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科華聞言心中冷哼一聲。
    毛子的胃口倒是不小！
    這些都是龍國目前最核心且最具威懾力的技術成果。
    他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轉向馮鑒真。
    想看看這位年輕的總師如何應對這赤裸裸的索求。
    隻見馮鑒真麵色依舊平靜，並未感到多少意外。
    他沒有立刻回答行或不行，而是直接反問道。
    “技術交流重在互利。”
    “不知道貴方打算用什麽樣的技術，來換取你們感興趣的交流？”
    他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並且點明了交流的核心——等價交換。
    波波維奇早有準備。
    沉吟片刻，他拋出了第一個籌碼。
    “我們在航空發動機領域擁有深厚的技術積累和豐富的經驗。”
    “例如我們最新的AL31FN係列的改進型號。”
    “還有正在研發的大推力渦扇發動機的核心機技術....”
    這確實是大毛國傳統的優勢領域。
    也是過去龍國長期尋求突破的瓶頸。
    然而馮鑒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搖了搖頭，語氣淡然。
    “航空發動機方麵感謝貴方好意。”
    “不過我們自己的‘扶搖’係列已有突破性進展。”
    “目前來說足以滿足需求，暫時不需要外部技術輸入。”
    波波維奇眼皮一跳，驚色一閃而逝。
    龍國在航空發動機上已經取得突破？
    甚至到了可以拒絕AL31係列的程度？
    “扶搖...”
    他心中暗暗記住了這個名字。
    馮鑒真那輕描淡寫的語氣，又不像是在虛張聲勢。
    難道龍國人真的....
    他不敢再想下去，強壓住內心的驚駭。
    他定了定神，再次開口。
    直接拋出了第二個，在他看來更具吸引力的籌碼。
    “那麽航天飛機技術如何？”
    “我們擁有豐富的經驗可以分享部分關於可重複使用航天器的氣動，熱防護以及入軌、返回方麵的數據。”
    “這對於靈活發射衛星和構建空間站乃至未來的太空探索，都具有極高價值。”
    航天飛機！
    這確實是兩極國家即美麗國和大毛國擁有的。
    堪稱鎮國重器級別的技術！
    吳科華都忍不住微微動容，看向馮鑒真。
    如果真能得到這些技術。
    龍國的衛星真能下餃子了！
    然而馮鑒真依舊搖頭，表情沒有絲毫波瀾。
    從後世的發展經驗來看。
    航天飛機技術是個純純的技術陷阱。
    想著，他直接搖頭拒絕。
    “太空運輸方麵我們有自身的研發路徑和規劃。”
    “貴方的航天飛機技術路線，並非我們的首選。”
    再遭拒絕！
    波波維奇的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連航天飛機都無法打動對方？
    龍國人的技術自信和戰略定力，遠超他的預估！
    他咬了咬牙，說出了第三個選項。
    “那麽潛艇技術！”
    “我們在潛艇的靜音、艇體結構以及武器係統方麵擁有獨到的優勢。”
    這一次馮鑒真的眼神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但很快便恢複平靜，他依舊搖了搖頭。
    連續三次被幹脆利落地拒絕。
    波波維奇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
    他感覺到龍國人手中的牌，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多。
    底氣也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足！
    就在這時，馮鑒真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目光平靜地看著波波維奇，語氣淡然。
    “波波維奇先生，看來貴方目前拿出的籌碼與我們能夠提供的技術價值並不對等。”
    “如果貴方的誠意僅限於此...”
    “那麽我想這次會談或許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說完，他竟真的做出要轉身離場的姿態。
    “！！！”
    這一下不僅大毛國代表團懵了。
    連吳科華都差點沒反應過來！
    這就準備走了？
    談判不都是來回拉扯，討價還價的嗎？
    這馮總師也太....太幹脆了吧？！
    這到底是胸有成竹，還是.....
    吳科華看著馮鑒真那平靜的側臉，一時間竟有些摸不著頭腦。
    自己是該跟著站起來表示支持？
    還是該出言緩和一下氣氛？
    “馮副主任！請留步！”
    眼看馮鑒真真的要走，波波維奇急了！
    他猛地站起身，聲音都因為急切而提高了幾分。
    上級給他的壓力巨大。
    如果不能帶回去一些有價值的技術或者至少是深入接觸的機會，他根本無法交代！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目光緊緊盯著馮鑒真，一字一句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戰略轟炸機！”
    “我們對戰略轟炸機的相關技術，也可以納入討論範疇！”
    此言一出，會場內頓時一片寂靜。
    戰略轟炸機！
    三位一體核打擊力量的關鍵一環，大國地位的象征！
    這絕對是大毛國壓箱底的技術之一！
    馮鑒真準備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重新看向波波維奇。
    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幾分像是感興趣的神情，即便那神情依舊很淡。
    “戰略轟炸機.....”
