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京都衛戍區第一警衛師各級駐地。
    當緊急集合的哨聲從各營區響起之際。
    全師一萬三千餘官兵瞬間從睡夢中醒來，匆匆穿戴好裝備在各自的營區集合。
    各級指揮員在得到半小時內必須抵達校場的命令後，立馬組織軍車載著官兵朝著校場趕去。
    第一警衛師負責京都地區，所以下轄的六個團分散在京都城各個地區。
    不過師校場設在各營區中間，距離各大營區都不遠。
    近的十分鍾，遠的大概也就而二十來分鍾的路程。
    師校場，副師長裴立軍依舊是一臉苦相，看著下麵在集結的部隊，唉聲歎氣道。
    “這叫什麽事兒啊，咱們是衛戍區部隊，這一下全集結了，京都的安全誰來保障？”
    “要是出了什麽事...”
    抱怨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師參謀長吳立葉厲聲打斷。
    “閉上你的嘴，軍委早就安排好了，警衛第三師這段時間接替我們的工作。”
    裴立軍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他當然知道這些，隻是在借此發泄心中的不滿。
    吳立葉目光聚焦在不遠處的兩道身影上。
    那是師長廖華生和馮委員，此刻正相談正歡。
    見狀，吳立葉心中微微一歎。
    他心中何嚐沒有怨言。
    將部隊隨便交給一個年輕人指揮，這怎麽能讓人放心？
    也不知道軍委是怎麽想的！
    不過這些牢騷隻是心裏發發，不像裴立軍恨不得寫臉上了。
    不多時，警衛第一師除了包圍中央的中央警衛團之外，其他五個團陸續在校場中集結。
    當晚春的晨光剛漫過校場盡頭的白楊林。
    占地近千畝的校場瞬間被喚醒，戰士們邁著整齊的步伐列隊踏入，飛沙揚起，塵土飛揚。
    五個團按方陣整齊地排列在校場上，近萬名身著橄欖綠軍裝的士兵列成五十路縱隊。
    帽簷上的紅五星在朝陽的照耀下耀耀生輝，映在馮鑒真的瞳孔中。
    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部隊規模。
    黑壓壓的人群帶來的是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饒是一向淡定的他都有些內心澎湃。
    一萬人放在紙麵上隻是簡單的幾個數字。
    可當它具現化地出現在自己眼前，才能切身體會到這股震撼。
    “全體都有——立正！”
    廖華生聲若洪鍾，響徹整座校場。
    隻聽整齊的‘啪’一聲，戰士們齊齊立正。
    整個校場瞬間陷入絕對的寂靜，一萬多名士兵同時挺胸抬頭。
    一萬多雙瞳孔在陽光下折射出千萬道光芒，刺破了晨霧。
    部隊集結後，照例升軍旗，奏唱國歌。
    當軍旗升至頂端，廖華生的口令再次炸響。
    “向左向右——看！敬禮！”
    刹那間，萬隻眼睛同時轉向軍旗，萬隻右手同時舉到眉際。
    此刻，陽光徹底驅散了稀薄的晨霧。
    明媚的陽光下，一萬多個身影如群山般靜靜佇立。
    高台上，廖華生站在話筒前開始訓話。
    “同誌們，接下來幾天.....”
    隨即，廖華生將演習的命令傳遞下去。
    並將指揮權交由馮鑒真的事情悉數說出。
    “最後請馮委員講話，大家呱唧呱唧！”
    說到最後，廖華生看向馮鑒真，伸手示意來到話筒前。
    馮鑒真一愣，旋即上前，迎著萬人的掌聲敬了個禮。
    “各位同誌好！”
    話音落下，場下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聲音。
    “首長好！”
    馮鑒真知道這萬人的目光中很多帶著詫異，所以也不磨嘰，直接開口道。
    “接下來的幾天，我負責指揮諸位，希望同誌們盡力配合我！”
    說完便轉身給廖華生示意。
    他不是軍人出生，也不會做些振奮人心的戰前動員，就僅限於此。
    之後，廖華生讓各部隊原地修整，隨即便和馮鑒真來到臨時指揮部。
    剛走進帳篷，便聽馮鑒真緩緩說道。
    “這些人，我隻要一半。”
    廖華生神情一怔，緊隨其後的吳立葉和裴立軍也聽了個正著。
    這時，廖華生似乎沒聽清，反問道。
    “馮委員說什麽？”
    馮鑒真語氣平靜，複述了一遍。
    “我說，這些人，我隻要一半！”
    話音落下，廖華生眉頭一皺，沒說話。
    裴立軍忍不住了，上前兩步開口道。
    “馮委員，你知道這次各軍區派出的部隊都是甲種師嗎？”
    “你要讓五六千人去和一萬多人硬碰硬嗎？”
    在前幾年，軍委將全軍步兵單位劃分為甲種師和乙種師。
    雖然都是師級單位，但差距頗大。
    簡單來說甲種師要求保持在齊裝滿員狀態，以備隨時能夠承擔戰備。
    甲種步兵師編製在一萬一千人左右，分別擁有四個步兵團，一個炮兵團，另有師直屬部隊若幹。
    而乙種師雖然也是三個步兵團和一個炮兵團編製，但在團、營一級進行了壓縮。
    雖然每個團依舊是三個步兵營的編製，但每個步兵營隻有兩個步兵連。
    總的來說，乙種師無論從人數還是火力上來看都不到甲種師的一半！
    這次全軍大比，各大軍區毫無疑問派出的都是各自的甲種師。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警衛第一師也算是甲種師，但由於職責的原因，沒有配備多少重武器。
    本就比各大軍區的甲種師要弱上一些。
    現在馮鑒真還要直接裁去一半的人，僅剩五六千人。
    五六千人和一支齊裝滿員的甲種師對上，這和雞蛋碰石頭沒多大區別。
    在他看來，馮鑒真此舉無疑就是純瞎指揮，除了指手畫腳啥也不會。
    這讓他如何能忍得住？
    廖華生看著有些失控的裴立軍，語氣加重。
    “裴副師長，你先冷靜一下。”
    說完還給了吳立葉一個眼神，吳立葉會意立馬給他拉了出去。
    廖華生上前解釋道。
    “裴副師長有些激動，我代替他向您道歉，還望馮委員不要介意。”
    馮鑒真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隨即，廖華生又說道。
    “不過裴副師長說得的確有些道理，馮委員是不是考慮考慮？”
    馮鑒真盯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不用再考慮了，這已經是我考慮之後的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