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出來賣的賤女人。
    但後麵這半句話周嘉月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蔣瑤已經出聲了。
    “沈至臻。”
    蔣瑤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包廂裏的人都能聽見，包括了沈至臻本人。
    眾人都朝著這邊看過來，不明白蔣瑤這會兒叫沈至臻是要幹什麽。
    看這架勢，隱隱之間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可蔣瑤神色平靜，剛才叫人時的語氣也是十分平靜。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蔣瑤看著正看自己的男人，輕飄飄的說了句，“周嘉月罵你。”
    這話一出，包廂裏先是安靜了一瞬間，隨後便是暴跳如雷的周嘉月，她猛地站起身來，厲聲反駁著，“我什麽時候罵沈哥了？”
    包廂裏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蔣瑤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的解釋，“你罵我是賤女人，沈至臻是我男人，那他就是賤男人，你可不就是罵他了嗎？”
    “我！”
    “你！”
    周嘉月想要反駁，兩次開口，都沒能順利說下去。
    偏偏蔣瑤還不打算就此罷嘴，她繼續道：“你罵得也沒錯，我是賤人，沈至臻還能找我，那肯定也是賤人！”
    “比我還賤才對！”
    包廂裏一片寂靜，沈至臻臉色難看至極，不知道是因為蔣瑤還是因為周嘉月。
    其餘人同樣是神色複雜，難以想象蔣瑤到底是怎麽說出這話的。
    而蔣瑤無視了沈至臻陰沉著的一張臉，她視線落在了跟沈至臻隔著兩個位置的秦嶺身上，隨即露出了有些驚詫的表情。
    秦嶺直覺不妙，果不其然，下一刻，蔣瑤的炮火就對準了他。
    “這麽說下來，秦嶺你也是賤人啊。”
    “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沈至臻是賤人，你作為沈至臻多年好友，那你也跑不掉。”
    蔣瑤說罷，視線繼續掃視，她這一舉動，在餐桌前所有人都膽戰心驚起來，尤其是在跟蔣瑤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已經做好了她要罵自己的打算。
    “你是賤人。”
    “你也是賤人。”
    “...”
    蔣瑤一圈掃視完，連周嘉月身旁的林安安跟趙雨蔓都沒跑掉，最後搖了搖頭，“嘖嘖嘖，真是一個都跑不了，全都是賤人。”
    “蔣瑤！”周嘉月氣得要死，不僅臉紅了，連眼眶都紅了！
    她才沒有罵他們，她隻是在罵蔣瑤而已！
    蔣瑤這才回頭看著周嘉月，但麵上的表情很快就變了，變得奇奇怪怪起來。
    周嘉月心底“咯噔”了一下，她不知道蔣瑤還想說什麽，但直覺告訴她，她不應該招惹蔣瑤的。
    蔣瑤已經歎了一口氣，一臉的無可奈何，“你真是的，罵人也不知道背著點，哪有當麵罵的啊，萬一他們打你怎麽辦？”
    “你也真是虎，一個人單挑這麽多人。”
    “我、我...”
    周嘉月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再說了，你罵別人也就算了，怎麽能罵秦嶺呢？”
    蔣瑤說著，而聽見蔣瑤這話的秦嶺有些驚訝，不明白蔣瑤為什麽會突然幫自己說話。
    事實上疑惑不解的人不僅僅隻是秦嶺，餐桌前所有人都是驚訝的。
    尤其是沈至臻，他微微側頭朝著秦嶺看了一眼，眼底似乎帶著兩分不易察覺的審視。
    蔣瑤為什麽會幫著秦嶺說話？
    她跟秦嶺什麽情況？
    這個問題，蔣瑤沒有讓他們疑惑太久，她語重心長的對周嘉月說：“今天好歹也是秦嶺的生日，要罵也等到明天啊。”
    “不對。”蔣瑤剛說完，又自己否定了，她繼續道：“準確來說明天才是秦嶺的生日。”
    “你今天罵了就算了，明天可不能罵啊。”
    蔣瑤說得無比認真，最後看了一眼呆呆愣愣的周嘉月，轉身朝著沈至臻走了回去。
    蔣瑤臉上甚至是還帶著幾分笑意，似乎是很高興一般。
    她坐下之後，看了看自己麵前的杯子，裏麵已經空了。
    可她剛剛說了那麽多的話，這會兒實在是有些口渴，她推了推一旁的沈至臻，“我要喝水。”
    她語氣溫和又平靜，仿佛這是什麽理所應當的事情一般。
    餐桌前一片死寂，一點聲音也沒有，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
    沈至臻沉默了許久許久，最後還是拿過一旁的果汁給蔣瑤倒了一杯。
    蔣瑤接過杯子，漫不經心的說了句“謝謝”，然後就安安靜靜開始喝果汁。
    她把包廂裏的氣氛弄得亂七八糟，自己這會兒確爾卻在心安理得的喝果汁，讓人怎麽看怎麽不爽。
    偏偏這個時候卻沒人敢開口，生怕蔣瑤又要開罵。
    要說包廂裏唯一沒有被蔣瑤對著視線罵的，也就隻有那兩個跟蔣瑤身份一樣的小情兒了。
    倒不是蔣瑤覺得她們是同類，僅僅隻是因為那兩個人沒有招惹她罷了。
    ～
    私人會所內。
    因為有了之前在酒店用餐時的戰績，這會兒沒有人敢上來招惹蔣瑤。
    沈至臻被叫過去打牌，他叫蔣瑤一塊過去。
    蔣瑤搖了搖頭，“不去，我沒錢。”
    她不是不會，但她相信自己打不過，讓她輸錢是絕對不可能的。
    沈至臻沉默一瞬，“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蔣瑤還是搖頭，“不行，我對別人的錢有強烈的占有欲，我怕我坐在那兒，就忍不住想搶。”
    不管是誰的，隻要不是她的，讓蔣瑤看見了，她就忍不住的嫉妒。
    沈至臻看著蔣瑤，一時間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想跟自己待在一起，還是真的那麽想。
    思忖片刻，沈至臻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於是他也不再多說什麽，但這兒人多眼雜，沈至臻有些叮囑兩句，又想到蔣瑤絕不是會受欺負的人，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多說。
    沈至臻都準備過去了，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停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正在認真吃小零食的蔣瑤。
    “別喝酒，有事過去找我。”沈至臻說。
    蔣瑤連看都沒有看沈至臻一眼，十分敷衍的點著頭，“嗯，我知道。”
    另一邊已經在催沈至臻了，他沒再說話，轉身朝著那邊走去，獨留蔣瑤一個人坐在側邊沙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