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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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建寒心裏全是後悔。
    後悔自己當初識人不清。
    如果不是自己識人不清的話,也不會,做出這麽多後悔的事。
    他的錦繡那麽的愛他,喜歡他,卻被弄丟了。
    她不要自己了。
    她對自己提出退婚,態度,神情堅決。
    還有自己少了一個腎,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日子有朝一日會變得那麽的糟糕。
    腎沒了,身體健康沒了,也意味著他這些年以來,自己的奮鬥,多年讀書的意義全沒了。
    健康沒了。
    等於他的好工作沒了。
    “大哥,你是不是忘記你曾經說過的話?”黎初心站在一邊,看著臉色變得煞白,唇色發白的黎建寒。
    身形消瘦。
    會無緣無故出很多的汗。
    現在的大哥看起來比任何人都要可憐,淒涼。
    她起不了半點的同情心。
    因為現在大哥受的罪,正是前世她曾經遭受過的罪。
    隻是,這一世受這個罪的人是黎建寒。
    嘴角輕輕的一勾,覺得無比的諷刺看向黎建寒。
    “大哥,你說過的,我是一個城府極深,心思多,心腸惡毒,又壞,又歹毒。我沒有黎初心這種,惡毒的妹妹,並以有這種妹妹覺得是一種恥辱。”
    “大哥,你記不記得你當初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在什麽場景說的嗎?”
    “你該不是忘記了吧?”
    “是黎兮兮生病,需要捐腎的時候,我不願意將我的腎捐出去的時候,你罵我說的話。”
    “你這麽快就忘記了了,你以前說的話了?”
    季宴禮聽著妻子用平靜的語氣敘述這一段話,心裏有一種對她深深感到疼惜。
    親大哥怎麽能這麽說她的?
    她當初聽到這種話,她是什麽心情?
    她心情會不會跟難受。
    他握緊她的手,並從此以後都告訴自己,以後他的女孩自己來疼。
    黎初心經曆兩世,以前黎家人狼心狗肺傷害自己,她抽離出來,與他們斷絕關係以後。
    她這才算是真正的為自己而活。
    她不知道季宴禮現在在想什麽。
    她隻想將黎建寒曾經加在她身上的話扔回去。
    她是不在意。
    但是,不代表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自己。
    什麽人在做,天在看,回旋鏢會紮回到他們的身上,她是一點也不信這個。
    她隻相信自己。
    至於,紮回回旋鏢的這個人是她。
    黎建寒前世為了黎兮兮幾句無腦綠茶的話,卻將刀子不停的往自己身上紮。
    不顧病重的自己。
    她這一世什麽都不用做,隻是不願插手他們的事,所有的事都變了。
    黎建寒聽見妹妹的話,她剛剛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他回憶的非常清楚。
    似曾相識。
    這每一句話,每一段話。
    都是他對她說過的話,現在初心隻不過是將他曾經對她說過的話送回給他罷了,他卻覺得,每一字每一句像把刀用力的往自己身上紮過來一樣。
    疼得他非常的難受。
    “初心,對不起,對不起。當初我也是被黎兮兮蒙蔽雙眼,才會誤會你了。”
    現在黎家人被趕出門外,連一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他爹喝醉後重傷人。
    沒有五千塊錢賠給對方,估計未來會被判坐牢。
    黎家人最近住的是棚屋,還是找他同學租的屋子,屋麵上蓋的都是瓦片,漏雨還不擋風。
    下雪的時候,整個屋子就像是冰凍的一樣。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把日子過得那麽的難。
    昨晚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的日子正是跟黎兮兮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樣。
