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百萬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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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你,你可以不答應。”原本已經站起來的她,又坐回去了。
    什麽叫她不給他生孩子?結婚五年來,多少次她厚著臉皮找他生孩子,他都冷冷拒絕,現在駱雨程不能生,來找她生了?
    “答應。”他拿起公文包,“我當然答應,走吧,溫太太。”
    簡知整理好東西就和他出門了,甚至還帶了一套衣服,她怕下午康複訓完來不及回來換衣服,到時候一身的汗,可不好見冉琛。
    “晚上約了冉琛吃飯?”溫廷彥看見她帶著一套衣服,問她。
    “嗯。”
    “這是下午還要做康複嗎?”
    “嗯。”
    溫廷彥微微蹙眉,“真的還要做嗎?那麽辛苦,你能堅持?”
    “嗯。”
    溫廷彥看著她,又好氣又好笑,“你這算是真正的千金一字嗎?一百萬買你一個字的回複,我再給你轉一百萬,你能不能說兩個字?”
    “可以。”簡知豎起兩個手指頭,表示:正好兩個字。
    溫廷彥真的氣笑了,拿起手機就給她轉了一百萬,“記住,以後再給我一個字一個字蹦,就算違約!”
    “好……”
    溫廷彥盯著她。
    “的。”簡知接著說。
    溫廷彥看著她,臉上跟打翻了調色盤一樣,當真五顏六色的。
    “走吧!”他拎著公文包走在了前頭。
    這就生氣了?
    也太容易生氣了。
    簡知跟著他進了電梯,一直下到地庫,他的車停在車位上。
    和從前一樣,他們一前一後上車,簡知坐進副駕駛室時發現溫廷彥的車有點不一樣了——掛飾。
    後視鏡多了一個掛飾,卡通的一路平安。
    溫廷彥也注意到她的目光了,“咳咳”兩聲,“這個,是程程掛上去的,她也是一片好心,說保佑我初入平安。”
    簡知點點頭。
    溫廷彥沒有急著開車,在觀察了片刻簡知是否真的沒有生氣之後,才問她,“那走了?”
    “嗯嗯。”
    溫廷彥:???嗯嗯是什麽意思?
    簡知豎起兩個指頭:兩個字。
    “你……”溫廷彥這次是真的笑了,“行,隻有涉及到財產問題,你才會給個好臉。”
    車,直接開到了律所。
    溫廷彥事先約好了的,雖然律師做過各種各樣的公證,但這樣的確實是第一次,不過,溫總的鈔能力吧,再者,跟溫廷彥也是朋友關係,不管是陪溫總和溫太太玩,還是怎麽樣,那就……幹活唄。
    不過,第三條卻讓律師皺了皺眉,這是涉及到財產問題了,不像在玩,他是知道溫廷彥和那個白月光駱雨程的事的。
    律師不禁看向溫廷彥:真的沒問題?
    溫廷彥點頭,真的。
    “溫廷彥。”簡知說,“我知道,你胸有成竹的原因,是因為這第三條限製不了你,你有一萬種辦法財產轉移。”
    簡知在合約上簽下名字。
    溫廷彥拿著筆,“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堪?”
    簡知笑了一下,“可能更不堪。”
    溫廷彥便在簽名處重重寫下自己的名字,一筆一畫,力透紙背,“放心好了,我不會欺騙你。”
    那倒是,他從來也沒欺騙過她,因為渣得明明白白。
    他說放心,放心是不可能放心的,隻是不在意了而已。
    簽好了字,做完公證,他們離開律所。
    “我送你去醫堂。”他道。
    簡知沒有拒絕。
    他一直把她送進醫堂候診室裏,還問她,“做完康複要不要司機來接?”
    她搖頭,“不用,我約了冉琛,到時候直接去赴約。”
    “行。那我先走了。”
    溫廷彥手機響了,他邊接電話邊往外走,卻把公文包忘記在簡知旁邊的座椅上了。
    簡知見他已經走出醫堂了,拿了包追出去。
    溫廷彥這個電話是律師打來的,律師問他,“溫總,你確定你不是在陪你太太玩遊戲?我不是你們play的一環吧?”
