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格連忙朝著前方的兩名飛行員大吼道。
    “規避！快規避！”
    辛格嘶聲吼道，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形。
    飛行員拚命操縱著龐大的“支奴幹”做出各種戰術機動動作，試圖擺脫鎖定。但“獵鷹者”的低空機動性遠超這架運輸直升機，它如同附骨之疽，緊緊咬住不放。機首下方的炮塔已經開始轉動，瞄準的激光束仿佛已經穿透艙壁，灼燒著辛格的神經。
    就在辛格幾乎絕望，以為自己必將葬身在這片高原夜空之際，遠處天際，突然出現了兩道急速掠來的亮光，伴隨著噴氣式發動機特有的尖銳呼嘯！
    “是我們的戰鬥機！‘光輝’戰鬥機！是來接應我們的！”飛行員激動地大喊。
    兩架阿三國產的“光輝”戰鬥機從雲層中俯衝而下，機翼下掛載的空空導彈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它們顯然接到了更高層的指令，前來營救這位背景深厚的辛格少校。
    “獵鷹者”顯然發現了這不速之客，它果斷放棄了即將到手的獵物，一個迅猛的橫滾加俯衝，瞬間鑽入下方的複雜山穀地形，消失在雷達屏幕和飛行員的視野中。它雖然是低空霸主，但與噴氣式戰鬥機在中高空正麵抗衡並非其設計初衷。
    “支奴幹”險死還生，艙內眾人如同虛脫般癱軟下來。辛格大口喘著粗氣，後背早已被冷汗濕透。他望著窗外那兩架護航的“光輝”戰機，第一次覺得這被國內媒體吹捧、實則性能堪憂的戰機，身影是如此可愛。
    ……
    幾個小時後，阿三前線總指揮部（位於戰線後方約一百公裏處）。
    指揮部設在一個加固的地下掩體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與之前樂觀狂熱的氛圍截然不同，此刻的指揮部內，軍官們行色匆匆，臉上都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惶和難以置信。
    拉吉夫·辛格被直接帶到了司令員薩米特·喬杜裏中將的麵前。喬杜裏中將年約五旬，體型微胖，是辛格那位上將叔叔的鐵杆親信，也是靠著這層關係才坐穩了這個前線總指揮的位置。此刻，他臉色鐵青，看著狼狽不堪、軍裝破損、精神萎靡的辛格，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前線……前線真的……”喬杜裏中將的聲音有些幹澀，他甚至不願說出“崩潰”兩個字。
    辛格咽了口唾沫，用帶著顫抖的聲音，將龍國軍隊如何以毀滅性炮火開場，如何用那種可怕的武裝直升機精準獵殺重要目標，如何以鋼鐵洪流和靈活的空地協同戰術，在短短三個小時內就徹底瓦解了他們一線防禦的經過，斷斷續續地敘述了一遍。他尤其強調了“獵鷹者”武裝直升機和龍國步兵那種高效冷酷的協同作戰帶來的恐怖壓力。
    “……司令員，我們……我們根本擋不住！他們的裝備、他們的戰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想象！那不是打仗，那是一場……屠殺！”辛格最後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
    喬杜裏中將聽著，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放在桌麵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三個小時！僅僅三個小時！他苦心經營、自詡固若金湯的一線防線就全麵崩潰了？這怎麽可能？！龍國人展現出的戰鬥力，簡直聳人聽聞！
    就在這時，一旁的副司令員，一位名叫拉傑什·瓦爾西的少將，麵色凝重地開口：“司令員，情況看來比我們預想的要嚴重得多。龍國人的攻擊強度和戰術水平遠超預期。我認為，我們必須立刻將前線真實情況向最高指揮部和新德裏匯報，請求緊急增援和戰略指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瓦爾西少將是軍中憑戰功和能力一步步升遷上來的將領，與喬杜裏並非同一派係，平時就對喬杜裏某些依靠關係的做法頗有微詞。
    喬杜裏中將聞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抬起頭，厲聲打斷了他：“匯報？求援？瓦爾西，你慌什麽！”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鎮定甚至帶著一絲不屑：“我們隻是一時失利！丟掉的，不過是前段時間我們主動前出占領的那些無關緊要的爭議地區而已！不礙事！”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作戰地圖前，手指有些虛浮地劃過上麵代表二線部隊部署的區域，聲音刻意拔高：“看清楚！我們在這裏，還有超過十萬英勇的部隊！擁有堅固的預設陣地和有利地形！龍國人不過是憑借偷襲和一時的新裝備優勢占了點便宜！他們難道還敢繼續深入我們縱深不成？”
    他轉過頭，目光銳利（或者說色厲內荏）地盯著瓦爾西：“現在就去匯報求援？讓新德裏那幫老爺們，讓全國人民怎麽看我們？遇上一點挫折就驚慌失措，豈不是顯得我們前線指揮官太無能？！”
    瓦爾西張了張嘴，看著喬杜裏那強自鎮定的表情，以及眼神深處那一絲連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覺的恐懼，最終把勸諫的話咽了回去。他知道，此刻再說什麽都已無用。
    喬杜裏重新坐回椅子，揮揮手讓人把精神幾乎崩潰的辛格帶下去休息。指揮部內暫時恢複了沉默，隻有電台裏偶爾傳來的、更加混亂和絕望的求救與潰敗報告，像針一樣刺穿著每個人的耳膜。
    喬杜裏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隻有他自己知道，剛才那番話更多是說給自己聽的。十萬部隊？堅固陣地？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龍國人今天展現出來的摧枯拉朽的戰鬥力，讓他從軍三十年來第一次感到了徹骨的寒意和……恐懼。
    他們真的……還能守住嗎？
    夜色深沉，地下指揮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隻有電台裏斷續傳來的、夾雜著電流噪音的潰兵呼號，證明著前線正在發生的災難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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