    他畢業出來,去留學回來在自己母校的大學當教授,後來當了校長。
    還娶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錦繡。
    得到嶽父的支持,他的仕途走的非常的順利。
    在夢中。
    初心沒有隨媽改嫁到霍家,一開始隨媽改嫁到霍的人是兮兮。
    黎初心留在黎家,因為捐了腎,又代替了黎兮兮去坐牢。
    身體落了病根。
    回來以後,她靠著刺繡這一門手藝將他還有家裏打理的非常的好。
    初心在家裏操持著家務,時時刻刻都提醒著爸別喝酒,在廠裏遇到的事都是妹妹去處理的。
    有妹妹管著爸,爸很少喝酒,遇到困難的事情,是初心在幫爸處理。
    爸成為一個大廠的廠長。
    三弟的生意越來越好,二弟在軍營裏的官越做越大。
    他們黎家的日子也越過越紅火。
    如同兮兮一開始說的那樣,黎家人在個行各業成為最拔尖的人。
    夢裏所看見的事,全都像是曾經發生過一樣。
    黎建寒這才明白過來,黎兮兮一直跟自己說她是重生的人,會帶著黎家所有人日子越過越好。
    現在才明白過來。
    黎兮兮不是咱們黎家的福星,是他們黎家人的掃把星。
    “初心,對不起,是大哥不好。黎兮兮才是那個事事樣樣都想跟你爭的人。”
    “她居然連病,連腎病,需要換腎的事都能捏造出來。”
    “她才是那個城府極深,她才是那個心眼最多的人。”
    “是大哥誤會你了。”
    “她一直都在騙我,騙黎家人。”
    “她是大伯的女兒,大伯跟鎮上的主任勾搭一起。那個主任根本沒有移植腎成功的例子,相反,那個主任收了大伯的好處,昧著良心一次又一次的在黎兮兮的病例寫她身體有多差。”
    “她把我的那個腎放在櫃子裏。”黎建寒從來沒有想過,黎兮兮怎麽會那麽的壞。
    “她怎麽那麽恐怖,那麽的壞?”
    至今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那麽做。
    黎初心:“因為她一開始算計是我的腎,當初我勸過你,黎兮兮沒有病,她的腎是好的。可是,你不信我,偏要去捐腎,你這怪得了誰?”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自以為是。”
    黎初心不想說這些,因為,她不想摻和黎家所有的事裏。
    她跟他們斷了關係。
    黎建寒:“是啊……。”
    “初心,你念在你十歲那年生病,大哥連夜背著你去看病。”
    “你能不能幫幫我,去找錦繡出來,幫我在她麵前求情,說好話?”
    黎初心唇角淡淡勾起一抹冷笑:“大哥,我十歲那年生病,我一直很感恩你救了我。可是,這個恩情我早就已經還給你了。”
    “前世,你讓我捐腎給黎兮兮,我捐了。你讓我替黎兮兮坐牢,我坐了。這兩次答應你,你都是用這個事來找我。”
    說完便低頭,轉身離開。
    聲音很平靜,很平淡:“黎建寒,你這種虛偽又自以為是,拿著恩情幫黎兮兮。你把她捧的跟天一樣的美好,你現在識破她真麵目了,後悔了,你以為在我麵前擠出幾滴眼淚,後悔,我就會幫你了?”
    “你在想什麽呢?”
    “你們對我做過的事,我要一筆一筆的還回去。”
    “哦,對了,你們在我少了一個腎,身體就像你一樣虛弱的時候,重病在床上的時候你是怎麽對我的?”
    “你為了黎兮兮拿著刀,一刀又一刀對我這個病人下毒手。”
    “坦白來說,我如果是你的話。”
    “根本沒有這個臉出現在我的麵前說出這樣的話。”
    黎初心看著黎建寒節節敗退,一步一步往後退,她心境很平和,看著黎建寒:“對了,我這裏有一把刀,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會將我的刀還回去。。”
    黎建寒看著黎初心陌生的模樣,還有她剛剛說的話,自己竟然對少一個腎的黎初心用刀紮她身上。
    明明在夢中,初心是那麽的好,一心一意的為黎家所有人操心,有她的操心以後,黎家所有人的日子越過越好。
    按理來說。
    他們應該更加感恩有黎初心的幫助才對。
    可是,為什麽從她口中描述的自己,不對,“他們”是不是整個黎家人都那麽對她?
    那他們跟畜生還有什麽分別。
    倉皇而逃。
    黎初心看著黎建寒一副失魂落魄的跑出去,她麵無表情,黎建寒你是不是現在才覺得你做的不是人做的事?