    馮鑒真重複了一遍，微微頷首。
    “這個領域，我們倒是有些興趣。”
    如果隻是戰略轟炸機的圖紙，他係統也有。
    但他看重的是其中的複雜工藝和各項技術。
    有圖紙也要按部就班地發展，研發資金注定少不了。
    眼下雖然龍國處於大軍工時代。
    但不代表資金充裕到可以麵麵俱到。
    既然有大毛國這個捷徑可走，那也沒必要沒苦硬吃。
    波波維奇心中稍稍鬆了口氣，但隨即又提了起來。
    對方雖然鬆口了，但他知道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硬仗。
    他趁熱打鐵，連忙道。
    “既然如此，貴方具體對哪些方麵感興趣？”
    “我們可以提出清單，酌情考慮交換！”
    他試圖重新掌握一點主動權，將範圍限定在某些方麵。
    然而馮鑒真根本不接他的招。
    他重新坐回座位，目光直視波波維奇。
    清晰而明確的開口，吐出了三個詞。
    “戰略轟炸機。”
    “航母。”
    “戰略核潛艇。”
    “我們全都要！”
    他頓了頓，補充道。
    “要談就談這些核心領域的實質性技術交流。”
    “至於其他的，意義不大。”
    波波維奇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張了張嘴卻感覺喉嚨發幹，一時說不出話來。
    戰略轟炸機！
    航母！
    核潛艇！
    這年輕人的胃口簡直比北極熊還大！
    這哪裏是技術交流？
    這簡直是想把他們的家底都掏空！
    這三樣無一不是涉及國家最高戰略安全和核心工業能力的鎮國重器！
    任何一樣的技術泄露都可能對國家安全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波波維奇能夠決定的權限範圍！
    他的臉色變幻不定，內心掙紮劇烈。
    答應...他根本沒這個權力！
    不答應.....眼看這次至關重要的交流就要破裂。
    龍國人顯然不會再對次一級的技術感興趣。
    沉默了近一分鍾後，
    在龍國方麵平靜而富有壓力的目光注視下，波波維奇最終似乎做出了某種決斷。
    “馮副主任，您提出的這三項涉及我國最高戰略機密。”
    “所以我個人無法做出決定。”
    “我需要向國內請示。”
    馮鑒真似乎早有所料。
    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可以。請便！”
    會議就此暫時中斷。
    波波維奇帶著沉重的步伐，和幾名核心成員匆匆離場。
    會議室裏，隻剩下龍國代表團。
    吳科華看著重新閉上雙眼淡定養神的馮鑒真，心中波瀾起伏。
    這位年輕的馮總師從開場到中斷，始終掌控著談判的節奏和主動權。
    其表現出來的強硬和直接讓他自認鐵血的老兵都自愧不如。
    這份對自身技術的絕對自信簡直恐怖！
    此時他終於有了幾分明悟。
    為什麽最高層能讓這麽一個小輩掌舵龍國軍工的發展。
    這小子....手裏到底還握著多少底牌？
    他就這麽肯定大毛國會屈服？
    吳科華暗自思忖。
    看著馮鑒真那年輕卻已隱現威嚴的側臉。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
    龍國軍工的未來...
    或許真的將由這個年輕人來定義！
    而此刻的馮鑒真雖然閉著眼。
    腦海中卻在飛速運轉。
    大毛國的技術庫尤其是戰略轟炸機和核潛艇領域。
    確實還有不少他感興趣的東西。
    至於航母....
    雖然在東風21D升空後，需求沒那麽迫切。
    但作為談判的砝碼和未來的技術儲備，也值得爭取。
    他在賭！
    賭大毛國在巨大的戰略壓力和自身困境下，最終會選擇妥協！
    但不管輸贏，對龍國來說影響都不大。
    贏了就走捷徑！
    輸了就按照預先的規劃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會議室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待莫斯科傳來的回應。
    這將決定這場關乎兩國未來技術走向的交流。
    到底是走向更深層次的合作！
    還是就此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