抖,不再幹澀!
    而是充滿了,一種近乎瘋狂的,歇斯底裏的亢奮!
    “這一次……”
    “這一次,總該……萬無一失了吧?!”
    “那小畜生……他……他絕對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了……對吧?!”
    他死死地盯著秦鴻誌,像是在尋求著,最後的,那個能夠讓他徹底安心的,終極審判!
    秦鴻誌被他捏得眉頭一皺,但看著自己弟弟這副失魂落魄,卻又欣喜若狂的模樣,心中的那點不快,也瞬間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濃鬱的,掌控一切的……傲然!
    他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反手,輕輕拍了拍秦北望的手背。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從未見過世麵的,可憐蟲。
    “北望。”
    “你的問題,本身……就是一種愚蠢。”
    秦北望一愣。
    秦鴻誌緩緩抽回自己的手臂,再次背負雙手,下巴微微揚起,用一種,近乎說教的,充滿了無盡優越感的語氣,淡淡說道:
    “你根本就不明白……”
    “‘真血境’這三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麽!”
    “那已經……不是‘人’了!”
    秦北望的呼吸,猛地一窒!
    不是人?!
    “神藏境,無論再強,哪怕是神藏九重,神藏十重巔峰!”
    “其本質,依舊是凡胎!”
    “依舊是在挖掘,肉身這座寶藏的潛力!”
    “可真血境……不同!”
    秦鴻誌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名為“向往”與“敬畏”的狂熱光芒!
    “那是,真正的……脫胎換骨!”
    “是將體內的凡血,盡數替換!淬煉成,蘊含著恐怖能量與生命印記的……真血!”
    “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嗎?”
    秦鴻誌伸出了一根手指。
    “意味著,他們的每一滴血,都是大藥!都是至寶!”
    “一滴血,便可壓塌山嶽!”
    “一滴血,便可蒸幹江河!”
    “他們的肉身,在真血的滋養下,會變得比百煉精鋼還要堅硬!尋常刀劍,根本無法傷其分毫!”
    “他們的恢複力,更是恐怖到匪夷所思!隻要真血不枯,便幾乎……不死不滅!”
    “滴血重生!你可曾聽說過?!”
    轟!!!
    秦北望的腦子,嗡的一聲!
    滴血重生?!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
    秦鴻誌的聲音,陡然壓低,變得如同魔鬼的低語,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是……血脈神通!”
    “一旦踏入真血境,修士體內潛藏的血脈之力,便會徹底蘇醒!”
    “屆時,可顯化血脈虛影!或是上古凶獸,或是遠古神魔!”
    “舉手投足之間,便能引動天地之力!操控水火風雷!”
    “那是一種……言出法隨的,近乎於‘道’的力量!”
    秦鴻誌緩緩轉過頭,目光如刀,死死地剜著秦北望的眼睛!
    他一字一頓地,森然說道:
    “現在,你再告訴我!”
    “區區一個秦楓!一個剛剛踏入神藏境的……螻蟻!”
    “他憑什麽?”
    “拿什麽?”
    “去跟一位,能夠顯化血脈虛影,操控天地之力的……真血境強者鬥?!”
    “他……配嗎?!”
    最後三個字,如同三座太古神山,轟然壓下!
    將秦北望心中,那最後一絲絲,因為秦楓的詭異而殘留的……不安,徹底地,碾成了……最微不足道的塵埃!
    配嗎?
    是啊!
    他不配!
    那個小畜生,他連提鞋都……不配!
    “呼……”
    秦北望長長地,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那口氣,仿佛將他這三年來,所積攢的所有鬱結,所有憤懣,所有恐懼,都一次性地,全部吐了出去!
    他的腰杆,在這一刻,也終於,重新挺得筆直!
    那雙渾濁的老眼之中,再次燃燒起了,名為“野心”與“殘忍”的火焰!
    “大哥……我明白了!”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已經徹底恢複了往日的,那種陰冷與狠毒!
    “是我……坐井觀天了!”
    “是我,被那小畜生之前的手段,給嚇破了膽!”
    “真血境強者一出,別說是一個秦楓,就算是十個!一百個!也唯有……死路一條!”
    秦鴻誌看著他恢複了正常,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就好。”
    “這一次,我們不僅要讓那小畜生,死!”
    “更要讓他,在無盡的絕望與痛苦中……慢慢地死去!”
    “我們要把他身上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機緣,都給……榨幹!挖盡!”
    “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將……是我們的!”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如出一轍的,貪婪與瘋狂!
    壓抑了許久的興奮,讓秦北望又開始在原地來回踱步。
    隻是這一次,他的臉上,再無半分焦慮,隻有一種,即將大仇得報的……快意!
