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運算後，馮鑒真放下筆，將算好的結果展示給錢勇剛看。
    “....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這個。”
    錢勇剛看得目瞪口呆，臉上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原來...原來還可以這樣解？
    自己剛才竟然完全沒找到頭緒...
    錢老這時眼神輕飄飄地掃過兒子。
    雖未說話，但那眼神裏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錢勇剛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打了個哈哈。
    “那啥...廚房我媽叫我了...”
    “我去看看能幫什麽忙...”
    說完幾乎是逃也似的溜出了書房。
    錢老看著他倉皇的背影哼了一聲，回頭對馮鑒真道。
    “別理他，讀了幾天書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真當自己是大科學家了！”
    “還得沉下心來好好學！”
    馮鑒真失笑般地搖了搖頭，沒有接話。
    他知道錢老對兒子要求嚴格，這是恨鐵不成鋼。
    他重新將注意力拉回到剛才討論的技術問題上。
    “師兄，關於激光器的選型，我覺得...”
    書房內，再次響起了師兄弟二人專注的討論聲。
    客廳外，
    蔣瑩見兒子一臉悻悻地出來，疑惑地問道。
    “怎麽出來了？”
    錢勇剛耷拉著腦袋。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沒好氣地道。
    “小馮在裏麵呢，我被爸趕出來了。”
    蔣瑩聞言，歎了口氣。
    “不是我說你。”
    “沒事你去摻和你爸的事情幹嘛？”
    “他那個工作是你能隨便插手的？”
    “何況小馮在裏麵，他們師兄弟肯定在談正事，你去不是添亂嘛。”
    錢勇剛心裏更委屈了。
    明明自己就是想幫忙來著。
    原本以為讀了這麽多年書怎麽也能趕上父親的進度了。
    就算不能精通也能看懂。
    誰知道他們討論的東西根本就看不懂。
    他就不明白了
    小馮明明比他還小上幾歲，怎麽懂得那麽多、
    都是人，這腦子到底怎麽長的？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
    時間在專注的討論中飛速流逝。
    窗外的天色漸漸由明亮的午後轉為柔和的黃昏。
    書房內，
    錢老拿著最終整理出來的幾頁核心公式和方案要點。
    臉上露出了開懷的笑容。
    多日縈繞眉宇間的愁緒一掃而空。
    “好！好啊！鑒真，你這次可真是幫了航天口一個大忙！”
    “實話說這個問題困擾項目組很久了。”
    “那麽多專家都沒能想到跳出容器這個思維定式，竟然被你用‘上天’這招給破了！”
    他心中感慨萬千。
    看著眼前年輕的過分的師弟眼中滿是欣賞。
    這等天馬行空卻又直指問題核心的創造力實在是百年難遇。
    短短幾個小時的討論。
    不僅指明了方向。
    連初步的理論驗證和關鍵技術路徑都梳理得七七八八，效率高得嚇人。
    這要是能跟著自己專心搞航天。
    哪裏還有攻克不了的難題？
    可惜他也知道馮鑒真如今肩扛著整個“鑄劍”工程。
    這是龍國軍工崛起不可或缺的核心。
    想到這裏他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但這並不妨礙其他心思活絡起來。
    錢老臉上堆起笑容。
    拍了拍馮鑒真的肩膀，語氣十分熱絡。
    “還得是咱師兄弟倆聯手，這效率！這效果！”
    “簡直是珠聯璧合，無往不利啊！”
    馮鑒真一聽這語氣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精神瞬間緊繃起來。
    師兄這笑容，怎麽看得這麽滲得慌？
    果然錢老緊接著話鋒一轉，圖窮匕見。
    “鑒真啊，要不這樣，以後你每個星期抽空來我這一次？”
    “也不用多，就半天！”
    “幫師兄我參謀參謀，解決解決這些疑難雜症？”
    “就當是技術交流，互通有無嘛！”
    馮鑒真聞言一愣。
    看著師兄那充滿“誠意”的笑容，心裏暗暗叫苦。
    他就知道！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幫師兄解決了難題，轉頭就被訛上了！
    每周一次？
    他現在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時！
    哪裏還有時間？
    他剛想開口婉拒。
    錢老卻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臉色一板，先發製人道
    “好你個沒良心的！”
    “平時要幫忙的時候就是‘師兄’‘師兄’叫得親熱。”
    “現在師兄開口求你點事，你就推三阻四？”
    “上次你要搞導彈，我可是把手下最得力的幾個人才都調給你了！”
    馮鑒真到嘴邊的話頓時被堵了回去。
    看著師兄那“痛心疾首”的表情。
    再想到之前師兄在人才和技術上的鼎力支持。
    心中不由一軟，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他知道這份人情債是躲不過去了。
    而且從國家整體戰略層麵考慮，航天技術的進步同樣至關重要。
    自己能幫上忙，也確實義不容辭。
    “好吧，師兄。”
    馮鑒真最終妥協，但也沒把話說死。
    “隻要時間能排開，我一定盡量每周過來一趟。”
    “但前提是‘鑄劍’那邊不能有緊急事務。”
    “沒問題！就這麽說定了！”
    錢老頓時眉開眼笑。
    仿佛打了一場大勝仗。
    “知道你忙，能來就行！”
    師兄弟二人算是達成了妥協。
    這時，書房外傳來蔣瑩的聲音。
    “忙完了沒有？”
    “出來吃飯了！”
    “來了來了！”
    錢老心情大好，高聲應道。
    拉著馮鑒真走出了書房。
    來到餐廳，
    馮鑒真才發現錢泳真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回來了。
    此時正幫著母親蔣瑩擺放碗筷。
    錢勇剛則坐在一旁，眼神還有些躲閃，不太敢看兩人。
    蔣瑩熱情地招呼馮鑒真入座。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他安排在了錢泳真旁邊的位置。
    馮鑒真坐下後與身旁的錢泳真對視一眼。
    兩人都微微有些尷尬，迅速移開了目光。
    錢泳真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低頭默默整理著麵前的餐具。
    飯桌上，氣氛起初還算融洽。
    蔣瑩不斷給馮鑒真夾菜，關心著他的工作和生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錢老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目光落在馮鑒真身上，表情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鑒真啊，剛才在國防部，徐帥是不是跟你提個人問題了？”
    馮鑒真拿著筷子的手一頓。
    心中苦笑，該來的還是來了。
    師兄的消息還真靈通...
    他點了點頭。
    “嗯，提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