    她將自己的手抽出男人寬厚的手掌,卻被男人一直緊緊的握在手心裏。
    “季宴禮,我就是這麽一個睚眥必報的女人。很你需要的大氣,大方的女人不同。”
    “倘若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因為我這個人,向來很霸道,不止是霸道,還有占有欲。”
    季宴禮伸出手將風吹亂她發梢的頭發,輕輕的撥開,她的發質很軟,很軟,她眼底那抹拒人千裏之外,又倔強的眼神再次出現在他眼中。
    他將人輕輕的擁入懷裏。
    低語在她耳邊小聲的說著:“初心,別推開我。你無論什麽樣我都喜歡,都愛你,你盡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出了事有我兜底。”
    他的聲音很輕很軟,她的身體很軟和,他的手放在她後背輕輕的安撫著。
    他知道她過往的經曆,反而更心疼她,也更加的慶幸她願意跟自己說這些。
    這說明她信任自己。
    她經曆被親人的背叛,利用,極致的孤立,極致的偏袒,她依然還是那個善良的她。
    他的女孩一直是這麽的善良,這麽的好。
    他感受到了她現在情緒過於敏感,缺乏安全感,他都能理解。
    這是被最親近的人傷害過的應激。
    他需要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她,告訴她,自己喜歡她,也愛她。
    給足她安全感。。
    他的女孩,他來寵愛。
    一遍又一遍的安撫著她。
    黎初心不知道為什麽,靠近季宴禮的時候,在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她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催眠的味道。
    靠近他就會忍不住想睡覺。
    閉上眼。
    呼呼呼的睡著。
    季宴禮見她呼吸平穩,眼睫像扇貝一樣,烏黑又密,她在自己懷裏睡著,他眼底藏著對她的寵溺,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愛。
    若是,時間在這一刻停止那該多好。
    他擔心風太大,把懷裏的人吹感冒了。
    他彎腰將人打橫著抱了起來,往屋裏走過去。
    季宴禮抱著黎初心的畫麵被顧南瑾看在眼裏,顧南瑾嫉妒的快要發瘋。
    他要問清楚,黎初心為什麽不願意嫁給自己?
    蘇夏夏從顧南瑾眼裏看到了男人對女人的占有欲,她順著顧南瑾的目光看看過去,發現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季宴禮懷裏的那個女人身上。
    很快便明白過來,顧南瑾喜歡他大嫂。
    “南瑾哥哥,那個是你大嫂嗎?”她想提醒南瑾哥哥,他大嫂。
    顧南瑾眼神冰冷往蘇夏夏看過去,“夏夏,她不是我大嫂。請你以後注意用詞。”大嫂兩個字在他眼裏像把利刃紮過來,痛的他體無完膚。
    蘇夏夏震驚,又吃醋,她什麽也沒有說,隻是說一句,顧南瑾就這麽維護上了。
    嫉妒的她快要發瘋。
    “南瑾哥,難不成你真的喜歡你的大嫂對嗎?”
    “這世上沒有別的女人了嗎?”
    “她有什麽好?你忘記了嗎?你喜歡的人是我,隻能是我。”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害怕過,也沒有像現在這麽失態過。
    因為她覺得顧南瑾喜歡的人是大嫂,是出自真心的,所以她才會慌亂,害怕。
    “夠了,蘇夏夏。”顧南瑾幾乎用吼的將自己的聲音喊出來。
    “以後,我的事你少管,還有,我一直拿你當親妹妹看待。”
    “你以後別在她麵前亂說什麽。”前世,如果不是為了救蘇夏夏,或許黎初心就不會對自己感到失望了吧。
    也不會離開自己。
    經曆過一次失去心愛的人,他才明白,想要找回心愛的人有多難。
    那一句斷言,辜負真心的人,如同吞下千萬根銀針那麽的痛苦。
    他現在就是了。
    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在別人的懷裏,這種滋味很不好受。
    蘇夏夏被這麽一凶,還有剛剛顧南瑾的話,像把劍往她心上刺過來,很難受。
    嫉妒,那種失落,窒息快要把淹沒。
    他隻是把她當妹妹。
    不喜歡她。
    驕傲如她,無法接受這個,“顧南瑾,我恨你。”她無法接受,瘋一樣的衝出去。
    顧南瑾沒有追出去。
    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
    蘇夏夏從季家出來。
    剛好遇到被黎初心揍過的黎建勇,一臉被打的腫的像豬頭的人。
    他看見蘇夏夏。
    沒有抓到黎初心,抓到蘇夏夏也行。
    這樣,他也好跟黎兮兮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