    “對了,大哥!”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腳步一頓,轉頭看向秦鴻誌,眼神中,帶著一絲濃濃的好奇與不解。
    “瑤兒的那位師兄……那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為何……會跟著瑤兒,一同前來我們這小小的南陽城?”
    “按理說,對付區區一個秦楓,根本用不著這等人物,親自出手吧?”
    “難道……是逍遙宗,有什麽其他的任務?”
    這個問題,也正是秦鴻誌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一位真血境的強者,無論放在哪裏,都是絕對的,核心中的核心!是宗門未來的頂梁柱!
    這種級別的天驕,時間何其寶貴?
    怎麽會,為了這點“家事”,千裏迢迢地,跑到南陽城來?
    秦鴻誌搖了搖頭,眉頭微蹙。
    “具體的原因,瑤兒在傳訊中,並未詳說。”
    “我也不清楚。”
    “不過……”
    他的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她倒是提了一句。”
    “說那位師兄此行,似乎……與天兒有關。”
    “與天兒有關?!”
    秦北望的瞳孔,猛地一縮!
    天兒!
    秦天!
    大長老的孫子!他的親侄孫!
    那個,被秦楓那個小畜生,打斷了手腳,羞辱得體無完膚的……秦家天驕!
    一瞬間!
    無數的念頭,在秦北望的腦海中,瘋狂地閃過!
    秦天……
    逍遙宗……
    真血境的大師兄……
    這三者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麽樣的聯係?!
    忽然!
    一道,如同閃電般的靈光,在他的腦海中,轟然炸開!
    秦北望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抬起頭,用一種,比之前聽到“真血境”時,還要更加激動,更加不敢置信的眼神,死死地盯著秦鴻誌!
    他的嘴唇,哆嗦著,聲音,都變了調!
    “大……大哥……”
    “難……難道是……”
    “難道說,瑤兒的那位師兄,是……是看中了天兒的資質!”
    “這一次前來,是……是要把天兒,也一起,帶回逍遙宗?!”
    “是……是要收天兒為徒?!”
    這個猜測,實在是……太過大膽了!
    也太過……誘人了!
    誘人到,讓秦北望的心髒,都幾乎要從嗓子眼裏,跳了出來!
    如果說,秦瑤的崛起,是讓他們這一脈,看到了掌控秦家的希望!
    那麽……
    如果秦天,也能拜入逍遙宗!
    而且,還是拜在一位,真血境強者的門下!
    那意味著什麽?!
    那意味著,他們這一脈,將會在逍遙宗,擁有……兩位親傳弟子!
    一門雙傑!
    這是何等……潑天的富貴?!
    這是何等……無上的榮耀?!
    到那時,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秦家!
    就算是整個南陽城!甚至,是更廣闊的地域!
    都將,有他們兄弟二人的一席之地!
    秦鴻誌看著秦北望那張,因為極度的亢奮而漲得通紅的臉,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也終於,抑製不住地,綻放出了一抹,燦爛到極致的笑容!
    他沒有說話。
    隻是,緩緩地,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個動作,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的天!!!”
    秦北望,隻感覺一股熱血,“轟”的一聲,直衝天靈蓋!
    他興奮得,幾乎要當場暈厥過去!
    “雙喜臨門!這……這簡直是天大的雙喜臨門啊!”
    “哈哈哈!我們秦家……不!是我們這一脈!這是要……一飛衝天了啊!”
    他狀若瘋魔,在庭院中,放聲大笑!
    壓抑了太久!
    他們這一脈,自從秦開山那個廢物失蹤之後,就一直被壓抑著!
    如今,終於,要徹底地,翻身了!
    秦鴻誌看著他,眼中的笑意,也愈發的濃鬱。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的院牆,落向了,秦楓所在的那座,幽靜的別院。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而殘忍的弧度。
    “北望。”
    “你說得沒錯。”
    “我們……要一飛衝天了!”
    “而那個小畜生……”
    “他,就是我們起飛之前,用來祭天的那份……最好的祭品!”
    秦北望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轉過頭,與秦鴻誌對視。
    兄弟二人的臉上,同時浮現出了,一模一樣的,猙獰而快意的笑容。
    “大哥說的是!”
    “那小畜生,蹦躂不了幾天了!”
    “等到瑤兒和那位大人一回來,我要親眼看著他,跪在我們麵前!”
    “我要親手,把他身上的骨頭,一寸一寸地……全部敲碎!”
    “我要讓他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絕望!”
    庭院中,枯敗的老槐樹,在晚風中,發出“嗚嗚”的聲響。
    仿佛,是在為某個即將到來的,悲慘的命運,提前奏響了……哀歌。
    秦鴻誌抬起頭,望向那輪,已經漸漸西沉的殘陽。
    “快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判!
    “最多……”
    “還有三天。”
    “就讓那個小畜生,再享受一下,這世間,最後的……陽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