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手鐲的特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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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夜的鏡頭晃了晃,對著身後的圖書館大樓示意了一下,笑容燦爛,“今天教授布置的閱讀書目有點多。”
一副標準好學生的模樣。
蘇晚很是欣慰。
就在她準備說幾句“注意身體,別學太累了”的場麵話時,陸夜話鋒一轉。
“你今天早上吃早餐了嗎?”
蘇晚心頭一跳,眼神瞬間心虛地飄向了天花板。
早上起晚了,為了不遲到,她抓起車鑰匙就衝出了門,別說早餐,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但這能告訴他嗎?肯定不能。
要是讓他知道,指不定又要念叨多久。
“吃了吃了,牛奶配三明治,營養均衡。”蘇晚麵不改色地撒著謊,演技純熟得連自己都快信了。
電話那頭的陸夜卻輕哼了一聲,那聲音裏帶著一絲洞察一切的了然。
“蘇晚,你撒謊的時候,眼神會不自覺地往左上方瞟。”
蘇晚:“……”
這小子是魔鬼嗎!連這種微表情都一清二楚!
她感覺自己在陸夜麵前就像個沒穿衣服的透明人,任何小心思都無所遁形。
不等她想好怎麽狡辯,陸夜的聲音就帶上了濃濃的擔憂,語氣軟了下來:“你一個人在家,我真的不放心。”
那副可憐巴巴的語氣,成功讓蘇晚的愧疚感壓倒了被拆穿的惱怒。
“哎呀,就是今天特殊情況,太忙了忘了嘛。”
她連忙轉移話題,試圖蒙混過關。
“對了,開學第一天感覺怎麽樣?有沒有認識新同學?室友都好相處嗎?”
“都挺好的。”陸夜的回答輕描淡寫,顯然對這些不怎麽在意。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像小聲抱怨,“就是……有點想你。”
蘇晚的心瞬間軟成了一灘水。
“你已經是大學生了,要學會獨立。”
她頓了頓,想起他報的專業。
“對了,你學金融我能理解……但為什麽還要雙修法律?”
學金融畢竟是未來要執掌商業帝國的大反派嘛……
這話她隻在心裏想了想。
屏幕那頭的陸夜,眼睫垂下,在臉上投出一小片陰影。
“懂法,才能更好地用法。”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力量。
蘇晚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沒錯,知法懂法,才能不被人用法律的條條框框坑了。
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對“用法”兩個字的理解,和陸夜的理解,根本是兩個世界的東西。
“好了,你早點休息吧。”
陸夜的聲音再次變得溫柔。
“明天早上我給你訂了早餐,七點半會送到,記得起來吃。”
兩人又聊了幾句,陸夜以“快到宿舍了”為由,掛斷了視頻。
蘇晚看著暗下去的屏幕,長長地舒了口氣。
蘇晚臉上溫柔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說實話陸夜不在家,她總覺得家裏空蕩蕩的。
不過,看到陸夜已經完全融入了大學生活,她也算放下了半顆心。
她並不知道。
電話的另一端,陸夜緩緩放下了手機。
那張掛著陽光幹淨笑容的臉,在通話結束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轉身就出了校門,上了一輛停在陰影處的黑色車輛。
陸夜現在住的地方是一間位於城市之巔的頂層複式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璀璨如星河的夜景。
室內的裝潢是極致的冷色調,昂貴的定製家具線條鋒利,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空曠得像一座精心打造的、沒有人氣的牢籠。
陸夜隨手將手機扔在玄關的黑色大理石台麵上,發出“噠”的一聲脆響,在空曠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他扯了扯領口,那件在視頻裏顯得青春洋溢的白T恤,此刻仿佛成了一層束縛他的偽裝,讓他感到一絲不耐。
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的車水馬龍。
那雙墨色的眼眸裏,沒有了麵對蘇晚時的半分陽光與依賴,隻剩下與這片鋼筋水泥的叢林如出一轍的冷漠與沉寂。
片刻後,他從一個隱蔽的抽屜裏,拿出了另一部手機。
那是一部經過特殊加密的設備,通體漆黑,沒有任何標識。
他熟練地解鎖,撥出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
“小夜。”
聽筒裏傳來一個沉穩的低沉男聲。
“舅舅。”陸夜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冷硬。
“那個注資項目,可以發布了。”
電話那頭的陸晏沉默了幾秒,似乎在確認什麽。
“你確定?那個注資項目一旦啟動,就沒有回頭路了。”
“確定。”陸夜此刻的語氣,完全是一個運籌帷幄的決策者。
“誘餌已經放出去,魚咬鉤太久了,可以收網了。”
“我的人會盯著,最多三天。”
“好。”電話那頭的男人沒有多問一句,有的隻是全然的信任。
掛斷電話,陸夜走到書房,打開了一台配置頂級的電腦,連接手機。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屏幕上閃過一串串令人眼花繚亂的代碼,最終,一個加密的軟件被打開。
界麵的最上方,是一個小小的紅色圓形,下方又映出一個帶紅心的人形光影。
那是他送蘇晚的手鐲。
他告訴她那是一種特殊的合金,卻沒告訴她,那合金內部,封裝了世界上最頂尖的芯片。
涵蓋定位、監聽、生命狀態監測等……與他的電腦手機實時相連。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個紅點最終停在了她家的坐標上,靜止不動。
她確實回家了。
她沒有騙他。
他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麵上輕輕敲擊著,一下,又一下,極有規律。
像是在計算著什麽。
他的生活,不允許有任何意外。
尤其是,任何可能分走蘇晚注意力的意外。
那雙墨色的眼眸裏,翻湧起濃稠的、病態的占有欲。
他想起剛才蘇晚在電話裏撒的那個小謊。
她說她吃了早餐。
他當然知道她沒有。
他的摯愛,有時候單純得像一張白紙。
他並沒有生氣。
他隻是覺得,這是一個需要被矯正的可愛壞習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