    “是,也不是,她要玩,就陪她玩一下。”他邊走邊說。
    “你知道,這個東西簽了,雖然有點像鬧劇,但以後有沒有麻煩,我不敢保證啊!”律師一副以後不要來找我麻煩的語氣,“到時候你可別怪我頭上。”
    溫廷彥笑了,“怎麽會怪你,我自己簽的字。”
    “可是,你這個恐怕以後財產真的會有糾紛。”
    “不會的。”溫廷彥站在車旁。
    “還是你打算好了怎麽轉移財產?”
    “沒有打算轉移。”溫廷彥歎道,“阿佑,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我是怎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我不會欺騙她的,財產也好,錢也好,都是身外物,我本來就虧欠她,一個跳舞的女孩子的一生,因為我斷送,這是多少錢能買回來的?無價啊,阿佑。”
    “所以……”
    “所以,她要錢,就給她錢,要什麽,都給她,她本來就是我合法的妻子,我的財富不是共同財產?你一個當律師的,來給我問這個!”
    “不是啊,那你跟你的白月光……”
    “她啊,我們相識於微末,她是個重感情的人。”
    “好……吧。”律師放棄了後麵要說的話,溫總,希望如你所願,感情什麽的,嗯,他當律師的見得太多了……
    溫廷彥打完電話準備上車了,才想起自己公文包沒拿,轉身,卻發現簡知就在自己身後,拿著他的包,樣子有點呆。
    “怎麽了?”他問。
    簡知如夢初醒狀,“沒什麽,包給你。”
    她把公文包遞給他。
    溫廷彥一笑,“不錯,六個字。”
    簡知默然。
    “我先去公司了,有點事處理,著急。”他拿著包,上車疾馳而去。
    簡知看著他車的背影,心裏忽然空了。
    她在醫堂做完針灸,差不多中午,在外麵簡單吃了點東西,回來等著做康複。
    康複室有病床可以休息,到兩點的時候,才開始在護士的幫助下訓練,今天比昨天又好一些,不那麽痛了,雖然仍然很累,但完成得還不錯。
    做完康複,洗了個澡,換上帶來的衣服,髒衣服叫了個跑腿送回家,她便去見冉琛了。
    冉琛今天才下的飛機,多年不見,冉琛曬黑了一些,應該是經常跑工地的緣故,但看起來很健康,很有活力,不像她,有點病態的白。
    “你看我胳膊!”冉琛把她的肱三頭肌和肱二頭肌都鼓起來給她看,“這就是工地搬磚的結果。”
    簡知聽樂了。
    兩人邊吃邊聊,冉琛忽然有點為難地看著她,“簡知,我有件事,說了你別生氣。”
    “什麽?你說啊!”
    “是這樣的,我因為今天要跟你吃飯,很興奮,所以昨晚就和幾個同學分享了,結果,他們都要見你,本來就鬧著要來吃飯的,我沒答應,怕你不願意,他們就說,那吃完飯一起去唱K,我也沒答應,說要先問問你,那你看,你等下願意見他們嗎?”
    “願意啊!”簡知笑著說,“當然願意,我太久沒見大家了,大家知道我的情況不?”
    指的是她腳的問題。
    “這就是我要跟你道歉的地方了,在沒有征得你同意的情況下,我和他們說了。”冉琛一副犯錯的樣子。
    簡知能理解,許久不見的同學,肯定會問近況,她的腳出了問題,是事實,避不開的。
    “沒事。”她微笑著。她要試著走出溫廷彥給她圈起來的世界,要走向更廣闊的天地,必然要去麵對各種各樣的眼光。
    “那我回他們!”冉琛高興地回了消息。
    那些同學居然連去哪裏都找好了,隻要簡知說願意,馬上就過去,當然,如果簡知不願意,他們就退掉預定。
    “走吧!”冉琛高興地說,“他們馬上就出發了。”
    約的地點就在這附近,冉琛和簡知到的時候,同學們早就到了,見到簡知的熱情程度,超過了她的想象,而且,大家都提到她的腳了,甚至圍著她看了一圈,隻不過,是不帶惡意那種,就好像,她的腳和感冒這種小事一樣,沒什麽大不了。
    她喜歡這種氛圍,比刻意照顧她的自尊心不談還要好,把她當成一個不過是傷了腿的正常人而已。
    這是一個愉快的晚上,大家一起唱高中時的老歌,唱了三四個小時後,唱得累了,坐下來聊天,聊從前的往事,還喝了點酒助興,簡知在大家的帶動下,都喝不少。
    同學們中有過得好的,也有失意的,談起從前,開始說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